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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章 禁足

她眼神慌亂地游移著,像是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腦中飛速旋轉(zhuǎn)著對策,片刻之后她忽然抬高了聲調(diào):

“也許……也許是吳媽媽覺得東西拿在手上太過扎眼,在院中行走不便,這才、這才臨時起意,想先藏在女兒房中,待風(fēng)頭過了再來取走!對,定是如此!”

她越說越覺得有可能,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jī),膝行兩步再次拽住父親的衣擺,哀聲懇求:

“父親若是不信,大可傳那吳媽媽前來,女兒愿與她當(dāng)面對質(zhì)!一定能將此事辯個清清楚楚的!”

“呵——對質(zhì)?”

沈仕清從鼻腔里擠出一聲極盡譏誚的冷笑,猛地抽回衣擺,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穢?!榍?書\幫· ~首\發(fā),

“好一個‘當(dāng)面對質(zhì)’!說得好聽!是不是還想再尋機(jī)串供,統(tǒng)一說辭,好將你這套漏洞百出的謊話編得更圓些?!”

他臉色鐵青,眼中翻涌著滔天的怒意和失望,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刃,狠狠擲向她:

“你這謊話連篇、執(zhí)迷不悟的性子,當(dāng)真與你那母親如出一轍!年紀(jì)輕輕,正路不走,終日只知效仿她那套上不得臺面的陰私算計,簡直丟盡了我沈家的臉面!”

他不愿再多看她那副凄惶可憐的作態(tài),聲音沉冷如鐵:

“不必再砌詞狡辯!此事已水落石出,板上釘釘!任你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分毫!”

“遇事推諉、強(qiáng)詞奪理,那是她張家的門風(fēng)!我沈家的兒女,敢作敢當(dāng)、知錯能認(rèn),才是立身的根本!”

他猛地回身,目光如電,直刺向她:

“若非此次為父察覺及時,提早扼禍于萌芽,到了賞花宴那等場合,還不知你要憑這些下作手段鬧出何等塌天大禍!”

“若真到那時,損了皇家顏面,觸怒天威,整個沈家百年基業(yè)都將毀于一旦!你以為覆巢之下,還能有你的完卵嗎?!”

沈月柔聽著父親斬釘截鐵的話語,一顆心直墜冰窖。.卡`卡-暁,稅/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那股被冤屈的不甘如烈火般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幾乎要沖破胸膛。

她當(dāng)然知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正因她太明白了,所以如今張氏失勢,沒了利用價值之后,她躲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還與之同流合污呢!

張氏那些陰損又無好處的吩咐,她更是萬萬不可能再聽從!現(xiàn)在的她恨不得與那張氏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這次真是倒霉透頂!她明明都已嚴(yán)詞拒絕,竟還是被那老婦拖下水!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昨夜那吳媽媽鬼鬼祟祟摸進(jìn)她院子時,她就該當(dāng)機(jī)立斷,直接將人捆了押到父親面前!

那樣不僅能徹底洗清自己,還能在父親面前掙得一份功勞,何至于落到如今這般百口莫辯的境地!

后悔不甘與煩躁交織,啃噬著她的理智。\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她不甘心就此認(rèn)下這莫須有的罪名,再次跪行撲上前,十指死死攥住沈仕清那冰涼的衣擺,急切地想要再開口自證。

可不等她出聲,沈仕清已面露極致的厭惡,猛地一拂袖,那力道毫不留情,仿佛她是什么令人作嘔的穢物,硬生生將她的手甩開。

“省省吧!”

他聲音冷硬,帶著看透一切的譏誚,

“你肚子里那些九曲回腸的算計,真以為為父毫不知情?不過是怕再挨那皮開肉綻的家法,所以才這般咬緊牙關(guān),抵死不認(rèn)!”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驚慌失措、淚眼婆娑的狼狽模樣,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更濃:

“也不必在我面前做出這副多委屈的模樣!事發(fā)了才知道怕了!才知道急著來狡辯了嗎,才想著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嗎?大可不必!”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中透出一種近乎施舍的冰冷寬容:

“此次若非為父洞察先機(jī),及時阻止,后果不堪設(shè)想!念在終究未釀成大禍,家法便免了,為父不會打你板子!”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一道天光劈開了沈月柔心中的絕望。

她眼中驟然迸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希冀,猛地抬起頭。

她最擔(dān)心的,便是再度被張氏牽連,受那筋骨之痛。

她費盡心力才將養(yǎng)好上次的傷勢,就指著在不久后的賞花宴上艷壓群芳,

若此刻再被重罰,所有心血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如今……既然父親親口免了家法,即便這栽贓的污名一時難以洗刷,至少,她保住了自己的機(jī)會。

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劫后余生的虛軟瞬間傳遍全身。

然而她心頭那絲僥幸尚未暖熱,沈仕清接下來的話語便如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對著她當(dāng)頭澆下,讓她瞬間血液凍結(jié),臉色慘白如紙。

“只不過,錯了便是錯了!豈能輕易揭過?這次便小懲大誡,讓你好好長個記性!”

他聲音沉冷,不帶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即日起,罰你在自己院中禁足三月!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門半步!”

禁足三月?!沈月柔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懲罰于她而言,簡直比挨板子更令人絕望!

她猛地抬頭,眼中盡是驚惶與難以置信,聲音因極度焦急而尖利顫抖:

“這怎么成!父親!萬萬不可??!再過幾日便是若寧郡主的賞花宴了!”

“女兒……女兒為了此次赴宴,早早便定制了霓裳閣的衣裙,準(zhǔn)備了數(shù)月之久!”

“更何況若寧郡主的請?zhí)缫阉椭潦种?,那是何等榮光!若被禁足院中,女兒還如何赴宴?。 ?

她幾乎都要語無倫次,

“郡主親自下的帖,屆時京城貴女云集,若獨獨女兒缺席,這不僅是失了禮數(shù),更是公然拂了郡主的顏面!”

“父親!求您網(wǎng)開一面,哪怕……哪怕讓女兒赴宴之后再回來領(lǐng)罰禁足,女兒也絕無怨言!”

沈仕清聞聽她句句不離賞花宴,臉色驟然陰沉得可怕,眼中寒光如利刃出鞘,刺得她渾身發(fā)冷:

“呵!到了這般田地,竟還賊心不死!滿心滿眼只惦記著去那賞花宴上興風(fēng)作浪嗎?!看來這禁足罰得半點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