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幾日過去,臨安城那邊卻沒傳出一點(diǎn)動靜來,張平安就知道,這事兒查起來沒那么順利。免費(fèi)看書就搜:700TXT
這背后千絲萬縷的復(fù)雜關(guān)系更是輕易碰不得的。
連岳父都沒辦法,張平安也就暫時把這事兒放在了心里,待后面時機(jī)合適了再徐徐圖之。
不然他一個七品芝麻官到處蹦跶,說朝廷里有叛徒通敵賣國,可能第一個嘎的就是他。
現(xiàn)下他能做的就是先把慈縣這一畝三分地管好罷了。
有朝一日,他這只蝴蝶扇動翅膀,將影響整個局勢也未可知。
縣衙這邊,楊典史早對縣丞的位置眼巴巴的盯了許久。
張平安看都快把人釣成翹嘴了,念在這人這幾個月來在公務(wù)上的高度配合,一直勞心勞力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終于抬抬手將人提拔上來了。
畢竟縣丞的位置也空懸許久了,將人提上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升職后,楊典史那叫一個春風(fēng)得意啊,在衙門走路都帶風(fēng)!
以后大家都得稱呼他一聲楊縣丞了!
不過這縣丞可沒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當(dāng)。
上任后,張平安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盯好船場。
“周大人去年定下的造船任務(wù),現(xiàn)下還差一些沒完工,馬上上面就要下來核收了,這件事是縣丞的分內(nèi)之事,楊縣丞你可得盯緊了!”,張平安不緊不慢提點(diǎn)道。
“下官明白”,楊縣丞忙拱手應(yīng)道。
“你明白什么了?”張平安掀了掀眼皮反問道。
“這…”,楊縣丞被問的一愣,想了想后回道:“下官定會盯緊船場,務(wù)必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工!”
“那些船里我抽調(diào)了十艘給買大人的海上巡檢司用,這事兒楊大人可知曉?”張平安繼續(xù)不緊不慢說道。
聽話聽音,楊縣丞不笨,這下才算真正明白了意思,拱拱手肅聲道:“大人放心,下官必不會誤事的!”
“嗯,楊縣丞你雖在縣衙有些資歷,辦事能力也不錯,可是縣衙里有資歷有能力的人也不止你一個,我是向上面力薦才將楊大人你提拔上來的,這縣衙里可有不少眼睛都盯著呢!”張平安敲打道。
楊縣丞聞言心里一緊,表態(tài)道:“下官一定會把差事辦好,必不會讓大人臉上無光,而且下官對大人最是忠心不過的!大人是有大才之人,乃國之棟梁,未來定會鵬程萬里,下官能有今日這個位置全靠大人提攜,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一番話說的相當(dāng)漂亮,還順便拍了拍張平安的馬屁。
“嗯,本官自當(dāng)相信你,不然也不會提拔你了”,張平安這才笑了,態(tài)度溫和不少。
楊縣丞心里擦了擦冷汗,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走余縣丞的老路。
又行了一禮后才退下。
其實(shí)張平安不是想耍官威,而是楊縣丞這人過于圓滑,小心思多,必須得時不時敲打一番才行。
他之前也想過要不要提拔陶主薄,但是權(quán)衡一番后還是放棄了。
縣丞是一縣之中的二把手,要跟方方面面的人物打交道,既要有能力也要會人情世故,還不能太仁善。
若是提拔了陶主薄,楊典史肯定不服,而陶主薄性子不夠果斷,鎮(zhèn)不住楊典史,后面二人間肯定會有很多摩擦。
相比之下,還是楊典史更合適一些。
船只的事情在楊典史這里過了明路,后面就好辦了。
張平安私下又給買司長撥了一筆銀子用于水師訓(xùn)練,以后這些人就算是他的親信。
在這種局勢下,相信這些人總有一日會派上用場的。
另一邊,陳剪秋在縣衙的這段日子過得還不錯。
方子期心里雖不樂意,但明面上并沒表現(xiàn)出來,甚至態(tài)度算的上親和。
時不時的還會幫忙指點(diǎn)指點(diǎn)。
陳剪秋本就識文斷字,有人帶著,處理簡單的公務(wù)沒什么問題。
徐氏心疼陳剪秋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每天變著法子給人熬湯喝,補(bǔ)得陳剪秋氣色好了很多,皮膚白了,肉也長回來了不少。
唯一苦惱的可能就是徐氏總是希望陳剪秋能幫忙開個藥方,好讓張平安兩口子早日傳宗接代。
面對徐氏熱情又充滿希冀的目光,陳剪秋真的是壓力山大,他不幫人看不孕不育的?。?
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學(xué)藝不精后,徐氏還是不信,不知為何就是認(rèn)定了陳剪秋能幫上忙。
“剪秋啊,你家世代做大夫的,那么多疑難雜癥都看過,這個不算啥的,伯母相信你!”徐氏堅(jiān)定道。
說完忍不住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些傷心道:“你也不忍心看伯母日夜為這個事情傷神吧!就算伯母求你了!”
如此情況下,陳剪秋不好再拒絕的太過直白了,免得無端澆滅了老人家的一腔熱情。
最后吭哧半天,只得折中道:“要不我給弟妹看看厭食癥吧,這人吃五谷雜糧,食補(bǔ)比藥補(bǔ)養(yǎng)人,也不傷身,吃的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身體好了,要孩子那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何況他們倆還年輕,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時候,不用太急!”
“哎喲,我哪兒能不急喲,都快愁死我了,還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徐氏急道
說完又拍了拍陳剪秋的手慈愛道:“那擇日不如撞日,你今日晚上就給他倆把把脈啊,就算要食補(bǔ)也得趁早才行,你說是不?我看不光攸宜得補(bǔ),平安也得補(bǔ)起來才行!”
“伯母說的對”,陳剪秋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
晚上下值后,張平安回后衙面對的便是家里一雙雙期待的眼睛。
連張氏都勸道:“反正孩子早晚都得要,先讓小陳大夫給你們看看,補(bǔ)補(bǔ)也沒壞處?!?
錢攸宜端坐一邊安靜地喝茶,沒有說話。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看不看的她無所謂,全當(dāng)安家里人的心了。
兩人坐好后,陳剪秋探出兩指分別給二人把脈。
片刻后,便抽回手。
“怎么樣?”徐氏忍不住追問。
“伯母,沒什么問題,我給開個補(bǔ)氣的藥膳方子,后面吃一段時間看看效果”,陳剪秋笑著回道。
“哎,成!”徐氏應(yīng)道,心里松口氣,能生就行。
張平安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根據(jù)他對陳剪秋的了解,事情應(yīng)該沒他說的這么樂觀。
剛才陳剪秋有一瞬間擰眉,臉色也有些遲疑,說明問題還不小。
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跟不孕不育癥掛上鉤,自己還不到十八呢,張平安想著想著甚至覺得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