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仔細給查,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放過。首發(fā)免費看書搜:86看書 ”
陳觀樓厲聲吩咐道。
先將天牢的首尾掃干凈,確定沒有紕漏,再去找六扇門算賬。以免被人倒打一耙!
“可這怎么查啊?”許富貴很為難。
陳觀樓嗤笑一聲,很是不滿,“老許,你要是干不好這份差事,不如能者居之!”
“不不不,不需要!我能干好,肯定能干好。就按照大人吩咐的,每個細節(jié)都查一遍。要記錄在案嗎?”
“不僅要記錄,每個人的口供都要有。要從人證物證上杜絕六扇門倒打一耙的可能性。給你兩天時間,給我坐實了。要是完不成,你這獄吏也算是當(dāng)?shù)筋^?!?
許富貴心頭一跳。
他心知肚明,陳觀樓很早以前就看他不順眼,礙于交情,礙于種種原因,一直沒撤他的職。但是,最近一兩年,對方的耐心越來越低,越發(fā)挑剔不滿。
他抹了一把臉,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對方撤職的機會以及把柄。
就算將下面所有獄卒拷打一遍,他也會在兩日內(nèi)完成調(diào)查任務(wù)。
有決心,有執(zhí)行力,調(diào)查任務(wù)順利完成。
一沓調(diào)查文書整整齊齊擺放在陳觀樓的面前。
他吩咐穆青山,“給六扇門的孟老大下帖子,我要親自登門拜訪他?!?
穆青山內(nèi)心深處有點怵六扇門,總覺著陰森森的,“大人,不如直接請孟老大過來做客?!?
陳觀樓似笑非笑,“請他過來,屆時被人誤會成鴻門宴,豈非不美。不好,不好,還是我親自去拜訪。”
穆青山無奈之下,只能親自跑一趟六扇門遞帖子。
孟老大這人,長期跟三教九流,江湖人士,以及官場中人打交道,熟知人情世故,為人老辣世故。
一看陳觀樓的帖子,心頭隱約就有不好的預(yù)感。
不敢等人上門,丟下手頭上的事,他親自來到天牢拜訪陳觀樓。
面對九品武者,怎么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見到不請自來的孟老大,陳觀樓微微挑眉,客客氣氣地招待對方,還讓廚房那邊置辦了一桌酒席。干脆就在公事房內(nèi)吃吃喝喝。
“孟頭也太客氣了,約好今晚喝酒,大白天你就來了?!?
“陳兄的酒,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早早趕來?!?
“哈哈哈……孟兄客氣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觀樓招招手,穆青山知機,趕緊將犯人麻六的卷宗遞過去。
陳觀樓將卷宗往前一推,推到孟老大面前,“看看,看看這份卷宗。孟兄一定很熟悉吧。”
孟老大心頭一呼:來了!
今日這頓酒席的真實目的,終于來了。
看似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原本渾濁的雙眼,也變得清澈。
顯然之前只是假醉。
像他這種長期在場面上混的人,喝酒很有章法。什么時候該醉,什么時候該清醒,早已經(jīng)做到了收放自如。
他翻看卷宗,看到麻六兩字,瞳孔瞬間微微張大。轉(zhuǎn)眼又恢復(fù)了冷靜。
“敢問陳兄,這份卷宗有什么問題嗎?”
陳觀樓似笑非笑,都這會了,還跟他裝傻。
他打了個響指,穆青山當(dāng)即說道:“卷宗記錄,麻六乃是汪洋大盜,三品武者,殺人盈野。然而,天牢關(guān)押的麻六,并無武脈,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老農(nóng)?!?
“這不可能!”孟老大當(dāng)即矢口否認。
陳觀樓笑了笑,“還不止這些??纯催@里,牢房里面關(guān)押的麻六身高也對不上?!?
卷宗記錄,麻六是個接近一米八,體重近兩百斤的壯漢。天牢關(guān)押的麻六,身高連一米七都沒有,體重也就一百一二左右。
他不僅指出了身高,還順帶指出了其他幾處不符合記錄的體貌特征,比如面貌,比如胎記,比如手臂長度,比如鞋面大小。
朝廷做事,尤其是關(guān)于體貌特征的記錄還是很細致的。雖然沒有照片,但是能記錄的特征,都記錄在冊,防的就是有人偷摸李代桃僵。
孟老大臉色連連變幻,他將卷宗合上,“陳兄跟我說這些做什么?莫非你是懷疑我們六扇門送了個假麻六到天牢?此事絕不可能!
犯人當(dāng)面交接,丙字號大牢許獄吏簽字畫押確認無誤。若是天牢的麻六出了差錯,理應(yīng)是你們天牢管理不當(dāng),出現(xiàn)了紕漏,此事跟六扇門有何關(guān)系?!?
是??!
按照文書記錄,按照程序,理應(yīng)由天牢承擔(dān)責(zé)任。
怪就怪許富貴這個混賬玩意,看都沒看一眼卷宗上面的記錄的體貌特征,就把人收監(jiān)。
但凡他翻看一眼卷宗,瞧一眼上面的體貌特征記錄,再跟犯人對照,就能看出問題。就不會發(fā)生眼下的扯皮。
陳觀樓抿了一口酒,“既然我將孟兄請來,你認為我會無的放矢嗎?我這邊,已經(jīng)完成了初步調(diào)查,你們送來的麻六,本就貨不對版。當(dāng)然,我也不否認我們這邊工作有差錯,沒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問題。”
孟老大猛地灌了一口酒,“陳兄,你說了這么多,你說吧,此事如何解決。我聽你的?!?
“這么說,你不否認是你們六扇門做了手腳,李代桃僵,隨便找個人糊弄,將真正的麻六給放走了?”
“話不能這么說。犯人麻六,這會確實就在天牢關(guān)著?!?
“孟兄似乎忘了,麻六要上刑場,明正典刑。”說完,陳觀樓指了指卷宗,“人跟記錄,貨不對版,這么明顯的差異,你當(dāng)斬監(jiān)官是瞎子看不見嗎?屆時,誰來承擔(dān)責(zé)任。”
“那就別讓犯人麻六上刑場!”孟老大臉色一狠,“相信此事對天牢而言,小事一樁?!?
陳觀樓嗤笑一聲,不置可否,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孟兄啊孟兄,我拿你當(dāng)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對待,而你呢,自始至終只想蒙混過關(guān)。
就算你們要幫真正的麻六脫身,好歹負責(zé)一點,挑選一個體貌特征相似的人替代。萬萬想不到啊,你們六扇門辦事竟然如此敷衍,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究竟是太過自大,還是說從始至終你們就沒將天牢放在眼里。敢情天牢獄卒的命不是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