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淼淼卻心頭一震。
爺爺?shù)赂咄兀饺諏ν磔厴O少如此禮遇,更別說親自奉茶了。
這王羽……究竟是什么來頭?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起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
洪森輕笑一聲,忽然問道:“王羽先生,你覺得我家淼淼怎么樣?”
王羽一愣,隨即朗笑:“洪老您就別打趣我了,我不過是個普通職員,哪敢高攀您家千金。”
“王先生太謙了?!?/p>
洪森目光灼灼,指著自己雙眼:“我年紀是大了,可看人從不出錯。你絕非池中物,將來必有大成。”
兩人正說著,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疾馳而至,急剎在醫(yī)館門口。
“洪老!快救救我父親!”
一名老者在兩名保鏢攙扶下踉蹌進門,身旁一位氣場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神色焦急:“他突然昏厥,怎么都叫不醒!”
“柳董事長?”
洪森臉色一凝,放下茶杯快步上前查看,片刻后眉頭緊鎖:“飲酒過量,氣血逆沖七竅,必須立刻施針!”
洪淼淼見到那中年男子,神情驟然緊繃。
“你怎么了?”
王羽低聲察覺異常,輕聲詢問。
洪淼淼壓低聲音:“他是萬河醫(yī)藥集團董事長柳萬圖。旁邊那位是他的父親,柳河?!?/p>
“柳家是陽城五大豪門之一,地方上一手遮天,省里也有深厚背景?!?/p>
“鼎盛集團一直想和他們合作,可屢次被拒,聽說柳家對合作伙伴極為挑剔?!?/p>
“所以這次……爺爺若能治好柳老先生,自然皆大歡喜;若治不好……恐怕會惹上大麻煩。”
王羽聽罷,神色微沉。
權(quán)貴治病,成則飛黃騰達,敗則禍從天降。
這一步,走得可不容易。
“別擔(dān)心?!?/p>
王羽低聲對洪淼淼說道,語氣沉穩(wěn):“現(xiàn)在是他們求上門來,又是突發(fā)急癥,真有什么意外也怪不到洪老頭上?!?/p>
“而且,洪老把我當(dāng)朋友,有我在,你爺爺不會有事?!?/p>
這番話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洪淼淼心頭一震,忍不住看向他的側(cè)臉。
夜色映襯下,那輪廓分明的線條透著幾分灑脫,
可那份從容鎮(zhèn)定,又藏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這個看似隨性的男人,似乎遠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她的心跳,悄然漏了一拍。
就在這時,
洪老已迅速施針,可柳河的臉色卻愈發(fā)慘白,呼吸微弱,顯然病情在惡化!
“洪老!”
柳萬圖猛然喝道,眼神凌厲,“我父親怎么反而更嚴重了?是不是你治錯了?”
“該不會是想拿我父親試手吧?”
洪森被這一聲質(zhì)問壓得手一抖,針勢遲疑,額角滲出冷汗。
洪淼淼臉色發(fā)白,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洪老?!?/p>
王羽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冷靜:
“神庭穴,六長三短,下九針;晴明穴,四長一短,下五針——快!”
“你算什么東西?”
柳萬圖猛地轉(zhuǎn)身,怒視王羽,“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這指手畫腳?”
洪森卻眼前一亮,心中大定。
他太清楚王羽的醫(yī)術(shù)有多恐怖了。
“柳董事長稍安勿躁,”他沉聲道,“這位王羽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醫(yī)術(shù)不在老朽之下。”
說罷,他依言落針,手法果斷。
幾息之后,柳河全身開始冒汗,黏膩渾濁,空氣中竟彌漫出濃烈酒氣。
那是積在心肺深處的毒酒之氣,正被逼出體外!
不到五分鐘,柳河面色由灰轉(zhuǎn)潤,眼皮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全場寂靜。
洪淼淼怔怔望著王羽,眼中滿是震撼。
這個年紀輕輕的男人,竟能一眼看破連爺爺都束手無策的病癥?
柳萬圖也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
“爸,您感覺怎么樣?”他急忙扶住父親。
“好多了……”柳河喘了口氣,雖虛弱,但神志已清。
他望向王羽,誠懇道:“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p>
不料王羽卻神色一冷,直接道:
“你們走吧。以后別來了。你們這種人,命太金貴,我們這小醫(yī)館,伺候不起?!?/p>
柳河臉色一變。
他剛醒,還需調(diào)理,這年輕人竟要趕人?
“你——!”
柳萬圖怒意上涌,正要發(fā)作,
柳河卻抬手制止,沉聲道:
“是你失禮在先!咄咄逼人,目中無人,差點害了我的性命,也辱了洪老與這位高人!”
他轉(zhuǎn)向洪森,拱手致歉:“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再登門致謝。還請二位海涵。”
洪森淡然一笑,遞上藥方,叮囑幾句調(diào)養(yǎng)事項,親自將父子二人送出門外。
門一關(guān),他立刻轉(zhuǎn)身,對著王羽深深一揖:
“若非先生出手,今日我洪家百年聲譽,就要毀于一旦了!”
“舉手之勞,不用這么客氣。”
王羽擺擺手,神色淡然,仿佛剛才救的不是豪門家主,而只是個尋常病人。
這一幕落在洪淼淼眼里,崇拜之意更甚。
爺爺果然沒看錯,這人深藏不露。
越是厲害的人,越不張揚,王羽就是這樣的人!
“王羽兄弟?!?/p>
洪森正色道:“你可知道,剛才那柳家父子在陽城有多大的勢力?今天他們欠了你一條命,只要你愿意,隨時能借這東風(fēng)一飛沖天?!?/p>
王羽笑了笑:“那種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主,我不稀罕打交道。至于飛黃騰達的機會,您留著用吧?!?/p>
“哈哈!”
洪森朗聲大笑,心中對王羽的欣賞又上一層。
這樣有本事卻不貪權(quán)勢的年輕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他看著一旁含羞低頭的洪淼淼,心里直癢癢,恨不得立馬把兩人湊到一塊兒。
洪淼淼望著王羽的側(cè)影,眼神里滿是好奇與悸動。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另一邊。
車內(nèi),柳河閉目靠在座椅上,臉色依舊蒼白,只是眼神深沉。
“萬圖,”
他緩緩開口道,“找個機會,親自向王羽道歉。這人不簡單?!?/p>
“我們未必能交上這個朋友,但絕不能把他變成敵人?!?/p>
柳萬圖眉頭微皺,心中仍有不甘,但還是點頭:
“好,我讓洪老牽個線,約他當(dāng)面致歉。”
頓了頓,他又低聲道:
“順便……好好查查,這王羽,到底是什么來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