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眼里閃著光,許言兩手輕輕環(huán)在胸前,輕輕吐了一口氣說:“照顧了我好幾天,你這會病了,我關心兩句也是應該的?!?/p>
和周京延說著話時,許言挺平靜,也平和。
眼眸依然深邃的看著許言,周京延的眼睛里有許言的身影,臉上亦然揚著淺淺的笑。
周京延直視她的眼神,許言左手輕輕撩了一下額前的散發(fā),繼而轉臉看向會議室那邊:“會議開始了?!?/p>
說著,邁開步子就先進去了。
看著許言轉身走去會議室的身影,周京延揚起唇角的笑意,跟在許言身后也進去了。
這會兒,只要能看到許言,只要還能交流,他心情都很好。
整個會議的過程,周京延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許言的身上,特別是許言發(fā)言的時候,周京延的眼神就跟長在她身上似的。
許言的旁邊,葉韶光每每看到周京延的眼神,別提有多嫌棄。
但也不好說什么。
十一點多,會議結束。
大伙散會的時候,武放突然湊到周京延旁邊,小聲對她說:“周總,匯亞和M國簽了一個大合作,剛剛得到的消息?!?/p>
武放話音落下,周京延轉臉就看向了他。
匯亞什么時候有這個實力了?
溫蕎和溫長北還挺讓人意外的。
周京延看過來的眼神,武放又輕聲說:“這件事情大家確實都很意外,而且這個項目本來是東升的,是葉家的,沒想到被匯亞在中間截胡了?!?/p>
葉韶光上次報復溫蕎拉踩許言的事情,周京延沒有出手相救,葉韶光也沒有高抬貴手。
以為匯亞集團這次要大傷元氣,沒想到溫家父女倆還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眉心輕擰,周京延低聲吩咐:“你查查這件事情背后的具體操作?!?/p>
武放:“好的?!?/p>
答應著周京延,武放連忙就去辦事了。
周京延的對面,葉韶光的助理這會兒也進來了,他和葉韶光匯報完事情之后,葉韶光的臉色頓時也變了。
這會兒,周京延不用多想,不用問也知道,應該是知道匯亞的事情。
這件事情確實很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沒想到。
看葉韶光變了臉色,許言問他發(fā)生什么事情時,葉韶光只說沒事。
直到兩人回到公司,許言這才從其他管理人口中得知,東升被匯亞搶了一個大單。
匯亞能搶東升的項目,許言也很意外,畢竟匯亞對和東升還是有實力懸殊的。
下午在研究所那邊還有事情,許言便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情,心里知道情況后就先過去了。
三點多,許言從研究所忙完事情出來的時候,在一樓大廳不巧和溫蕎碰上。
迎面而撞,兩人下意識同時把腳步放慢,繼而緩緩走向了彼此。
肩膀上挎上包,許言輕吐一口氣,氣場格外強大。
這時,溫蕎則也帶著一抹笑意,不緊不慢走向了許言。
來到許言跟前,溫蕎嘴角噙著一抹笑,若無其事打招呼:“言言,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到哪都能碰到,都能成對手?!?/p>
以前的時候,溫蕎每次碰到許言還會春風滿面,還會一臉熱情。
這會兒,態(tài)度明顯有變,她對許言沒有什么熱情,更多的是挑釁。
許言今天穿的是黑色呢子大衣,很大氣,干部風。
兩手揣回風衣的兜里,許言從容一笑道:“對手?溫總恐怕還不夠資格?!?/p>
言下之意,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其他方面,溫蕎都不是她的對手。
許言的從容不迫,溫蕎也沒動氣,只是鎮(zhèn)定往前邁了兩步,看著許言眼睛問:“言言,東升近期最看重的項目黃了,你還不知道嗎?”
