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泊禹看著她開心和向往的神色,犀利的眸子沒錯過絲毫的細節(jié)。
但最終還是沒有捕捉到半分端倪。
他心下莫名一松,堵在嗓子眼上的巨石也有了松動的痕跡,他終于可以大口大口地喘氣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他一邊柔聲問,一邊給她盛湯。
孟笙沉思了一會,接過湯,抿了口,輕聲說,“像瑞士,芬蘭,新西蘭,西班牙,哥斯達黎加這些地方就挺不錯的。
氣候宜人,陽光充足,美食豐富,風景優(yōu)美,生活節(jié)奏也不快。不過,我們說這些沒有用,還是得等媽出來后,看她想去哪?!?/p>
商泊禹聽言,失笑說,“我聽出來了,這些地方都是你想去的?!?/p>
孟笙一愣。
還真是。
這幾個地方,都是她沒去過,卻又向往去的。
商泊禹以前和她說過,以后她想去的每個地方,他都會陪她一起去的,即便是到了七老八十,也風雨無阻。
只不過,這個承諾,就要終止在他們27歲這年的冬天了。
他們,以后哪都去不了了。
她在心里嘲諷地笑了一聲,面上卻是不好意思的瞪他一眼。
把碗放下,生氣道,“哪有?這幾個地方都是我經(jīng)過精挑細選出來的,本來就合適媽生活定居,你還笑話我。”
“我的錯,我的錯。”商泊禹忙求饒,“別生氣,老婆,不論媽以后選擇去哪定居,這些地方,我都會陪你去的?!?/p>
這樣的承諾聽過太多,孟笙已經(jīng)產(chǎn)生免疫了。
但也不想再這件事情有和他過多的探討,她輕哼一聲,繼續(xù)吃飯。
一夜好眠。
后天就是秋意和應(yīng)斐渟的共展開幕式了,她今天約了秋意和應(yīng)斐渟來美術(shù)館細敲當天流程的事情。
因為這場共展備受矚目,當天美術(shù)協(xié)會那邊也會來不少人,幾個電視臺、大型娛樂公司和國外幾家有影響和號召力的記者媒體都會到場。
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放松下來。
收拾好下樓時,包里的手機忽然“?!绷艘宦暋?/p>
孟笙一愣,忙把手機拿出來,點開短信:【今天會有人刻意操控輿論,泄露你是悅綺紡原股東和法人一事。】
文字映入眼簾的瞬間,她渾身就僵住了。
悅綺紡的案子已經(jīng)曝出來那么多天了,仍舊能在熱搜上看到有關(guān)它的身影。
畢竟是關(guān)于京市豪門的,大多數(shù)的網(wǎng)友都是抱著看戲看熱鬧的心態(tài),沒有很惡毒的謾罵言論,冷嘲熱諷居多。
但影響之大,是已經(jīng)覆蓋全網(wǎng)的程度了。
警方都要結(jié)案了,這個時候曝出她是股東之一,還擔任過法人,現(xiàn)在卻安然無恙,網(wǎng)友會有怎樣的猜疑和謾罵?
這是想敗壞她的名聲,順道毀了美術(shù)館的共展開幕式啊。
其心可誅。
有人操控……
操控的人會是誰呢?
誰會利用這件事情來損害她的名聲?
她腦海里一一閃過一些名字,但她能想到的名字確實不多。
難不成是……寧微微?
如果真的是她,按照以往短信的規(guī)律,應(yīng)該會直接指出來才對。
但短信說的是“有人”。
“有人”就代表,短信也不知道,那人是藏在暗處。
孟笙擰著眉頭,沉靜的杏眸里閃過一絲的憂慮。
現(xiàn)在去想那人會是誰,沒有意義。
主要是今天這輿論起了,她該怎么辦?
如果是花錢撤熱搜壓輿論,其實很簡單,但幕后人有掀起這輿論的本事,她不論壓多少次都是無用功。
這樣消耗的是她自己的名譽。
沒有任何益處。
最好的辦法就是澄清。
但這澄清從她口中說出來,信服度是很低的。
那最合適的人選是……
她抬眼,商泊禹正好出現(xiàn)在樓梯下面,就滿眼溫柔地看著她,“怎么站在那里發(fā)呆?快下來吃早餐吧?!?/p>
孟笙回過神,壓了壓心思,應(yīng)了句“好”,便繼續(xù)抬腿走下去。
吃早餐時,她一派自然地問,“后天美術(shù)館畫展的開幕式,你去看嗎?”
商泊禹聞言,面上染上一絲歉意,看樣子是想婉拒。
他公司現(xiàn)在確實是抽不出多余的時間來。
今天晚上還得加班才行。
孟笙看出來了,但開幕式那天,媒體眾多,今天這個輿論一起,那天肯定會有記者追著她問這個事情。
雖然看上去對她是不利的,但其實也是澄清的最好機會。
所以,必須得讓商泊禹參加,他不參加,她那天演戲給誰看?
趁他還沒開口,孟笙搶先說,“這是我接管美術(shù)館以來,第二個展覽了,秋意姐的獨展開幕式,你就沒去過。
這次我想讓你去,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想和你分享那一刻的成就和喜悅?!?/p>
那雙柔軟濕潤的杏眸,里面被期盼和惋惜浸滿。
和她話里那句“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加在一起,就是對商泊禹最大的必殺技。
這樣的孟笙,不論何時,他都無法拒絕。
商泊禹喉嚨一哽,一顆心軟得宛若天邊的云,隨風飄蕩。
想想也是。
她雖然學的也是美術(shù)這個專業(yè),但當初接手美術(shù)館時,她確實茫然無措過一陣子。
這次畫展,于她而言,確實是一種成就和自豪。
身為她的丈夫,他的確該站在她的身邊,看她真的在努力帶領(lǐng)美術(shù)館走向國際,越來越好。
岳母的離世,即便是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那也是她最沉痛的回憶了。
所以,美術(shù)館承載了她太多期許和重任。
想到這些,他到嘴邊婉拒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迎上她的目光,商泊禹緩聲說,“是我不好,上回就因為和秦江集團的項目沒去看秋意那場展覽的開幕式。
這次說什么,公司的狀況再不容樂觀,我也是要抽時間去的,你放心,那天早上,我開車和你一塊去美術(shù)館?!?/p>
孟笙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眼底的期許轉(zhuǎn)換成欣喜的情緒。
輕快地應(yīng)下,“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