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道心,徹底崩碎!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神魔般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這時。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顫抖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是王羲之研究會的會長,是當今華夏古玩字畫鑒定界,最權威的泰斗—陳海生!
陳老顫抖的走到臺前,從懷里,取出了一副珍藏的白手套,無比虔誠地戴上。
然后,他伸出手,像是撫摸著絕世的珍寶,輕輕地,落在了那張寫著“道”字的宣紙上。
眼淚,瞬間就從他那渾濁的老眼中,決堤而出。
他轉過身,搶過旁邊主持人手中早已掉落在地上的麥克風。
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道。
“老朽窮盡一生,也未曾見過如此神品!”
“這不是字……這是‘道’本身!”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帶著無與倫比的激動。
“國寶!”
“這是真正的國寶?。 ?/p>
陳老那一聲“國寶”的嘶吼,就像是發(fā)令槍。
瞬間,臺下那些之前還沉浸在震撼中的富豪們,全都瘋了!
他們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與狂熱的光芒!
國寶!
能被陳海生親口認證為“國寶”的東西,那意味著什么?
那不僅僅是藝術品!
那是可以傳世,可以鎮(zhèn)壓一個家族氣運的至寶!
錢?
錢在這一刻,只是一個數(shù)字!
“我出一個億!這幅字,我要了!”一個腦滿腸肥的煤老板,第一個跳了起來,唾沫橫飛地吼道。
“一個億?你也配!我出三個億!”另一個搞房地產(chǎn)的,直接把價格翻了三倍。
“五億!”
“八億!”
“十億!誰他媽都別跟我搶!”
價格,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地飆升!
之前燕白石那副三千萬的《將進酒》,在此時此刻,簡直就像是個笑話。
整個拍賣會,徹底變成了一場屬于頂級富豪的,血腥的戰(zhàn)場。
秦羽墨已經(jīng)看傻了。
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陸塵的胳膊,那雙美眸里,異彩連連。
一個字……
就這么一個字……
竟然能引起如此瘋狂的爭搶?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她對財富的認知。
最終,那個“道”字,被一個一直很低調,但每次報價都勢在必得的神秘中年商人,以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天價,拍了下來。
十五億!
這個價格,創(chuàng)造了全球有史以來,單字藝術品的最高拍賣紀錄!
那位神秘商人,在拍下之后,走上了臺。
他對著所有人,鄭重地宣布。
“此等神品,乃我華夏之瑰寶,非一人所能獨占?!?/p>
“我將把此字,無償捐獻給國家博物館,作為鎮(zhèn)館之寶,供我華夏子孫,萬世瞻仰!”
全場,先是寂靜,隨即,爆發(fā)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熱烈的掌聲!
……
燕白石,被救護車拉走了。
命,保住了。
但人,廢了。
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畢生追求的大道,卻又被那大道的光芒,刺瞎了雙眼,震碎了道心。
從此以后,瘋瘋癲癲,癡癡傻傻。
別說寫字了,連筆,都再也握不起來。
他所創(chuàng)立的,那個曾經(jīng)在書法界風光無限的“燕門書派”,也隨著他的倒下,頃刻間,煙消云散。
拍賣會結束了。
賓客們陸續(xù)離場,但他們看向陸塵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不再有輕視,不再有嘲笑。
只剩下了,敬畏。
以及,一絲絲的恐懼。
就在陸塵準備帶秦羽墨離開時,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西裝,看起來有些局促的年輕人,鼓起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攔住了陸塵。
他是一個沒什么名氣的青年書法家,今天能來這里,還是托了一個朋友的關系,混進來看個熱鬧。
他有才華,但沒背景,窮困潦倒。
“陸……陸先生……”
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我能請您……指點一下我的字嗎?”
說著,他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卷他早已準備好的,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陸塵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的眼神里,充滿了對書法的熱愛與執(zhí)著,清澈,干凈。
他接過了那卷字,緩緩展開。
是一首行書,寫的也是一首古詩。
陸塵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形,已經(jīng)有了?!?/p>
他只說了一句。
隨即,把字還給了那個年輕人。
“但,意,還不夠?!?/p>
他看著那個年輕人,淡淡地指點道。
“回去,看十年山,觀十年海?!?/p>
“再來,寫字。”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那個呆立在原地,如遭電殛的年輕人,牽著秦羽墨的手,走了。
年輕人站在原地,反復咀嚼著陸塵那句話。
“看山……觀?!?/p>
他的眼神,越來越亮!
他明白了!
他的字,一直都只是在模仿古人,在追求技巧,卻從來沒有融入過自己的東西!
沒有靈魂!
陸塵這是在點他,讓他去天地間,去山川湖海中,尋找屬于他自己的“意”??!
這是大道!
是足以讓他受用一生的點撥!
年輕人對著陸塵離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
“那孩子,不錯。”
車上,陸塵對秦羽墨說道。
秦羽墨立刻心領神會。
“我明天就讓人簽下他?!?/p>
“讓他做‘昆侖造物’的首席文化顧問,我們全額資助他去游歷名山大川,去采風,去找他想要的‘意’?!?/p>
陸塵笑了笑。
燕白石那種人,不過是舊時代的余暉。
他要培養(yǎng)的,是真正能代表未來,能承載昆侖之“道”的,新時代的大師。
……
第二天。
昆侖集團總部樓下,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那些曾經(jīng)跟在燕白石屁股后面,搖旗吶喊,聯(lián)合抵制“昆侖造物”的傳統(tǒng)藝術品豪門家主們,今天,全都來了。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厚重的禮物,姿態(tài)放得極低,像一個個等待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他們是來,“負荊請罪”的。
陸塵沒有見他們。
這種小場面,已經(jīng)不值得他親自出面了。
他讓秦羽墨全權處理。
秦羽墨,也第一次,真正展露了她作為帝國女主人的,女王風采。
她沒有給這些人任何好臉色。
一份份極其苛刻,近乎于不平等條約的合作協(xié)議,被甩在了那些家主的面前。
簽,你們就能搭上昆侖這條大船,代理銷售那些注定要火爆全球的新產(chǎn)品,跟著喝口湯。
不簽,那就等著被這個時代,徹底淘汰。
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他們爭先恐后地,在協(xié)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國內最高端的藝術品市場,以及它背后所有的銷售渠道,被昆侖,徹底掌控!
總裁辦公室里。
秦羽墨處理完一切,回到了陸塵身邊。
陸塵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那如同火柴盒一般的車水馬龍。
他轉過身,將秦羽墨輕輕攬入懷中,聞著她發(fā)間的清香,微笑道。
“現(xiàn)在。”
“這筆墨江山,也姓昆侖了?!?/p>
“筆墨江山”姓了昆侖之后,陸塵的商業(yè)帝國,最后一塊版圖也拼上了。
昆侖影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