合同是上午簽的,許言來不及知道這事也有可能。
溫蕎的嘚瑟,許言直視著她的眼睛。
如果說溫蕎以前都是演的,那她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演了,她已經絲毫不維持人設,也不在意周京延的看法。
匯亞,似乎找到了新靠山。
四目相望,許言沒有被溫蕎影響情緒,氣定神閑道:“溫蕎,贏一次不算贏,如果以后能一直贏下去,那才是真正的贏家?!?/p>
換在以前,許言這番話,溫蕎多多少少可能會被戳到軟肋。
但是眼下,絲毫沒有波動,只是微微向前傾著身子,湊在許言耳邊,輕聲笑道:“許言,以后我會一直贏,匯亞也會一直贏,這僅僅只是開始?!?/p>
“別說葉韶光,就算是周京延,我匯亞也敢動?!?/p>
許言轉臉看向溫蕎,溫蕎不等她開口說話,又說道:“許言,你沒那么珍貴的,相信再過不久,你會很驚喜,很意外的?!?/p>
說罷,不等許言開口回她,溫蕎身子微微往后退,繼而整理了一下自己貼在許言身上的衣服,漫不經心道:“我還有事,就不和你聊了?!?/p>
話落,她抬起右手撩了一下臉邊的頭發(fā),大氣凜凜的轉身離開了。
抬起眼眸,看著溫蕎離開的背影,許言神色微微有變化。
剛才的相遇,溫蕎明顯是有挑釁心里在里面的。
突然這么自信,連周京延都不放在眼里。
看來,匯亞確實是找到了新靠山。
目送溫蕎的背影從視線里消失,許言從包里拿出電話就給助理打了過去:“杜秘書,麻煩幫我查一下匯亞小溫總最近的動態(tài),看看溫家是不是有什么人從國外回來了?!?/p>
東升這次丟的項目是M國的,那匯亞這次找的靠山大概率是國外的,有人在中間幫溫家牽線。
溫蕎說再過不久,她會很驚喜,很意外。
那應該是和他們都有關聯(lián)的人物,這人曾經在他們圈里還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雖然搞科研方面腦子很好使。
但對于生活,對于溫蕎剛剛說的那幾句,許言很快順著邏輯有一些察覺,于是直接讓助理去調查。
電話那頭,男人聽著許言的吩咐,連忙說道:“好的言總,我這邊馬上去查?!?/p>
葉父叫葉總,葉韶光也叫葉總,所以公司的人都管許言叫言總。
掛斷電話,眼神盯著門口那邊看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許言這才轉身上樓,去辦自己的事情。
……
與此同時,溫蕎已經開著她的保時捷離開研究所,已經回去了溫家老宅。
到了家里的時候,溫夫人一臉高興迎過來時,溫蕎把包遞給她之后,拿著資料就去二樓了。
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另外一間臥室。
溫馨以前住的臥室。
敲開門,溫蕎不緊不慢進去之后,只見落地窗前有個女人坐在輪椅上。
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但背影和氣質仍舊美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從容看著窗外泛著金黃的銀杏樹,溫蕎進來了,她也沒有回頭,沒有和溫蕎打招呼,依然自顧自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溫蕎見狀,也沒說什么,只是走近把手中的文件資料遞給她說:“你要的東西,我都拿到了,上午合同也已經簽完了?!?/p>
溫蕎話音落下,女人依舊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的風景,淡聲說:“希望以后別太讓我操心,你能頂點事?!?/p>
女人說完,溫蕎頓時變了臉色。
明明是一起出來,明明不過比她早幾分鐘而已,但是從小到大,她總是這副高高在上,總是這副唯她獨尊,誰都不能忤逆的態(tài)度。
即便心里一堆意見和想法,溫蕎也沒針對性的說出來,只是冷聲道:“行,你回來了,那我看看你能頂多大的事情,看你這副模樣還能不能斗得過許言。”
“我這副模樣?我是什么模樣?”女人聽著溫蕎的話,轉臉就看向了溫蕎,眼神格外凌厲。
女人看過來的眼神,溫蕎莫名心虛,眼神垂了垂,故作淡定道:“東西給你了,我先出去了。”
說著,她避開剛才的話題,轉身就先出去了。
轉臉看著溫蕎離開的背影,女人的眼神依舊很凌厲,依舊不喜歡溫蕎。
溫蕎沉著臉從房間出來,溫夫人上樓了。
看溫蕎臉色不太好,溫夫人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繼而把下巴往臥室那邊點了一下,小聲問:“又生氣了?又不高興了?”
