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洲辦起事情來效率奇高,沒幾天,院子的整改就已經(jīng)全部完成。
葉西西看著短短幾天內(nèi)已經(jīng)煥然一新的小院,滿意地不斷點頭,不錯,不愧是偉大的軍人同志,這行動力,杠杠的。
看在夫妻倆一手一腳親自改造的房子,葉西西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以前她就喜歡刷那種舊屋改造視頻,看著一手一腳,一柴一木,將破舊的房子改得煥然新生,實在是解壓又向往。
如今輪到她改造舊屋了,看著院子里每一天都不一樣,一點點的改變,再到最后現(xiàn)在的場景:
推開院門,最先撞進眼里的是一條從門口鋪到正屋臺階的鵝卵石路,青灰、米白和淺黃色的鵝卵石被嵌在地上,按照不同顏色,拼接成好看的弧線紋路,看似隨心所欲,其實是葉西西的精心排放。
光腳踩上去,圓潤的石子剛好硌在腳底,不疼卻夠勁兒,順著腳心麻到小腿。
院子?xùn)|面搭了座木涼亭,是用軍區(qū)廢棄的枕木改的,四根粗木柱埋得緊實,頂上鋪著削得平整的杉木板,邊緣用細(xì)鐵絲捆了防滑的麻繩。
天氣冷,葉西西沒有掛上紗帳,只是在亭柱上掛著幾個在廢品站淘到的陶罐,里頭灌了水,插上幾枝從后山上折來的野酸棗枝,紅果果綴在細(xì)枝上,給灰撲撲的木色添了點活氣。
和亭子旁邊種的一棵野酸棗樹遙相呼應(yīng),野酸棗樹,細(xì)枝上還帶著未掉的紅棕色小酸棗,像撒了把碎瑪瑙,枝條間的尖刺透著野趣
在涼亭的另一邊,是一棵山杏樹,山杏樹比野酸棗樹高一些,這兩棵野果樹都是宋硯洲從后山上移植過來的。
院子?xùn)|南角就是葉西西心心念念的面包窯,窯前堆著一小垛劈好的松木柴,碼得跟部隊的彈藥箱似的整齊,旁邊放著塊粗石板,是葉西西特意讓留的,就當(dāng)是個簡陋的操作臺,往后揉面、臨時放一些食物都合適。
風(fēng)從院外吹進來,帶著冬天凜冽的冷,但葉西西心里卻暖乎乎的。
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
面包窯剛做好,葉西西就迫不及待用它烤了一爐蛋黃酥。
安安和寧寧已經(jīng)走得很穩(wěn),等待蛋黃酥烤好的時間里,葉西西就讓他們自己在院子里的涼亭旁邊的小沙池里玩。
身上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兩個小粉團子蹲在一米見方的沙池邊,拿著小鏟子和小塑料桶玩得嘎嘎笑,像是趕著兩只小鴨子。
大中午的太陽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葉西西愜意地瞇起雙眸,感受著身上的溫度。
耳邊是安安和寧寧稚嫩可愛的笑聲。
真好啊,葉西西忽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屋四人三餐四季,是人間煙火氣最美好的樣子。
等蛋黃酥出爐,葉西西趕緊用飯盒裝了兩盒,又把早上提前燜好的紅燒肉、炒青菜裝進另一個搪瓷缸,拿了個網(wǎng)兜裝進去。
回屋里換了身衣服,牽著安安和寧寧便往軍區(qū)去。
宋硯洲昨天晚上說了今天中午有個會要開,就不趕回來了,家里整改的事情終于忙完了,她這兩天閑下來便開始自己在家里做飯。
十一月的寒風(fēng)刮在臉上冷颼颼的,葉西西把自己和兩個孩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路過家屬院門口時,幾個曬太陽的嫂子都笑著和她打招呼。
“喲,小葉這是給宋團長送好吃的呀?”
“倆娃長得真俊,跟宋團長一個模子刻的!”
“小葉和宋團長都長得那么俊,難怪生出來孩子這么討喜,白白嫩嫩漂亮得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
葉西西腳步放緩,笑著應(yīng)著,她剛來,認(rèn)識的人并不多,這幾個嫂子平時和柳翠萍處得比較好,跟葉西西也有過幾面之緣。
再加上宋硯洲在軍區(qū)里也算是表現(xiàn)很出色的軍官之一了,很多人都認(rèn)識他,而她作為宋硯洲的愛人,長得尤漂亮還生了一對龍鳳胎,自然也就受到了大家的關(guān)注。
到了營區(qū)門口,因為她之前和宋硯洲提前打過招呼,那里早就有人站在那里等著了。
葉西西視力很好,遠(yuǎn)遠(yuǎn)便見到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
男人一身軍綠色訓(xùn)練服,站得跟路邊的小白楊一樣筆挺,即使沒看到臉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在軍隊里長期錘煉出來的鏗鏘氣質(zhì)。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一張臉五官分外精致,葉西西和他四目相對。
是謝延安。
葉西西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會是小高呢,但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對他笑笑打招呼,“謝副團長,硯洲讓你在這里等我嗎?”
謝延安見葉西西牽著兩個孩子還拎著飯盒和搪瓷缸,默默上前接過。
“……葉同志,你好。”他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能喊出嫂子兩字。
他有些不習(xí)慣把小自己好幾歲的姑娘叫成嫂子,但葉西西嫁給宋硯洲,宋硯洲年齡上確實比他大上幾個月。
這聲嫂子他不想叫也得叫。
“硯洲還沒散會,我剛好有時間就替他過來一趟,你這是給他送吃的來嗎?”
謝延安掂了掂手里的網(wǎng)兜,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蹙了蹙眉,怎么跟個二傻子一樣,在這種女人面前莫名其妙緊張什么?
葉西西倒是沒發(fā)現(xiàn)謝延安的不自在,她此時的注意力被其他地方吸引了過去。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到了飯點,訓(xùn)練場上居然還有好幾只隊伍在訓(xùn)練,各種口號喊得沖天響,帶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幾乎是撲面而來。
謝延安見葉西西一直盯著訓(xùn)練場的士兵看,嘴巴比腦子快蹦出一句,“……你要進來參觀一下嗎?”
“不用了,不用了,麻煩你幫我把東西給硯洲,讓他趁熱吃就行。”
葉西西知道謝延安是宋硯洲是好兄弟,對他自然是和顏悅色,在后世的教科書上,也有謝延安的名字呢。
是條漢子,更是英雄。
葉西西對這個時代的英雄還是很崇拜的,有崇拜自然就格外包容了,因為沒有他們的付出,就沒有后世祖國的國泰民安、繁華昌盛。
葉西西自從第一次見到謝延安時就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排斥和不喜,后來她仔細(xì)想了下就明白了,想必又是原主的鍋了。
當(dāng)初原主嫌貧愛富,作天作地要打掉肚子里的龍鳳胎跟宋硯洲離婚。
這件事情謝延安作為宋硯洲的好兄弟,不可能不知道。
也難怪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隱隱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