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回屋后聽到了門外一聲重響。
他也沒怎么在意,只是和謝玦說了一聲,讓他把百里明鞅帶過來。
百里明鞅早已成了一堆骨頭,謝玦給她下完咒后,便一直將她釘在野外的大樹旁,防止她出來嚇人。
這會兒聽沈傲說要見她,謝玦才將術(shù)法解除,盯著百里明鞅讓她走去了屋內(nèi)。
沈傲尚在屋內(nèi)等待,他捏了兩個野果放嘴里嚼著,待聽到房門開合的聲響,沈傲才抬了抬眼皮。
視線之內(nèi),驟然竄出一個血紅的骷髏頭。
“呵呵……東方長老,聽說你要見奴家?”那骷髏的雙眼位置掛著兩個黑洞,碎肉細細顫抖,“奴家這幾日也很是惦記你,一直都在想你呢……”
百里明鞅的聲音里依舊混著風情萬種的韻調(diào),她尚未說完,謝玦便將手掌按在她骷髏的最上端,用力收緊。
“咔嚓咔嚓”幾道裂痕聲響后,百里明鞅聲音大變。
“東方長老!東方長老!我已經(jīng)知錯了,我剛剛和你開玩笑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不要……”
那骷髏頭上瞬間蔓延出將要破裂的蜘蛛網(wǎng),沈傲支著下巴看了幾秒,給謝玦做了個手勢。
后者接受到信號,這才冷哼一聲,將手收了回去。
百里明鞅已經(jīng)被嚇得骨頭發(fā)顫,她哆嗦著站在沈傲面前,小聲啜泣道:“東方長老,你饒了奴家吧,我那時純粹是受了郁含朝的蠱惑,我一向很敬重你……”
她說著,故作嬌弱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看樣子應(yīng)該是我見猶憐的模樣,但沈傲只看到了一堆掛著碎肉的血骨頭在拼圖。
“百里明鞅,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以前的事我還記著呢?!鄙虬疗沉怂谎郏曇羝匠?,“再過三日,我們便要去魔宗,你帶路?!?/p>
百里明鞅心知沈傲是要去找劇本,忙點頭道:“長老說什么,我便做什么。劇本就被我藏在魔宗之內(nèi),那時候我?guī)闳ツ谩磺箝L老拿到東西后,也能饒了奴家?!?/p>
“拿到劇本萬事好商量,要是拿不到……”沈傲聲音緩緩,隔空點了點百里明鞅的身軀,“如果拿不到,我就把你挫骨揚灰,再煉成惡鬼奴役。永世,你都別想翻身?!?/p>
這番話無疑聽得百里明鞅頭骨發(fā)涼。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謝玦,又看向沈傲,跪地訕笑道:“不會的長老,不會的,我現(xiàn)在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能放了我,我必然幫你把劇本拿回來?!?/p>
沈傲冷笑一聲,他甩手給百里明鞅又下了一道符咒,確保她不會輕易掙脫。
“還有一件事,我要交給你做?!鄙虬灵_口道,“進入魔宗之后,我要你想辦法殺了魔宗之主,把煉獄之下的伏魔劍拿過來給我?!?/p>
百里明鞅:“……”
“額?!卑倮锩鼢币詾樽砸崖犲e了,她動了動自已嘎吱作響的骨頭,不確定道,“……我嗎?”
“是啊,是你呀。”沈傲朝她露出一個微笑,“你難道不愿意?”
百里明鞅在心里暗罵了沈傲一聲,聲音倒是可憐:“長老,奴家不是不愿意。但你看看,奴家現(xiàn)在只有元嬰,那魔宗他老人家都快大乘期了,我這不是去送死嗎?”
“我又沒說讓你一個人去,我也會在暗中幫著你一點。”沈傲開口道,“你直接去就是。”
百里明鞅:“……”
沈傲完全是把她當炮灰使。
百里明鞅正要掩面痛哭,但一想到自已肉沒了皮也沒了,這么干巴巴哭著不漂亮也沒人心疼,干脆手一擺,索性不演了。
“要我去也行,我要郁含朝陪我一起去?!?/p>
沈傲挑眉:“你要他陪你去?”
這倒是奇怪。
畢竟郁含朝現(xiàn)在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倘若對上魔宗之主,恐怕掛的比百里明鞅還要早。
“別人去不去無所謂,我就要他和我一起去。”百里明鞅惡狠狠道,“我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沈傲:“……”
他們兩人之間想必有不小的恩怨??上虬恋恼嫜灾湓谒麄兩砩隙际チ诵в?,不知是他們太能裝,還是有外力阻撓。
“行吧,那我就讓他和你一起?!鄙虬恋故呛谜f話,“到時候見機行事?!?/p>
百里明鞅見狀也沒再多言。結(jié)束之后,謝玦便又將百里明鞅帶出去,換了棵大樹釘著。
直到晚上,兩個草屋內(nèi)都很安靜。
沈傲有意觀察了一番對面的小草屋,蘇延川蘇醒后重傷未愈,還不能下床行走,自然也沒有機會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郁含朝卻是活像見了鬼,他等蘇延川睡下,這才有機會跑出來,直接留在沈傲屋內(nèi)不走了。
沈傲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直覺好戲來了:“你留我這邊干什么?我剛剛聽到那邊的動靜,蘇延川在喊你呢?!?/p>
“我草,你可別搞我了。他……!”郁含朝指了指窗外的那間草屋,表情一言難盡。
沈傲慢慢扇著手里的紙扇,故作不解:“如何?”
郁含朝嘖了好幾聲,他忙湊到沈傲身邊,小聲開口道:“他他媽是彎的啊。”
沈傲瞇起眼眸,沒忍住笑出聲。
“你這什么表情?你難道早就知道?”郁含朝一看沈傲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就覺得不對勁,他忙開口道,“他是不是不對勁?我要給他嚇死了!這個神經(jīng)病,上來就要干我,還好我跑得快,不然……你別笑了!”
沈傲笑得肚子疼:“我那時候見你對他關(guān)懷備至,還以為你對他也有意思呢。這路邊的男人不要隨便撿,瞧,這不報應(yīng)就來了?”
“我撿他還不是因為他和你徒弟長得像,我覺得他可憐?”郁含朝沒好氣道,“我告訴你,他是你徒弟,這事你要想辦法解決了!我現(xiàn)在可不敢回去,今晚就留你這屋了!”
“你留我這兒干什么?”沈傲收斂笑意,“我這屋床小,可容不下三個人?!?/p>
“你讓謝玦和蘇延川睡去,他們倆總不能干什么。”郁含朝說著,自顧自走到床邊,“本來這兩間房就都是我的,你們倒好了,現(xiàn)在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