葉西西尋了個空隙跑了趟鎮(zhèn)上,把該添置的物品都采購了一遍,這時候就有些后悔之前在滬市把那么多的家具都賣了。
現(xiàn)在空間里只剩下蔣素心留下的一套對開門書櫥、一個三門紅木衣柜及一套紅木桌椅,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和黃花梨木找巧手木匠打造而成。
都不適合現(xiàn)在拿出來用。
哎,葉西西嘆了一口氣,有些羨慕后世那些小說里,穿越女隨心所欲地將空間里的物資拿出來用,一家人吃得嘴角流油,衣著光鮮,即使拿出再匪夷所思的東西都不怕遭人懷疑。
可現(xiàn)實(shí)是,即使她空間里金山銀山一堆物資,實(shí)際上能拿出來的也永遠(yuǎn)是那么一小部分,有些東西還是得結(jié)合實(shí)際生活啊。
比如讓她突然拿出一道佛跳墻,鮑魚海參、花膠瑤柱、魷魚鵪鶉、豬蹄排骨、雞鴨鴿……
她不是拿不出來,但她又該如何交代這些材料從哪里來的呢?
果然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shí)太骨感!
在家具店和舊貨商店逛了一圈,說實(shí)話,讓葉西西選的話,還真都沒能找到一張看得上眼的床,但沒床又實(shí)在不行,最后她咬著牙選擇了一張看起來還算結(jié)實(shí)的木質(zhì)床。
加上一套書桌椅和一個衣柜,雇了人用牛車從鎮(zhèn)上將書桌衣柜一路送回家。
回到家里時,柳翠萍帶著大丫二丫過來幫忙,柳翠萍的肚子已經(jīng)很大,快要臨產(chǎn)了,葉西西有些不好意思,“哎喲嫂子,你身子重,不是讓你別過來嗎?怎么又來了?!?p>柳翠萍甩甩手,笑著道:“沒事,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越是要臨產(chǎn)越是要多多動一下,將來容易生。”
薛五星的媳婦兒許玉霞也帶著丫丫跟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葉西西笑著,“嫂,五星喊我來幫忙。”
雖然薛家和宋硯洲斷了親,但薛五星和許玉霞見到他們,還是哥嫂哥嫂地叫著。
葉西西想起來,當(dāng)時火災(zāi)現(xiàn)場,薛五星也出現(xiàn)了,跟在江文彬后面,提水滅火很是賣力。
她朝許玉霞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熱情地說:“那麻煩你們了!”
街坊鄰里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人情世故,今天你幫我一點(diǎn)小忙,我回你一點(diǎn),明天你再幫我一點(diǎn)大忙,我再回你個更大的,有來有往,感情就是這樣慢慢處出來的。
尤其民風(fēng)淳樸的七十年代,跟后世的連隔壁住什么人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社會很不同,現(xiàn)在很多人一輩子就在家門口的這一畝三分地活動,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是熟人社會,很講究人情世故。
你幫我割下稻谷,我?guī)湍隳ㄏ聣?,如此往來?p>經(jīng)過熱心群眾的幫忙和努力,第二天下午,宋家一家人就成功搬進(jìn)了新的小院。
院子格局和原來的宋家小院類似,都是三間并排的小平房,廚房在西邊,旱廁在東南角,只是面積相對較小。
沒有小菜園,沒有水井,也沒有老梨樹。
葉西西在院子里繞了一圈,剛搬過來,一大堆家務(wù)活要整理,周淑蘭不讓她動手,只讓她在房間里看著兩個小孩。
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上旬,早已踏入秋末冬初的時節(jié)。
山腳下的晝夜溫差更大了,清晨最低氣溫葉西西估計約莫只有六七度,一出門就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哈一口氣,眼前瞬間彌漫起一團(tuán)白色的霧氣。
