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沒有理會他臉上的驚駭,繼續(xù)用那平淡的語氣,給他下了最后的判決書。
“這不是什么小毛病。”
“這是你年輕時,殺伐太重,心力交瘁,導致心脈嚴重淤堵,如今人到中年,氣血逆行的征兆?!?p>“再不從根源上,為你疏通心脈,調理氣血……”
陸塵看著他,搖了搖頭,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別說智慧港口了?!?p>“恐怕,連明年的第一場雪,你都看不到了?!?p>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魏長風的頭頂!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他引以為傲的權勢,他視若生命的財富,在“死亡”這個終極的恐懼面前,都變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一種冰冷的、徹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
全場,死寂。
周圍所有賓客,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魔幻到極致的一幕。
一個外地來的年輕人。
竟然在蘇城最高端的酒會上。
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一手遮天的“蘇城之王”魏長風,下了一張“死亡通知單”!
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那個剛剛還被陸塵捏得半死的魏子昂,終于緩過了一口氣。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看到自己父親來了,膽氣又壯了起來,指著陸塵就要放狠話。
“爸!你跟他廢什么話!給我弄死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個讓他,也讓全場所有人眼球都差點掉下來的舉動,發(fā)生了。
魏長風,這位蘇城的王者,猛地轉過身。
他看著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眼中噴射出無盡的怒火與恐懼。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魏子昂的臉上!
“啪?。?!”
一聲無比清脆響亮的耳光,響徹了整個宴會廳!
“混賬東西!”
魏長風如同暴怒的獅子,對著被他一巴掌扇懵了的兒子,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還不快給陸先生和秦小姐,道歉?。?!”
全場死寂。
那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仿佛還在宴會廳里回蕩。
所有人都像是被石化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堪稱魔幻的一幕。
蘇城之王,魏長風,竟然當著全城名流的面,親手扇了自己最寶貝的獨生子一記耳光!
魏子昂徹底懵了。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里充滿了委屈、不解,和一絲絲的恐懼。
他從小到大,別說被扇耳光,就是一句重話,父親都舍不得跟他說。
今天這是怎么了?
“看什么看!”
魏長風看著兒子那不服氣的眼神,心中的恐懼和怒火,再次上涌。
他現(xiàn)在恨不得掐死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自己快要死了!你還在這里給我節(jié)外生枝!
他用一種近乎要殺人的眼神,死死地瞪著魏子昂,從牙縫里又逼出了一句話。
“我讓你給陸先生和秦小姐,道歉!”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殺意,是魏子昂從未見過的。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犟一句,父親真的會當場打斷他的腿。
一股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的委屈和高傲。
在全場賓客那震驚、同情、幸災樂禍的復雜目光中,這位蘇城最有名的太子爺,終于屈辱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他走到陸塵和秦羽墨面前,捂著臉,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結結巴巴地說道:
“陸……陸先生,秦小姐……對、對不起,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嘴賤……”
經此一事,這場酒會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氣氛已經徹底變了味。
魏長風再也無心應酬,他草草地宣布酒會結束,便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看著賓客們帶著滿腹的震撼和猜測,紛紛離去。
幾乎可以預見。
今晚過后,陸塵這個名字,將會以一種最不可思議、也是最震撼人心的方式,一夜之間傳遍整個蘇城的上流圈子。
……
宴會廳的人,很快就走光了。
只剩下魏長風和他那幾個最核心的心腹。
眼看著陸塵和秦羽墨,也正準備轉身離去。
魏長風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但對死亡的恐懼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一切。
他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用一種近乎小跑的姿態(tài),快步追了上去。
“陸先生!秦小姐!請留步!”
此刻的他,臉上哪里還有半分“蘇城之王”的霸氣和威嚴。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了敬畏、討好,以及極度渴望的復雜神情。
他幾步追到陸塵面前,從懷里掏出自己的私人名片,用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這個姿態(tài),已經低到了塵埃里。
“陸先生,剛才,都是犬子無狀,是我管教不嚴。
我代他,向您和秦小姐,再次鄭重致歉?!?p>他的聲音,充滿了誠懇,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知陸先生……接下來,何時有空?
我想……想請您和秦小姐吃頓便飯,也想……當面向您,請教一下……養(yǎng)生之道?!?p>他把“看病”,說成了“請教養(yǎng)生之道”,這已經是他能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絲體面了。
陸塵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慢悠悠地,接過了那張用特殊材質制作、入手沉甸甸的名片。
然后,看都沒看一眼,就隨手揣進了口袋。
這個動作,讓魏長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陸塵,并沒有順勢答應他的請求。
反而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淡的口吻,淡淡地說道:
“吃飯就不必了?!?p>“我們這次來蘇城,是為了智慧港口的項目,你也看到了,事情很多,行程很滿?!?p>“至于養(yǎng)生嘛……”
陸塵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魏董事長家大業(yè)大,產業(yè)遍布全球,手底下養(yǎng)的私人醫(yī)生和醫(yī)療團隊,恐怕比我們昆侖集團的員工還多。
我的這點三腳貓功夫,就不在您這位大人物面前,班門弄斧了。”
拒絕了!
他竟然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