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趙鳴鶴來到病房。
宋今禾一直在那兒守著,面容憔悴。
只是不知道,這份憔悴有幾分是因為擔(dān)心女兒,又有幾分是怕錦星要是醒不過來,齊邵明不會放過她。
宋今禾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就看見了趙鳴鶴。
“你來做什么?”
趙鳴鶴隔著病房門的探視窗,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孩子。
即便方才在醫(yī)生辦公室里已經(jīng)了解情況,但看到那么小的孩子,渾身插滿管子躺在那里。
即便是趙鳴鶴,也有幾分于心不忍。
只是這世上多的是可憐人,趙鳴鶴心里清楚,他沒有資格可憐別人。
他的那點慈悲心早就被生活消磨殆盡。
他在宋今禾對面坐下,那雙陰冷的眸子讓宋今禾心虛得厲害。
宋今禾不甘心在趙鳴鶴面前落了下風(fēng),在她眼里,趙鳴鶴跟她沒什么區(qū)別。
不!
趙鳴鶴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論!
她是錦星的媽媽!
她算是半個齊家的人!
而趙鳴鶴,不過是齊邵明的一只狗罷了。
想到這,宋今禾更加不能忍受趙鳴鶴用那般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看她。
她挺直身子,迎上趙鳴鶴的視線。
“少用那樣的眼神來看我!
都是齊邵明害了我女兒!
是他不肯第一時間把錦星送來醫(yī)院!是他耽誤了搶救錦星的最佳時機!”
趙鳴鶴看著面前聒噪的女人,眉心緊蹙。
“宋今禾,你真是我見過最惡毒的女人,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當(dāng)做你榮華富貴的工具也就罷了,現(xiàn)在居然還把她傷成這樣?!?/p>
趙鳴鶴微微后仰,靠坐在沙發(fā)上。
“我要是你,既然知道錦星是唯一的倚仗,不管是出于愧疚,還是為了眼前的榮華,都一定會好好對這個孩子。
宋今禾,你真是,愚蠢又惡毒……”
趙鳴鶴的話,深深刺痛了宋今禾的神經(jīng)。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
“趙鳴鶴,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你以為你比我高貴到哪里去!
不過就是齊邵明的一只狗罷了。
哦,我忘了,你還是林知晚的舔狗!”
趙鳴鶴掀起眼皮,眸光似笑非笑,下一秒?yún)s狠辣地箍住了宋今禾的脖子。
突然的窒息讓宋今禾面色漲紅,不斷掙扎,而罪魁禍?zhǔn)讌s一臉平靜的看著。
那一刻,宋今禾才真正體會到了趙鳴鶴有多可怕。
她毫不懷疑,趙鳴鶴隨時可能悄無聲息的要了她的命。
直到宋今禾臉色慢慢變得青紫,漸漸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趙鳴鶴才松開手。
倒在地上的宋今禾痛苦的大口呼吸,他矜貴的在沙發(fā)上坐下,撣了撣衣服上的些許褶皺。
眸子落在宋今禾身上的時候,宋今禾嚇得連連倒退。
趙鳴鶴臉上扯出不屑的嗤笑。
“蠢貨!”
宋今禾不敢再放肆,只能任由趙鳴鶴辱罵。
趙鳴鶴,“醫(yī)生說,你女兒的情況很不好,即便清醒,以后成為植物人的可能也很大。”
這些,宋今禾都知道。
她當(dāng)然后悔,畢竟那是她的親生女兒。
趙鳴鶴靠著椅背,雙腿交疊,像是一只獵豹玩弄獵物。
他的嘴一張一合,說出的話,讓宋今禾的心跌入谷底,墜入深淵。
“齊邵明為什么接回錦星,你我心知肚明。
現(xiàn)在,錦星這樣躺著,即便一直不能清醒,對齊邵明來說,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只不過,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么躺著,總要有個說法。
你猜,齊邵明會怎么處置你?
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不會說話的血包,還會留下你這個蠢貨嗎?”
宋今禾癱坐在地板上。
她很快明白趙鳴鶴話里的意思。
齊邵明那只老狐貍,是想把她推出去,讓她身敗名裂。
如此一來,他就名正言順成為錦星的監(jiān)護人。
他對錦星做的事情,就再不用擔(dān)心被捅出去。
她……成了棄子。
宋今禾想著那一幕,腳底的寒意瞬間爬滿整個脊背。
不!
她不能就這么被齊邵明處理了!
她費了這么大的勁兒,才爬到現(xiàn)在這一步,她還沒有親眼看著林知晚那個賤人失去孩子!
她決不允許那個賤人生下孩子,重新和宴舟在一起!
宋今禾的眸底閃著近乎瘋狂的寒光。
她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體的疼痛也在提醒著她,她絕不能就這么任人宰割!
她看了眼自己跟前那雙價值不菲的小牛皮鞋,順著那條腿往上看去,就瞧見了趙鳴鶴那張勝券在握的臉。
宋今禾立刻跪爬到他跟前。
此刻她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尊嚴(yán)什么面子。
她得活著!
她得站在高處,看著林知晚像個螻蟻一樣,趴在她腳下。
現(xiàn)在,能救她的,只有趙鳴鶴。
“你幫幫我!”
她扯著趙鳴鶴的衣角,露出一抹討好的笑。
趙鳴鶴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薄唇輕啟。
“憑什么?
若是從前,你至少還有幾分姿色,至少還能讓傅宴舟為你鞍前馬后。
可現(xiàn)在,你只不過是個瘸子。
我憑什么要幫你?”
宋今禾咬緊牙關(guān),咽下這份屈辱。
她知道,趙鳴鶴能說這話,就說明他愿意跟自己合作。
只是她必須拿出能讓趙鳴鶴心動的條件。
“就憑我能讓林知晚一輩子沒機會跟傅宴舟復(fù)合,能讓林知晚一輩子怨恨傅宴舟。
就憑我是齊家孩子的母親,而齊家另一個孩子是個不知道能不能長大的病秧子!”
趙鳴鶴身子前傾,大手箍住宋今禾的下巴。
“宋今禾,我不會選擇一個蠢貨當(dāng)同盟。
想跟我合作,先證明你的能力?!?/p>
說完,趙鳴鶴起身,再次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女人。
“三天的時間,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否則……”
他留給宋今禾一記冷若冰霜的眼神,抬腿離開了病房。
門外。
趙鳴鶴拿出一沓鈔票,對外面幾個人說。
“我來這兒的事,不用告訴齊先生?!?/p>
“是!”
病房內(nèi),宋今禾在地板上癱坐良久。
她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
這一切,都是因為林知晚那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宴舟絕不會厭棄自己。
想到趙鳴鶴對林知晚的勢在必得,她在心底冷笑:
【林知晚,被趙鳴鶴那條毒蛇盯上,我倒要看看,你會落個什么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