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一條關于陸氏集團運輸車里夾帶毒品的瞬間登頂熱搜。
孟笙看到這個報道時,剛從美術協(xié)會館出來。
今天是過來和兩位畫家,以及協(xié)會這邊的畫展發(fā)起人討論展出的畫作,從上午討論到了下午。
整個畫展大大小小的畫,一共99幅,秋意占46幅,剩下53幅是應斐渟的。
她睨著這則報道,頓住腳步,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裴綏這么快就出手了?
她以為他會等到星期四再出手呢。
畢竟,那是最后一天,可以一網(wǎng)打盡。
“孟孟,發(fā)什么呆???走呀?!鼻镆饪此龥]動,特意折回來喊她。
孟笙回神,抬頭對上她的眼睛,輕然一笑,“姐,我怕是不能和你一塊去吃飯了,你們?nèi)コ园桑疫@里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你現(xiàn)在不吃就走,哪能行啊,你肚子里可還有一個?!鼻镆獠粷M說,“再忙也要墊墊肚子。”
她沒告訴秋意自己是假懷孕。
知道內(nèi)情的,也就一個喬娜和任阿姨,以及裴綏。
至于舅舅家,她都沒提自己“懷孕”的事,也沒必要提。
她之前再三衡量,也是沒打算和秋意說的,只不過秋意和美術館有合作,這么一來二去,就從其他員工口中知道了。
今天中午大家伙討論得熱火朝天,都沒想起吃飯的事。
還是秋意說餓了,事情還沒商討完,出去吃是來不及了,副會長這才點了些東西。
她笑容明艷,聲音和煦,“中午不是吃了副會長點的東西嗎?我現(xiàn)在還不餓,等會要是餓了,我自己再隨便買點吃的墊墊就好了。”
聽她這樣說,秋意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性子,沒再勉強,“你別餓著自己就行,要去哪?我開車送你過去?”
“不用,這邊很好打車,我打車過去就好了。”
孟笙擺了擺手,就走到路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綏行律師事務所?!?/p>
十多分鐘后,車子抵達律師事務所門口。
孟笙看著那幾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招牌大字,忽然想起,好像又忘記問他在不在律所了。
剛準備從包里拿手機打電話,驀地,身后響起一道低沉清冷的熟悉嗓音。
“孟笙?”
孟笙一愣,回頭看過去,一抹挺拔頎長的身影站在六七米開外的地方。
男人身著深咖色的大衣,金色的陽光層層疊疊包裹住他,驅散了那絲冷淡漠然的氣質(zhì),倒難得能看出幾分暖意。
待男人走近,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你這是出外勤了?”
裴綏睨著她那張漂亮濃顏的臉,幾秒后移開視線,聲音依舊淡淡的,“嗯,剛從警局回來,走吧,辦公室聊。”
警察局……
那大概是為了陸銘那十公斤毒品的事。
進了辦公室,聶函都沒問,就端來了兩杯茶。
孟笙注意到裴綏那杯也是茶,心頭還有些詫異。
來他這辦公室那么多回了,她記得裴綏一直喝的是黑咖啡。
這茶,還真是第一次見。
她移開視線,開口問,“我看了報道,陸銘這是……被抓了?”
裴綏聽言,點了下頭,“上午九點左右,京林高速公路收費站查到的。”
“那剩下的毒品……”
“本來是打算等星期四,最后一批毒品運送過來后再采取行動的,但……警方察覺到陸銘的動作不小,漳嵐市那邊也出了點意外,
只能提前行動了。昨天運來京市的那一批,已經(jīng)被搜查了,至于剩下的那批,交給警方就是,不會太久,最多就是在這兩三天?!?/p>
孟笙聞言,緩緩松口氣。
一克毒品就能輕易毀掉一個家,這些毒品早點被警方繳獲,也是大大降低了風險。
陸家,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自顧不暇了。
而陸銘,也保不住了。
這個案子她也不宜多問,便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來,是還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p>
裴綏端起茶杯,輕輕呼出一口氣,吹散茶湯,啜了口,抬頭頷首了下,示意她說。
孟笙抿抿唇,斟酌著問,“那個……你有辦法搞到微型攝像頭嗎?”
裴綏一怔,看著她的目光深了幾分,“你要這個做什么?”
孟笙欲言又止,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的耐性向來很好,在她遲疑了的這幾分鐘里,他一聲沒吭,到底還是把自己的計劃說了。
越聽,裴綏的眉頭就擰得更緊。
前兩天吃飯的時候,他心里隱隱有了猜測,所以也并不怎么意外,但現(xiàn)在親耳聽到她的計劃,心里還是止不住的下沉。
他涼聲提醒,“你這樣太涉險了……”
“我知道,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孟笙接過他的話,“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把股份甩給商泊禹的機會,
而且……我也不一定要傷多重,只要孩子“掉了”就夠了?!?/p>
其實昨天她聯(lián)系過那個私家偵探,但私家偵探不在京市,東西寄過來也要三天。
來不及。
找不到別人,她只好來找裴綏了。
雖然裴綏是律師,但她肯定他能弄到這個東西。
裴綏睨著她,晦暗不明的神色里透露的都是他對她的計劃不贊同之意。
太危險了。
但這是她的決定,他尊重。
兩人都在給彼此思考的時間,大概喝了一盞茶的功夫,靜謐辦公室里,再次響起他的聲音,“什么時候要?”
“最晚明天?!?/p>
裴綏點頭,“明天下午,我會讓聶函給你送過去?!?/p>
孟笙放下茶杯,站起身,“好,多謝。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p>
裴綏沒吭聲,看著她走到門口,直到辦公室的門合上了,他也沒收回視線,眉頭依舊死死擰著,眸子里隱隱閃過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