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哥!你....”
屎無常嘴角溢血,他擺了擺手,沖眼前正站在門口伸懶腰的瘋道長說道:“我全無防備,道長......你這手金剛掌不訝于從背后偷襲啊。”
瘋道長手還舉在半空,聞言立即指著屎無常厲聲呵斥:“妄想偷襲老道!”
“喂,另外明明是你偷襲的我!怎么還倒倒打一耙?”
“屎哥,別說了.....想辦法先穩(wěn)住他。”我跑過去小聲道。
“起開!”
屎無常突然一把推開了我,因為瘋道長已然沖了過來。
他剛準(zhǔn)備全力應(yīng)對,不料瘋道長被院子中擺的紙人吸引了。
瘋道長是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指著眼前的紙扎大聲說道:“金童玉女長得精!家住南海水晶宮!觀音菩薩去赴會!她在家中胡翻騰!喝了酒!打了盅!打了金盞玉寶瓶!生氣把她趕出宮!騰云駕霧來得快!投生來到某家中!給你起名叫仙女!給你起名叫仙童!伺候主家要忠誠!要是膽敢胡翻騰!打你一鞭問一聲!看爾長不長記性!”
他接著上一段大聲念道:“開眼光!眼睛亮!開嘴光!吃飯香!開耳光!聽八方!開鼻光!能聞香!開腳光!跟隨主人上西方!伺候主人睡覺起床!要給主人拿饃端湯!護衛(wèi)主人消災(zāi)消難!保佑子孫福祿長長!今日今時!爾等開光!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在念完急急如律令幾個字后,瘋道長手指沾唾沫,輕輕壓在了紙扎額頭之上。
下一秒,那本來靠墻站著的紙扎突然彎折倒地了。
瘋道長馬上將紙扎扶了起來,讓它重新靠墻站好,臉上笑道:“不謝不謝!你雖是無心紙身!但卻比這茫茫塵世中許多有骨肉之身的人要心地善良的多!”
我上前小心問:“道長,這些紙扎都是你讓準(zhǔn)備的,一共二十個,你給開了光,是不是現(xiàn)在就該燒掉?”
他神神秘秘的沖我小聲說:“現(xiàn)在不可.....要等到深夜子時......要等到那黑白陰差上門之時才能燒?!?/p>
“哦.....現(xiàn)在離子時還早,道長你要不要吃些東西?”
他手摸胡子道:“貧道已辟谷十余年,無需進食,不過要是有酒的話....”
“有??!道長你想喝什么酒,只管說。”
他嗅了嗅鼻子,突然邁步向西屋走去。
我和屎無常立即跟了過去。
他聞著味兒找到了昨晚用的那瓶“驚鹿酒”,擰開蓋子便大口喝了起來。
一口氣喝了不少,他咂了咂嘴,隨后又將窗戶下擺的一個洗臉盆拎了進來。
在我眼睜睜注視下,瘋道長一手拿一瓶,很快便將十幾瓶不同種類的大補藥酒全倒入臉盆中混在了一起,足有半盆子,這么多酒混在一起的顏色都變了,成了墨綠色。
隨后他沒一秒鐘猶豫,盤腿坐在地上,端起臉盆便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他這種喝酒方式把我嚇著了。
屎無常和我面面相窺,同樣眼露驚駭。
“來來來!不妨坐下!陪老道一同暢飲!”他突然抬頭沖我道。
“不不!我喝不了!道長您海量,您多喝點兒?!?/p>
開玩笑.....這誰敢喝,我估計臨泉酒鬼來了也得搖頭,以驚鹿酒為基酒兌了人參酒鹿茸酒各種鞭酒還有虎骨酒豹骨酒,這我要是一口下去,怕是要原地上天了。
抱著盆子喝了一會兒,瘋道長突然說:“有些稠了,要是能在兌兩瓶清酒便更好了?!?/p>
屎無常見狀說:“我屋里有,這就給道長取來?!?/p>
很快屎無常拿來了三瓶未開封的普通白酒,瘋道長高興的又將這三瓶倒進了臉盆中,他沖我們兩個擺手:“去去去!哪涼快上哪呆著去!別打擾老道暢飲!”