到了中午,太陽穿透云層灑下光芒,氣溫又有所回升,暖意短暫回歸。
村民們回趁著這股熱乎勁,把家里的棉被和衣服搬到院子里晾曬,不過這股暖意也持續(xù)不了多久,隨著太陽的下山,氣溫又會迅速回落。
葉西西幫安安和寧寧穿上空間里的嬰兒連體棉服,別人問她就說是自己畫了樣式找裁縫做的,她也確實(shí)讓裁縫做了兩件,用來掩人耳目。
這兩天家里人顧著收拾房子和搬家,兩個孩子都是她自己帶,她便偷偷幫他們換上紙尿褲,方便又省事。
葉西西心里惦記著之前在村口見到閻紅芝鬼鬼祟祟的身影,無論從哪方面看,她在青禾村除了孫淑娟,也就和閻紅芝趙玉鳳有過過節(jié),趙玉鳳和孫淑娟都在采石場,閻紅芝的嫌疑最大。
薛家。
自從宋家那場大火后,這兩天閻紅芝都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躲在家里不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有那個膽子去宋家放火。
現(xiàn)在只記得當(dāng)時往墻角灑汽油時那抖動的雙手和跳動如擂鼓的心跳聲,但對葉西西的恨意卻在那一刻遮蓋掉了所有其他聲音。
若不是那個在城里遇到的女人提點(diǎn),她還想不明白關(guān)鍵所在呢,就連那塑料瓶汽油,也是她聽那女人不小心說漏嘴才知道燒起來很厲害,才找到機(jī)會下車時偷偷藏到懷里帶走。
想想那女人說的,如果不是葉西西這個賤人,她從小養(yǎng)到大的狗蛋怎么可能對自己家那么狠?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宋硯洲就是這個德行!
就連薛五星那個不孝子也吵著鬧著分了家,趙玉鳳那個沒心肝的賤貨更加不敢明目張膽就給薛紅旗戴綠帽,這一切都是葉西西害的!
如果不是她給宋硯洲吹枕頭風(fēng),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就宋硯洲對自己以前予取予求的孝順勁,不可能撒手不管見死不救!
如果葉西西和那兩個小賤種死在大火里,以后自己稍微示下軟,再給狗蛋娶一個聽自己話的媳婦,那宋家的一切以后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娘,怎么還不做飯?我餓死了!趕緊起來做晚飯!”
房間外面?zhèn)鱽硌t旗不耐煩的喊叫聲,自從趙玉鳳被送到采石場后,家里的家務(wù)活就全部落在閻紅芝身上,薛躍進(jìn)和薛紅旗都是甩手掌柜,張著嘴巴等吃飯的。
薛紅旗在閻紅芝房間外面站了一會,豎著耳朵聽不到里面的回應(yīng)。
不滿地嘟囔了幾句,抬腿踢了一下門發(fā)出重重聲響,現(xiàn)在家里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拿了錢跑去下館子了。
現(xiàn)在在地里忙活了一天,回來連口熱乎的飯都沒能吃上,這過的是什么鬼日子?
趙玉鳳那個臭娘們,不要讓他再見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臭娘們,偷野男人偷到被全村里的人都知道,自己這張臉簡直是丟盡了!
他哪一點(diǎn)對不起這賤人了?
連捧在手心里疼的兒子,居然都是孫志強(qiáng)那龜孫子的種,薛紅旗這股氣一直憋在心里,整個人從里到外都冒著一股陰沉沉的戾氣。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閻紅芝臉色極差,但對著寶貝兒子,她還是放柔了聲音安撫道:“肚子餓了嗎?我剛睡過頭了,現(xiàn)在就去做飯?!?p>“一把年紀(jì),天天想著睡睡睡,也不想想怎么給家里找來錢和糧……”
薛紅旗低聲抱怨,想到什么,突然問:“娘,咱家最近這么倒霉,你說該不會真是埋在地里的那個賤女人作怪吧?”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薛紅旗開始渾身打顫,是她嗎?
她來找自己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