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娘被蕭遙嗆了一下,她沉默了一會,忽地起身,撲通一聲就跪在蕭遙面前。
她苦澀地道:“蕭姑娘,你剛才問我們以后有沒有什么打算,我和你實說……”
“我想湊筆盤纏,等安葬了我爹娘,安頓好我嫂子她們,就和我三哥他們一起去京城,我們要告御狀,我就不信了,他們能一手遮天……我們要為我家人申冤!”
“蕭姐姐,如果你有辦法幫我們,求你幫幫我們!”
蕭遙也沒急著去攙扶她,淡淡地道:“你剛才說錢家有女兒在宮里做貴妃,你就不怕告不倒他們,還連累一家人都丟了性命嗎?”
靜娘堅定地道:“不怕,如果我們退縮了,就只能隨便找個地方茍且一生。人總有一死,與其活得窩窩囊囊,何不豁出去為我們嚴家博出一條生路呢!”
蕭遙唇角掠過了一抹笑意,靜娘這話對她的胃口。
她這樣逼靜娘,就是想看清楚她的性格,才能決定幫不幫她。
“你兩個哥哥和你也是一樣想法嗎?”
蕭遙上前扶起她,邊問道。
靜娘點點頭:“去告御狀就是我二哥提起的,他之前本來就想走了,只是我爹娘死了,他沒來得及走。”
蕭遙看看那些絲綢,問道:“之前你們家是你爹經(jīng)營布莊,你和你哥他們懂經(jīng)營嗎?”
靜娘道:“我哥他們都懂,我二哥很聰明,常為家里的生意出謀劃策,爹娘去世了,我們家現(xiàn)在是我二哥掌家?!?/p>
“我也懂點經(jīng)營之道,但我更擅長做衣服,我的繡工很好,我娘以前是十里八鄉(xiāng)很有名的繡娘,她也是我?guī)煾?!?/p>
蕭遙又問了些問題,對嚴靜家有了一定的了解。
同時,蕭遙腦里已經(jīng)有了個初步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
蕭家現(xiàn)在被流放,雖然她有很多錢財,可以讓蕭家不愁吃穿。
可她的目的是要帶著蕭家人再重新回到京城,還要為蕭成安洗清冤屈。
雖然江南城答應(yīng)會幫她查軍餉的事,可蕭遙不會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想達到目的就需要大量的錢財和人手!
嚴靜家也要為父母申冤,重振家族興旺,她們在這一點上目標一致,那為什么不能攜手同行呢!
“靜娘,你去把你二哥、三哥叫來,我們一起談!”
蕭遙還不了解嚴靜的兩個哥哥,自然不能把底牌都暴露出來。
嚴靜都把想告御狀的事對蕭遙說了,也沒了顧忌,小跑著過去,把兩個哥哥嚴寬和嚴力都叫了過來。
作為現(xiàn)任嚴家家主的嚴力剛才在靈堂上跪著,蕭遙也沒仔細打量他。
現(xiàn)在看到這位家主雖然才二十來歲,看上去卻很沉穩(wěn)。
他身材頎長,膚色呈麥色,鼻梁高直,眸子深褐色,眉如遠山含黛,正中凸起的一道劍脊,帶了三分凌厲。
他進門也不廢話,直接道:“蕭姑娘,靜娘說你能幫我家處理這些絲綢,你是想廉價買下這些絲綢,還是賣點子?”
直爽!
江南城隨時會回來,蕭遙也不浪費時間,沉聲道。
“嚴大哥,靜娘已經(jīng)和我說了你們以后的打算,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單打獨斗,賣了這些絲綢一腔孤勇去京城告御狀?!?/p>
“二,和我合作,臥薪嘗膽,重振嚴家,力壓錢家,十拿九穩(wěn)的情況下一舉扳倒所有仇家!”
嚴力被蕭遙這話驚住了。
他疑惑地看著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少女,她看著也才比靜娘大兩歲,怎么張口就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她是不知道錢家和知府他們的勢力嗎?
嚴靜和嚴力也被驚住了,兩人上上下下打量蕭遙。
嚴靜心里還閃過了一絲懊惱,這個蕭姑娘,不會是腦子有病吧,她把一個病人的話當真了?
蕭遙看到三人臉色變來變?nèi)?,沒給他們考慮的時間就拿出了兩萬銀票放在桌上。
“嚴大哥,選擇和我合作,這些錢就算我入股布莊,以后你們布莊我占三成利,只要你們聽我的,我能保證讓你們布莊三年內(nèi)成為西陵國的第一布莊?!?/p>
蕭遙自信地道:“嚴大哥,我拿出了真金白銀,這可以證明不是和你們開玩笑了!嚴大哥敢不敢把嚴家的未來押在我身上?”
嚴家現(xiàn)在僅剩的就是這些損毀的絲綢了,就算低價售賣,能賣個幾百兩就頂天了!
嚴力眸光掃過銀票,上面有西陵國最大的錢莊印章,銀票是真的!
他的眸光重新落在了蕭遙身上,沒被這意外的錢財沖昏了頭腦,他沉聲問道。
“蕭姑娘有這么多錢,想找別的布莊合作一定有很多人愿意,為什么選我嚴家?”
蕭遙直言不諱道:“因為我們都想為父報仇,還因為我需要一個能孤注一擲和我一起同仇敵愾和強權(quán)斗爭的合作伙伴!”
“嚴大哥,如果你們家沒有知府這樣的仇家,只是一個單純經(jīng)商失敗的人家,我不會選擇你們!”
嚴力眸子暗沉,接著又問道:“蕭姑娘家的仇人是誰?”
蕭遙也沒隱瞞,把父親蕭成安丟失軍餉,蕭家人被流放的事說了出來。
她最后道:“我相信我爹是被冤枉的!我想賺錢為我爹洗清冤屈!嚴大哥,剛才和我一起來的那人是押解我們的解差官,他隨時會回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合作的事。你們趕緊做決定,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嚴力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銀票,就沉聲道:“蕭姑娘,你們是流放的犯人,你把銀票給我,就不擔心我拿了銀票走了,讓你血本無歸,求告無門嗎?”
蕭遙微微一笑:“如果嚴大哥的眼界就僅限于這兩萬銀票,那我看錯了人,愿賭服輸,我自會再尋找敢和我一起闖的合作伙伴……可你們嚴家,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嚴力握了握拳,沉吟了片刻,一狠心道:“行,我們和你合作,三弟,拿紙筆寫契書?!?/p>
眼前這個女人都敢把賴以生存的家底拿出來,嚴力覺得自己也沒什么輸不起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三年能扳倒仇家,嚴家等得起。
“蕭姑娘,你說要聽你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計劃可以讓我們達成目標?”嚴力虛心地問道。
蕭遙伸手指了指那些損毀的絲綢布匹,自信地一笑。
“嚴大哥,這些絲綢算你五百兩銀子,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就用這些絲綢,我讓你們賺回四十倍你信不信?”
四十倍?也就是兩萬銀子!
嚴力三兄妹都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就憑這些損毀的絲綢?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