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世上真有仙人嗎?”
“肯定有,只是不在人世間。其實,以貧道的理解,踏入宗師境界,就是踏入了修仙。宗師就是我們想象中的仙人,無所不能!”
純陽真人這番見解,某種程度上同陳觀樓的一些想法不謀而合。
“晉升宗師太難太難。天下武者多如燦星,然后宗師卻是萬中無一。不以武道論,按照樸素的觀念,宗師的確等同于仙人,至少有幾分仙家手段。”
就憑宗師毀天滅地的手段,說不是仙人,他都不敢信。以他對修仙淺薄的了解,初期的仙人,估摸還比不上宗師的實力。
“以此推論,這世間可以修仙。”
“理論上可以修仙?!奔冴栒嫒它c頭認同,“但是實際操作起來,能踏進宗師境界的人,萬中無一。踏入武道一途,都有那么多條件限制,各種丹藥輔助。你是例外!晉升宗師,必定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切到位,水到渠成。單純靠嗑丹藥,顯然不可能晉升。何其難也!”
他很是感慨。
他本人就是靠著嗑藥一路嗑至七品武者,之后寸步難行,無法再進一步。
天賦有限,縱然無數(shù)資源堆砌,也只能勉強到這個水平。
不像天賦異稟之人,隨便練練,幾年時間就到了九品。
人比人氣死人!
羨慕嫉妒恨!
有時候真的恨不得將所有天賦強者拉下馬,看他們還怎么嘚瑟!
明明天賦那么強,還一個勁在普通人面前哭訴這不行那不行。你要真不行,好歹進階慢一點,讓普通人有追上的希望。
明明強的可怕,卻偏要說一般一般。
一聽這話,頓起殺心!
“你應(yīng)該有希望!”
他看向陳觀樓,鄭重其事地說道。
沒等對方詢問,他解釋道:“你不嗑藥,淡泊名利,物欲不強。這份心性有利于武道修行,對于突破肯定也有幫助。只要時機合適,定能水到渠成?!?/p>
“何時才算時機合適?”
純陽真人搖頭,“貧道不知。貧道只是一個半吊子武者,這輩子連九品都晉升不了,更何況是宗師境界。貧道只是姑且這么一說,總歸還是需要你自已摸索領(lǐng)悟?!?/p>
“說來說去,晉升宗師,完全沒有經(jīng)驗可以借鑒??刹豢梢岳斫鉃?,每個人的時機各有不同?!?/p>
“或許!也有可能在世宗師吝嗇傳授經(jīng)驗。畢竟,有希望突破宗師境界的人太少太少。而且,這些人都比較茍,極少露面,大部分人長時間都是在閉關(guān)領(lǐng)悟。像你這么活躍的,貧道還是第一次見到?!?/p>
陳觀樓聞言,頓時一笑。
“人活在世上,總得有點正常的欲望。如果我真像苦行僧一般,天天閉關(guān)領(lǐng)悟,估摸早就走火入魔。欲望需要發(fā)泄的出口,生活在紅塵俗世,就是發(fā)泄。”
“如此說來,人人都有煩惱,你也不例外?!?/p>
“我是一個正常人,當(dāng)然也會有煩惱。”陳觀樓并不否認。他不知道苦行僧一般的修行方式到底對不對,有沒有用,反正他肯定不行。
他要享受生活。
他要縱情歡樂。
“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好!人貴有自知之明。以貧道的觀察,不少武者都缺乏自知之明,對自已嚴重高估,故而種下心魔,關(guān)鍵時刻走火入魔。這類人還不少。”
陳觀樓完全贊同這一觀點。
王海就是典型的,高估了自已的能力,既要又要。整日與心魔做斗爭,修為不得寸進。
兩人又聊了聊風(fēng)花雪月,陳觀樓留在玉泉宮吃了一頓素齋,然后告辭離去。
經(jīng)過稷下學(xué)宮,偶有讀書聲傳入耳中,很是動聽。
他站在樹梢上,聽了一炷香的時間,略有領(lǐng)悟。
“道友從何而來?”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直入大腦。
貌似有點熟悉。
他輕笑一聲,“從來處來!”
“道友的修為似乎又精進了?!闭Z氣中頗有幾分艷羨。
陳觀樓挑眉一笑,“道友何不出來相見。我們這是第二次對話,還不知道友姓誰名甚,長什么模樣?!?/p>
“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張嘴,沒什么可稀罕的。我瞧著道友,似有困惑。若是不嫌棄,可以說來聽聽?!?/p>
“你若肯露面一見,我倒是愿意跟你聊聊?!标愑^樓含笑邀請。
“罷了!”
“道友是性格孤僻不喜見人,還是面目丑陋恐于見人。”
陳觀樓調(diào)侃道。
對方突然就沒了聲。
陳觀樓放大五感,四下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
修為不低??!
藏于稷下學(xué)宮,卻連著兩次與他對話,遲遲不肯露面見人,莫非是當(dāng)世掃地僧?稷下學(xué)宮藏著一位大人物?
的確有這個可能。
稷下學(xué)宮名聲響徹天下,幾百年的歷史,藏幾個掃地僧太正常了。正所謂大隱隱于市。還有什么地方比稷下學(xué)宮更適合隱藏。
罷了!
既然對方不肯露面,那就等下次。
對方那么喜歡跟自已對話,下次肯定忍不住還會冒出來。
直接回到天牢,繼續(xù)過著喝茶聽曲的美好日子。
穆醫(yī)官親自操刀,又做了兩個手術(shù)。
一個是外傷,還算簡單。
一個是腹中有惡疾,得到犯人的同意,剖腹割肉治療!手術(shù)順利完成,只是不知后續(xù)愈合如何,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shù)。
陳觀樓道了一聲恭喜,醫(yī)術(shù)再次精進。
穆醫(yī)官一臉疲憊的模樣,一口氣灌了半壺茶水,“老夫不是很有信心?!?/p>
“手術(shù)出了意外?”
“意外倒是沒有。只是犯人腹中惡疾太過嚴重,肉都爛掉了。勉強割除,后續(xù)愈合很是危險。也不知能否熬過去?!?/p>
“盡人事聽天命!就算死了,都是命!”陳觀樓的安慰顯得刻板又毫無用處。
穆醫(yī)官倒是聽進去了,“是這么個理。事先,老夫也跟犯人講了,能不能活,全靠命。反正該用的藥都會用上,而且都是上等好藥。若是這都活不下來,果然是命!”
今兒手術(shù),頗有心得,得趕緊寫下來。
忙碌中,還不忘問一句,“大人是有什么煩惱嗎?”
“這么明顯?你都看出來了?”
陳觀樓詫異。
怎么人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有煩惱。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何時將心事擺在了臉上。如此一來,自已豈不是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