我兩被趕了出來,我問屎無常,他現(xiàn)在算是清醒還是糊涂。
屎無常想了想說:“我看他是三分糊涂三分醒,正常人誰會那樣喝。”
我無語道:“他要是全喝了不得睡上一個禮拜?那一盆子十幾斤,要是全換成茅臺,就算他娘的我有點錢也供不起?!?/p>
屎無常笑道:“那有什么辦法,他就算要喝瓊漿玉露咱們都得想辦法搞到?!?/p>
我們是在開玩笑,瘋道長是小姑奶奶的救命恩人,別說喝點酒了,否管他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們能做到的,肯定會想辦法滿足。
瘋道長這一喝,便喝到了天黑,看的我也有點兒想喝了。
我問屎無常要一瓶普通白酒,他說屋里沒剩了,想喝要去外面現(xiàn)買,我說買的話就算了。
我兩沏了壺?zé)岵瑁妥诖竽ケP上喝起了茶,我向他打聽今后打算。
他道:“我想帶魚魚回佳木斯,淳安這里氣候偏潮濕,相比之下,東北更適合療養(yǎng)?!?/p>
我道:“她幾十年沒離開了,她對千島湖有很深感情,如果她不跟你回去,你是不是就留在這里了?”
他想了想,搖頭:“我不能一直留在這里,精神病院對長春會來說很重要,那里需要我來鎮(zhèn)守,我想我能說服她,就像上次我說服她跟我去四川一樣,世界這么大,人總不能一輩子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不是?偶爾換個環(huán)境會更好。”
我道:“那是你覺得好,實話實話,佳木斯的風(fēng)景環(huán)境怎么跟千島湖比?那邊氣候也不算干燥,除了出國玩兒能方便點,周邊的雙鴨山和伊春是一個比一個窮?!?/p>
屎無常聽后堅定道:“反正我不喜歡待在這里,在這方面按照傳統(tǒng),女人都是要跟男人走的。”
“你傳統(tǒng)個蛋吧,你說佳木斯比千島湖好純粹是借口!你只是心里放不下長春會,你放不下你長春會第一高手的名號,放不下自己的權(quán)利和地位?!?/p>
“你小子才扯淡!我三尸都斬去二尸了,那些虛名枉利的東西對我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好!你說你斬去二尸了,那我問你,你對那方面還有沒有興趣?”
“我下尸又沒斬!我當(dāng)然有興趣!”
我撓頭問:“那你試過沒有?”
他臉有點紅了,結(jié)巴道:“我...我....我還沒怎么試?!?/p>
我拍了拍他肩膀,嘆氣:‘哎,別試了,過來人給你的勸告,你最好就保持這樣,從那方面來說,你在她面前純粹是一張白紙,她想給你畫成什么樣,那就能畫成什么樣,你是天下第一大高手,要有那份自尊心?!?/p>
屎無常聽后放下茶杯,望著夜空說:“小子,我這人朋友不多,我拿你當(dāng)忘年交對待,所以這些話我就跟你說說?!?/p>
“其實,我在面對她時,心里總有種沖動,有種她本就該屬于我的那種沖動,這和長相性格沒關(guān)系,是心底最深處的沖動?!?/p>
我無語道:“什么沖動?你那就是憋出來的?!?/p>
“她漂亮啊,好看,身材又好,年齡在她身上就像凍住了,那種歷經(jīng)時間洗禮沉淀下來的美,連我這種小年輕都能被吸引,何況是你這個未經(jīng)人事的中年男人?!?/p>
“不對不對....”
屎無常連連搖頭:“和那些都無關(guān),那份沖動.....該怎么說,就像兩塊兒吸鐵石一樣,可能老道長說的是對的。”
“馬道長說的什么是對的?”我端起茶杯問。
他搓了搓臉,眼神頹廢,望著我說道:“可能魚魚本體不是人啊,她就是我的下尸蟲所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