聽著溫夫人的關懷,溫蕎冷不丁翻了個白眼道:“從小到大都這副德性,好像是誰欠了她一樣,但誰欠她,我也沒欠她,擺什么架子?!?/p>
溫蕎話落,溫夫人連忙在中間勸道:“蕎蕎,你也不要這樣說,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這個……”
溫夫人話還沒說完,溫蕎便打斷打道:“是是是,她聰明,她有病,她最可憐最重要,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極不耐煩的說完,溫蕎下了樓,開著車子就去公司了。
要不是和周京延耗了這么多年,要不是真沒轍,她寧愿她永遠不要回來。
……
與此同時,東升集團。
許言在研究所那邊忙完之后,直接就回公司了。
辦公室里,她忙完自己的工作,伸著懶腰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前幾天生病一好,她又恢復了以前的工作狀態(tài),又開始加班。
收拾好桌面下班,記好明天的工作安排,她拎著包就下班了。
這會兒,公司的同事都已經下班離開,許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脆,響亮。
片刻,手里拿著車鑰匙走出公司大廳,前往露天停車場時,只見周京延又出現(xiàn)了。
他一手抄在褲兜,一手拿著手機正在接電話。
看許言從大樓出來,周京延很快接完電話,然后朝許言走了過來。
上午才在星辰遇見,周京延這會兒又過來,許言的眉眼不禁輕輕擰成了一團。
習慣性把雙手防備性地環(huán)在胸前,她微微擰著眉心,看著周京延說道:“你這還病著在,你不早點回去休息,你過來找我做什么???”
許言的問話,周京延一笑說:“放心吧,你感冒發(fā)燒才好,最近有免疫力,傳染不了你?!?/p>
玩笑話說完,周京延又道:“上車吧,找你是有正事的?!?/p>
周京延話落,許言就這樣看著他了。
這時,周京延則是走到副駕跟前,若無其事打開車門,又接著說道:“哪回拿你怎樣了?再說我現(xiàn)在這狀況,也不能拿你怎樣。”
想到周京延前幾天的照顧,還有他剛才那句有正事。
想著可能是和匯亞搶了東升項目的事情有關,許言還是彎腰上車了。
沒一會兒,車子啟動,周京延直奔主題的說:“匯亞攔了東升的項目,是那邊一個研究所的教授牽的線,至于匯亞怎么突然有這條線,我還在查。”
周京延說著,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是把一份資料遞給了許言:“對方的信息都在里面,事情發(fā)生的確實很突然,讓人沒想到。”
接過周京延遞過來的資料,許言就低頭翻看了起來。
周京延給的這個白人教授資料,許言知道這人,只是沒有打過交道。
他能和匯亞牽扯上關系,確實讓人很意外。
低頭看著資料,許言不緊不慢的溫聲說:“那后面的事情,我自己再查查?!?/p>
又道:“對了,今天在研究所碰到溫蕎,她跟我放了狠話,把你也牽扯進去了,多半是因愛生恨,你自己注意一點?!?/p>
說這話的時候,許言沒有抬頭,只是淡定說著事情。
兩手握回方向盤,周京延轉臉看了許言一眼,笑著說:“那這么說,我們現(xiàn)在是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螞蚱了?!?/p>
溫蕎那些威脅,周京延壓根兒沒放在眼里,但許言能跟他提這個醒,溫蕎能把他和許言劃在同一條線,周京延還是挺高興的。
這不,又多了一點牽連。
周京延沒把這事放心上,許言就沒再搭理她,看完那位白人教授的個人資料之后,她又看了一下他寫的論文。
確實是個有實力的人,要不然對方公司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估計中間還有交易。
一本正經看著文件資料時,周京延的車子很快就到了她的公寓樓下。
看許言還在認真的看文件資料,周京延便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完那篇論文,許言這才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車輛已經到了樓下。
合上手中的論文和資料,許言說:“到了啊?!?/p>
話到這里,她正要解開安全帶下車時,卻看見周京延微微緊著眉頭,神色不是太好。
周京延的狀況,許言解安全帶的動作頓住,而是看向周京延問:“不舒服?”
輕輕閉著眼神,周京延說:“頭疼有點厲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