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公安局失火?”
正在趕往莞城的高燃聽到這個消息后愣住了。
“這把火居然燒到了公安局頭上,不簡單啊?!?/p>
高燃旁邊坐著個臉頰消瘦的中年男子,他便是省政法委常務(wù)副書記武德海,他的臉上露出幾分冷意。
“武書記,有人不想讓我們?nèi)フ{(diào)卷宗啊?!?/p>
高燃看著武德海:“看來公安局的卷宗有貓膩?!?/p>
武德海沉吟道:“省委成立了專案組和掃黑指導組,但并沒有說要去調(diào)取哪個部門的檔案,他們?yōu)槭裁匆谶@種節(jié)骨眼上把檔案室給燒了?”
高燃瞇著眼睛:“武書記的意思是,他們在故意干擾我們的視線,把我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公安局這一把火上?!?/p>
武德海點頭:“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他們真想燒掉點什么有用的東西。只是我很奇怪,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他們單獨把這份資料銷毀就行,何必大費周章?”
高燃也覺得奇怪,這把突然燒到莞城市公安局的大火,實在蹊蹺。
武德??粗呷迹骸案咛庨L,你覺得我們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瞧瞧?”
高燃笑道:“他們不是希望我們?nèi)幔俊?/p>
武德海忍不住笑了:“去當然要去,但我覺得不著急,吊一下他們的胃口?!?/p>
高燃完全同意武德海的建議:“我聽武書記的?!?/p>
武德海搖頭:“你是掃黑指導員,我是專案組組長,我們是合作,可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p>
高燃三生有幸啊,他不過是個正處級干部,卻能跟一個正廳級干部“平起平坐”。
盡管武德??蜌?,但高燃卻不能真的客氣,請教武德海那是必須走的程序。
“武書記,童廳長案、藍天宇案,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怎么入手?”
高燃是真的虛心請教。
武德海可是老公安了。
佛城公安局、省公安廳、省政法委。
他一輩子都在這個系統(tǒng)工作,可謂是“戰(zhàn)功赫赫”。
據(jù)傳,這次省公安廳廳長的位置,他的呼聲很高。
現(xiàn)在暗地里有三種說法。
第一種,莞城市委書記陳艾陽擔任副省長,兼公安廳長。
第二種,省政法委常務(wù)副書記武德海擔任副省長,兼任公安廳長。
第三種,上面空降一個過來。
陳艾陽是誰的人?
他是嶺南的本土干部,但跟蔡家走的并不算近,他是段家提拔起來的干部。
這次段家力挺陳艾陽,陳艾陽立刻被排到了第一梯隊。
至于武德海,唐萬古非常欣賞,但欣賞是一回事,提拔卻未必,領(lǐng)導的心思誰猜得透?
這次唐萬古讓武德海親自掛帥到莞城查藍天宇一案,可沒那么簡單。
外界傳聞,這是唐萬古故意為之的。
是陳艾陽經(jīng)得起煉丹爐的考驗?
還是武德海能經(jīng)得起私心作祟?
又或者是兩個人斗得兩敗俱傷?
誰也說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對兩人的一場考驗。
高燃自然也清楚這些貓膩。
說實話,他并不是很了解武德海此人。
不過武德海的“廉潔”那在全省都是出名的。
他從不送人東西,但別人逢年過節(jié)送他的東西,他也并不拒絕,只是他會把這些東西折算成錢,捐出去。
武德海并不知道高燃在想什么,他聽了高燃的話后沉吟道:“如果真按馬蓉的錄音所說,那么這兩個案子,其實應(yīng)該算是一個。背后所牽扯到的人,應(yīng)該是同一批。”
“第一個突破口——有人說童慶中在莞城有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是有夫之婦,我們或許可以從這里突破?!?/p>
“第二個突破口——童慶中的線人,如果我們能找到這個人,也有可能取得突破?!?/p>
“第三個突破口——藍天宇和蘇小丹車禍之前吃過藥,我們也許可以從這些藥入手,查查誰掌握藥的供貨源?!?/p>
武德海說道:“鹿鼎藥業(yè)已經(jīng)被查,按理說這批藥的供應(yīng)鏈應(yīng)該斷了才對?!?/p>
“武書記,據(jù)說莞城各大夜場都充斥著這批藥?!?/p>
高燃沉聲說:“鹿鼎藥業(yè)的技術(shù)恐怕已經(jīng)被別人掌握了,我們得從這些夜場入手?!?/p>
不過他緊跟著蹙眉道:“這么多藥,每天流通的量得有多大,我們不可能從這些藥查出什么線索。”
武德海搖頭:“市面上流通的只是劣質(zhì)品而已,副作用很大,真正的上品其實不多,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p>
高燃沒想到武德海居然已經(jīng)把忘憂丸調(diào)查的這么清楚,看來這位武書記這次是鉚足勁要干出一番大事啊。
他能理解武德海的心情。
五十出頭了。
不奮斗一把,很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高燃有些擔心,武德海會不會被私心蒙蔽,專門揪著市委書記陳艾陽不放?
畢竟,把陳艾陽干翻,他就真的沒什么競爭對手了。
“高處長,今天我們晾一晾他們?!?/p>
武德海笑道:“他們知道我們來,肯定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并且編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給我們鉆。這個時候,我們?nèi)绻娴你@,那肯定會越纏越緊?!?/p>
高燃笑道:“等網(wǎng)松了的時候,我們再動手?!?/p>
武德海點頭:“不過,待會兒先看看情況,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yīng)該會熱烈歡迎我們的到來?!?/p>
確實如此。
當高燃他們的車駛?cè)胼赋歉咚俾房诘臅r候,一排黑色轎車已經(jīng)在路口等待著。
一如當初茂城四套班子一樣。
今天,莞城四套班子也齊齊出動了。
武德海卻對司機說:“不用停車,直接開走。”
高燃微微色變,沒有插嘴。
武德海這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陳艾陽啊。
考斯特疾馳而去。
“去市委。”
路口的儒雅中年人微微一笑,并未生氣。
他便是莞城市委書記陳艾陽。
“屁本事沒有,譜倒是擺的挺大的。”
另外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卻輕笑了一聲。
他是莞城市長萬鋼。
不等陳艾陽率先上車,他便聳聳肩,鉆入車內(nèi),嘴里低聲罵道:“等個幾把等,熱臉貼冷屁股有意思嗎?”
陳艾陽當做沒聽見。
半小時后。
高燃等人下車。
陳艾陽等人也恰到好處的趕到。
“高處長,武書記?!?/p>
陳艾陽笑著走過去,卻故意先把高擺在了前面。
“高處長,高老弟,久仰大名了?!?/p>
萬鋼更夸張,漠視了武德海,大跨步走向高燃,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高處長,你的老同學也來了。”
萬鋼朝著人群招了招手:“還不出來跟老同學打一聲招呼?!?/p>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女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