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選錯了對手!”
林逸迅速的,從那極致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
或者說,是被一種更極端的情緒,所取代。
是狂熱!
一種病態(tài)的,賭徒在輸?shù)粢磺星?,最后的瘋狂?p>“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而刺耳。
“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你走進這里,就結束了?!”
“天真!”
他猛地,狠狠按下了輪椅扶手上的一個,紅色的,隱藏按鈕!
他對著陸塵,用盡全身力氣,咆哮道。
“你太小看我了!太小看‘幽靈’了!”
“我已經啟動了最終的絞殺程序!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由上百個子程序組成的連環(huán)算法!它會在十分鐘內,引爆整個昆侖系的資金鏈!就算你現(xiàn)在殺了我,也阻止不了!”
“十分鐘!只需要十分鐘!昆侖集團的股價,就會徹底崩盤!你們幾千億的資產,都會變成廢紙!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咆哮,別墅內,最后的,也是最強的防御措施,被同時啟動。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瘋狂的涌向頂樓!
那些駐守在別墅各處的,退役的歐洲頂級雇傭兵,接到了最高級別的格殺指令!
他們端著自動步槍,眼神兇悍,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沖了過來。
面對林逸這最后的瘋狂。
陸塵的臉上,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他甚至,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哎!”
他輕輕嘆了口氣。
“你,太慢了!”
說著,在林逸那錯愕的目光中,陸塵慢條斯理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沒有理會外面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他只是,按下了秦羽墨的號碼,還按了免提。
電話,幾乎是秒接。
秦羽墨那無比冷靜的,帶著一絲運籌帷幄的笑意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晰的,傳遍了整個房間。
“阿塵!”
“我已經按你說的,都辦好了!”
“就在三分鐘前,一個神秘的,自稱是‘愛國商人’的海外賬戶,動用了近三千億的龐大資金,以一種比他更兇,更不講道理的方式,把他布下的所有做空指令,連帶著那些跟風的空頭,全部,一口吃下了!”
“現(xiàn)在,他布下的那個所謂的‘絞殺程序’,已經變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他留在場內的那些資金,每多待一秒鐘,虧損,都在上億!”
秦羽墨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最鋒利的,無形的尖刀,狠狠的,扎進了林逸的心臟!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
“不……不可能!”
他失聲尖叫起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最終指令!你怎么可能提前預判!這不科學!”
“很簡單!”
陸塵掛了電話,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耍小聰明的孩子。
“在你眼里,這個世界,是由數(shù)據(jù),金錢,和邏輯組成的!”
“所以你覺得,你就是神!”
“但在我眼里……”
陸塵的眼神,變得深邃。
“我能看到你的野心,你的貪婪,你的自負,和你這種人,在窮途末路時,必然會狗急跳墻的,那可悲的結局!”
“我預判的,從來都不是你的操作!”
“而是,你的人性!”
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砰!”
就在這時,總控制室那扇由特種合金打造的門,被外面沖上來的雇傭兵,用身體,狠狠的撞開了!
十幾個端著槍,殺氣騰騰的頂級雇傭兵,出現(xiàn)在了門口。
當他們看到房間里,除了目標林逸之外,竟然真的還有一個陌生男人時,全都愣了一下。
隨即,為首的那個刀疤臉雇傭兵,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槍。
“開火!”
然而。
陸塵,站了起來。
在林逸那愈發(fā)驚恐的,幾乎要裂開的眼眶注視下。
他動了。
那不是人的動作。
那是一道黑色的,無法用肉眼捕捉的閃電!
他后發(fā)而先至,如虎入羊群!
“咔嚓!”
“砰!”
“啊—!”
骨骼碎裂的聲音,沉悶的撞擊聲,和凄厲的慘叫聲,在門外,瞬間交織成了一曲,短暫的,死亡交響樂。
不到一分鐘。
真的,不到一分鐘。
當陸塵重新走回房間里,撣了撣自己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時。
門外,那十幾個,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荷槍實彈的頂級雇傭兵,已經全部,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他們的武器,被折成了麻花。
他們的手,他們的腳,他們的骨頭,全都被人,用一種極其野蠻,極其精準的方式,全部打斷。
他們,都還活著。
但他們,這輩子,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做完這一切,陸塵重新走回到,已經徹底呆傻,連呼吸都忘了的林逸面前。
他從懷里,拿出了兩份東西。
一份,是“昆侖慈善基金會”的,空白捐款協(xié)議。
另一份,是“昆侖集團網(wǎng)絡安全部,首席技術顧問”的聘書,上面,連名字都還沒填。
他將這兩份東西,輕輕的,放在了林逸面前的桌子上。
他看著林逸,再次露出了那種,人畜無害的,溫和的微笑。
“現(xiàn)在,你可以選了!”
“是把你的錢,捐出來,把你的人,交出來,老老實實的,當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還是……”
陸塵的笑容,依舊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林逸的靈魂,都凍結了。
“我?guī)湍?,從物理上,重啟一下你的人生??p>陸塵這句,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林逸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上。
他崩潰了。
這個在虛擬世界里,視全球巨頭為玩物,視頂級專家為草芥的“幽靈”,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打回了原形。
他,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人。
而他面前的這個男人。
是神,也是魔。
恐懼。
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對更高維度生物的,原始的恐懼,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驕傲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