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一家將他送到門口,千恩萬謝。
當(dāng)陸塵走到樓下時,他看到,禿鷲那輛黑色的奔馳,以及后面那幾輛載著手下的車,竟然都沒有離開。
禿鷲本人,正恭敬地,如同一個最忠誠的衛(wèi)兵,筆直地,站在車門外。
他看到陸塵下來,立刻又是一個深躬。
他竟然在樓下,一直站著崗,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陸塵只是對他,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這個點頭,在禿鷲看來,卻已是天大的榮幸。
他知道,從今晚起,天水城的地下世界,多了一尊所有人都必須仰望和敬畏的、真正的神。
在徹底解決了黑金會的麻煩,陸塵的生活,又回歸了那種他最喜歡的、悠閑到近乎于無所事事的平靜之中。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張家終于派人,送來了那張來之不易的“地下拍賣會”邀請函。
沒有信封,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包裝。
那只是一張巴掌大小的、由某種不知名材質(zhì)制成的純黑色卡片。
卡片入手微沉,表面光滑,沒有任何字跡,只有在卡片的背面,用高溫烙下了一個形似“銜尾蛇”的古怪烙印。
整張卡片,都透著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秦羽墨看到這張卡片時,心中那份剛剛才放下的擔(dān)憂,又立刻提了起來。
她知道,陸塵為了給白老爺子尋找那味“九葉龍涎草”,必然要去參加這個所謂的拍賣會。
“這種地方,太危險了!”在別墅的客廳里,秦羽墨的表情嚴肅,她看著陸塵,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你不能一個人去!”
陸塵笑了笑。
“怎么,怕我被人綁架了?”
“你現(xiàn)在是昆侖集團的董事長,你的個人安全,就是我們集團的最高等級資產(chǎn)!”秦羽墨為自己的堅持,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必須以你助理的身份,陪同你一起去,以確保集團資產(chǎn)的安全!”
看著她那一本正經(jīng),卻掩蓋不住眼底緊張的樣子,陸塵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溫暖。
他知道,這個外表冰冷的女人,已經(jīng)越來越習(xí)慣于,將自己置于她的羽翼之下。
他沒有拒絕,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慢悠悠地提出了一個條件。
“可以。
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秦羽墨立刻問道。
陸塵看著她,眼神變得認真了起來。
“在里面,一切都要聽我的。
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許問,不許質(zhì)疑!”
“好!”秦羽墨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在她看來,只要能待在這個男人身邊,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百個,她也會答應(yīng)。
出發(fā)前,為了做到萬無一失,陸塵給豹爺撥去了一個電話。
對于這種藏在城市陰影下的聚會,豹爺這位“地頭蛇”的消息,無疑是最靈通的。
“地下拍賣會?”
電話那頭,豹爺在聽到這幾個字后,他那向來豪邁的聲音,第一次,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陸大師,您……您怎么會要去參加這個?”
“有點東西想買!”陸塵淡淡地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豹爺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他沉聲說道。
“大師,這個拍賣會,背景極其神秘,來歷不明。
這么多年,連我,都只接觸到它最外圍的一些皮毛,根本探不到它的根底!”
“我只知道,這個拍賣會的主辦方,以絕對的‘中立’和‘鐵血規(guī)則’而聞名。
任何人在他們的場子里,無論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只要敢鬧事,下場都只有一個—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
無一例外!”
“這么多年,有不少自以為是的過江龍和本地豪強,試圖挑戰(zhàn)過它的規(guī)矩,但第二天,就都銷聲匿跡了!”
“大師,我知道您神通廣大,但那個地方,水太深。
您萬事,一定要小心!”
這是陸塵第一次,從豹爺?shù)目谥?,聽到“小心”這兩個字。
這讓他對這個即將前往的地方,也多了一絲興趣。
夜幕降臨。
陸塵沒有開那些惹眼的豪車,而是從車庫里,挑了一輛最不起眼的、黑色的老款大眾帕薩特。
按照黑色卡片上那通過特殊藥水浸泡,才能顯現(xiàn)出來的時間和坐標,他載著秦羽墨,一路駛向了城郊。
最終,車子停在了海邊一個早已廢棄的、散發(fā)著鐵銹和咸腥味的碼頭。
這里荒無人煙,只有幾艘廢棄的貨輪,如同巨大的鋼鐵墳?zāi)?,在夜色中靜靜地矗立。
陸塵將車停在暗處,帶著秦羽墨,徒步走到了坐標指定的地點—一個孤零零地擺放在碼頭中央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集裝箱前。
兩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如同幽靈般,從集裝箱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陸塵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張純黑色的卡片,遞了過去。
其中一個男人接過卡片,用一個手持的、類似驗鈔機的儀器照了一下,確認無誤后,便對著陸塵和秦羽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拉開了那個集裝箱厚重的鐵門。
陸塵牽著秦羽墨的手,走了進去。
集裝箱的內(nèi)部,空空如也,只有幾盞昏暗的壁燈。
在他們進去之后,厚重的鐵門,在身后“轟隆”一聲,嚴絲合縫地關(guān)閉了。
黑暗,瞬間籠罩了一切。
秦羽墨的心,下意識地一緊,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陸塵。
就在這時,整個集裝箱,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震動。
隨即,開始以一種極為平穩(wěn)的速度,向著地底深處,緩緩降落。
這個看似普通的集裝箱,竟然,是一部巨大的電梯。
下降的過程,持續(xù)了將近一分鐘。
當(dāng)電梯終于停穩(wěn),前方的另一面箱體,如同科幻電影中的閘門一般,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時,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由巨大的、廢棄的舊時代戰(zhàn)備地堡,改造而成的巨大空間,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此刻,這個巨大的地堡會場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影。
但奇怪的是,這里沒有任何喧嘩,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并且,每一個進入會場的人,都按照規(guī)定,在入口處,從侍者手中,領(lǐng)取了一副特制的、能完全遮住面容的純白色面具,并佩戴了起來。
這種面具,似乎是用某種特殊材質(zhì)制成的,能改變佩戴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