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冕說著,貼近陸硯辭的唇瓣吻了吻。
那一瞬間的酸澀混著不知名的甜和苦,幾乎要整個在陸硯辭心中膨脹炸開。
他莫名地眼眶濕潤,張開唇縫,任由時冕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
他已經(jīng)有近二十年沒有和人有過正常的接觸,連簡單地交談都會戴著口罩和手套,更別提接吻這種親密的事情。
空氣中的信息素味道似乎總在變化,進入陸硯辭的鼻腔,卻總是難聞的。
而時冕卻恍若未覺。
他幾乎要將陸硯辭抵到車窗的最拐角處,舌尖勾著對方的濕潤,有意無意地舔過他微涼的唇瓣。
他們的呼吸越來越滾燙,連車內(nèi)的空氣都在他們不斷地交換中變得越來越稀薄,只留下了不斷往上攀爬的高溫。
“石臉……”陸硯辭單手撐住底下的座椅,他仰頭回應(yīng)著時冕的親吻,在喘息地間隙細細親吻著他的臉頰,“你喜歡我嗎?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
時冕哼了一聲,他眼尾上挑,舔了下自己被咬破的唇角。
“你說呢?”
他在某方面也很難有所坦誠,這時候貼近陸硯辭,只是在他耳邊小聲道:“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你更好?!?/p>
說的聲音低微,像是擔(dān)心其余人聽到。
陸硯辭聞言身體僵了僵,他眼眶慢慢濕潤,連帶著臉上冰霜消融,極為不易地露出了些許愉悅神情。
他在沉重難忍的這么多年里都在怨恨這個世界,怨恨周圍的所有人,怨恨他們對自己的不公,而現(xiàn)在……
陸硯辭緊緊抱著時冕,他鼻尖泛酸,竟然難得有了幾分釋懷。
至少……至少老天是可憐他的。
它可憐他一生悲哀,這才讓石臉出現(xiàn)在了他身邊。
“石臉……”
時冕抬起頭,他已經(jīng)聽這個名字聽了很多次,每一次聽到都感到不適。
雖然音調(diào)差不多,但陸硯辭每一次這么叫他,時冕還是會覺得陌生和恍惚。
“陸硯辭,別這么叫我,我其實不叫這個名字?!睍r冕驀地開口道。
陸硯辭一愣,他抬眸看向上方,車內(nèi)光線昏暗,周圍都是烏黑。
他只感覺到時冕的氣息活動在內(nèi),縈繞著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陸硯辭其實也有所察覺。
石臉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和以前完全不同,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他的行事作風(fēng),說話方式,甚至日常的愛好活動……都不同往日。
一個人怎么會前后差別如此之大?
“我其實叫時……”
時冕剛剛張口,便驀地聽到耳邊一聲炸雷聲響。他耳膜差點被刺激得裂開,只感覺幾道電流從他身上竄過,電得他外焦里嫩。
“石臉?”
“石臉?”
“……石臉!”
陸硯辭驚慌又不同往日的聲音傳入時冕的耳中,里面夾雜著顯而易見的顫音。
時冕身體酥麻,他咽下已經(jīng)升上他咽喉的濁氣,強忍著拍了拍陸硯辭的后背:“……我沒事,我沒事,我就是暈車?!?/p>
他說完,身體一癱暈了過去。
*
時冕第二日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
房間的墻壁慘白,里面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時冕眼皮疲倦抬起,他轉(zhuǎn)眸看向四周,見桌上依舊擺放著兩捧花束。大紅的玫瑰艷麗,半開的冬薔薇依舊生機勃勃。
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時冕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房間窗戶只打開了一條縫,打開的人似乎是想通一通風(fēng),卻又不想讓外面的冷空氣趁機鉆入。
“醫(yī)生,您醒了?”看守的Beta驚訝出聲,他連忙走上前,詢問了時冕的情況。
時冕都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回來的,他原本只是和陸硯辭正常說話,沒想到突然被天雷劈頂,直接暈過去了。
“昨晚先生抱您回來的。他請了專門的醫(yī)生來給你檢查,說是醫(yī)生你二次分化快要來了。”守衛(wèi)面容嚴肅道。
“正常人在二十歲之前就會二次分化結(jié)束,醫(yī)生你的情況不太好,年齡往后拖了很久,最近不易勞累?!?/p>
“……我知道了?!睍r冕大概了解了情況,他開口問道,“陸先生呢?”
“先生昨晚陪了您一宿,早上去軍部了?!笔匦l(wèi)開口道,“最近軍部在組織職位換任,先生必須出席?!?/p>
“好,我知道了。”
守衛(wèi)記錄了時冕現(xiàn)在的狀況,他見一切并無異常,這才退出去去了一樓。
時冕在守衛(wèi)走后關(guān)上了房門,他臉色難看,躺床上語氣不善道:“000,你沒什么話要和我說嗎?”
000適時地從旁邊出現(xiàn),它將身上的亮光調(diào)亮,一本正經(jīng)地和時冕打招呼。
【早安,昨夜你睡得很好。我作為你的系統(tǒng),及時地為你彌補了錯誤,你不用感謝我?!?/p>
時冕:“……”
“我還要感謝你?”時冕難以置信,“你昨天為什么要劈我?那種情況下你劈我你覺得你禮貌嗎?”
【……】
【誰讓你亂說話?!?/p>
時冕:“我亂說什么了?”
【我和你說過了,你是石臉,是書中本來就存在的人物?!?/p>
【昨晚你突然告訴主角你叫時冕,這樣會暴露你的身份,也會讓讀者知道你是個bug,導(dǎo)致最終的書籍評分降低?!?/p>
時冕冷笑一聲:“我人設(shè)都崩成這樣了,讀者只要不傻都知道我是個bug?!?/p>
【……】
000沉默片刻,冷靜道。
【不會的。他們智商低,只要你不自爆,他們是不會看出來的。】
時冕翻了個白眼,心想000還挺會自欺欺人。
“那我怎么辦?我難道就要頂著這個名字在這里過一輩子?”時冕拉上被子,有些頭痛地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我不能改個名嗎?”
【改名可以?!?/p>
【你只要給出正當理由,且不被讀者懷疑,這些行為都可以。】
時冕:“……”
000這個馬后炮,時冕遲早被它坑死。
擺在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聲。時冕伸手將東西拿過來,屏幕亮起,他看著上面的信息不由得眉頭微蹙。
那里只有一條匿名信息,附贈一張聊天截圖。
[487613***:你要干什么?
石臉:陸硯辭的裸照我已經(jīng)拿到了,都在相機里。一會兒回去我把照片發(fā)給你,你直接傳網(wǎng)上就行。
487613***:行,你要多少錢?
石臉:我不要錢。他這種賤人,就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