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真是個好發(fā)明,它把人能串到一起。
當然,也有差處,以后再說。至少目前體會不到。
與張行遠聯(lián)系,他說周五就回了家,下午四點準時趕回來。
于是,我把時間調到晚餐,再與譚軍聯(lián)系,他一口答應。
我想了想,覺得還要聯(lián)系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聞博亮,他幫過我的忙,另一個是唐盛??煲x開了,這個人要團結到底。
我與他們約好,一起到千嘴農家樂去吃晚餐。
千嘴農家樂這個名字,是聞老爺子告訴我的。
顯然是表哥表嫂后來改的名,原來我取的不是這個名字。改也罷,不改也罷。我沒入股,由他們去改吧。
下午睡了一覺,大約四點,張行遠說到了,我開門迎接。
我說:“佩服你,還像過去那么吃得苦,這么冷的天,騎著摩托來去來回。
他笑道:“習慣了。”
兩人坐下喝茶。
兩人邊喝茶邊聊天。我心想,自己離開是鐵定的,我走了,畢竟不在一起,現(xiàn)在就要教他一些東西。讓他在張主任手下,成為主任的心腹。
閑聊一陣之后,我問道:“老同學,又快過年了,領導家你怎么去走動?”
他覺得我問得奇怪,望了我一眼之后,說道:
“我就只認識張主任,加上辦公室牛主任。你準備去哪些領導家走走?”
我笑笑,啟發(fā)道:
“你是搞辦公室的。要多向張主任匯報自己的想法。快過年了,需要采購些什么東西,感謝各方面的支持??磸堉魅斡惺裁捶愿?。”
行遠愣了一下。
我說:“你提出來,他就覺得你這個搞辦公室的工作主動?!?
“這個,不是牛主任去請示嗎?”
我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
“牛主任只管工作,他年紀這么大了,過一天算一天。張主任為什么要配個年紀這么大的辦公室主任?又配兩個這么年輕的小將?
當然是想,以后提拔一個接班嘛?!?
行遠問:“不是你去接班?”
“我那兒有個培訓科長的位子?!?
張行遠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指點道:
“要送禮,張主任帶著喻曉不太方便。帶著你,既是個男的,又可以幫著提東西。
你呢,也就借著這個機會,弄清領導們家住在哪兒,下次就可單獨上門了?!?
行遠如夢初醒,用力點頭。然后說:“老同學,要多教我啊?!?
“可以教一些,畢竟我比你早一年進機關,但好多事,需要你自己去琢磨?!?
“哪些事呢?”
“領導家有幾口人,領導的配偶在哪上班、是個什么身份、你怎么稱呼。你都要事先了解,你總不能進門就傻笑,出門也傻笑。
你教書,教學生講禮貌,你自己就不會做?你要以身作則嘛?!?
他笑道:“那你把知道的——比如領導家住哪兒,配偶做什么工作,怎么稱呼都寫給我,好嗎?”
我找了紙筆。邊寫邊教。
寫完,我給了他一支煙,自己也抽上一支,說道:
“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中,除了我平時跟你聊的外,上班下班,你要多想想這類事。
其實,我以前也不懂,但我爹教得好。逢年過節(jié),他總是要我去送魚肉給劉老師,汪校長。
人與人之間,就是要抱有這種崇敬和感恩之心,才能建立起感情。”
張行遠的臉紅了,說:“我爹娘沒這樣教過我,常說這樣做是捧馬屁。”
我堅決地搖搖頭,糾正道:
“這不是捧馬屁,這叫以心換心。你都不鳥班主任,校長。他們會關心你?
觀念一定要改,逢年過節(jié),民間習俗,又沒叫你送錢。
你以后要注意啊,你搞辦公室,要時時提醒領導。因為外聯(lián)工作由我負責。我也要陪張主任提前給省里的專家教授拜年。
空著手行嗎?肯定要買禮物。就是領導過年看望貧困戶,也是帶了東西的啊?!?
張行遠笑道:“主要是教書教傻了,天天跟學生們講,一個人要高尚,結果自己變得不懂人情世故?!?
我說:“中國某些傳統(tǒng)文化很矛盾,一面說,君子之交淡如水,一面說,要禮尚往來。
你幫我找到一對淡如水的朋友。連李白那樣的人也送禮?!?
“李白送禮?”
行遠大概是從沒有聽到過這方面的歷史典故,瞪大眼睛望著我。
我點點頭,問道:“汪倫,你知道吧?”
行遠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我一下就扯到了古人,便笑笑:“知道知道。”
“汪倫是安徽涇縣的一個普通人。但他崇拜李白,所以,聽說李白來到涇縣,死活要纏著李白到他家去住幾天。
他知道李白愛喝酒,天天陪李白痛飲。最后,李白就寫了那首流傳千古的名詩。叫《贈汪論》。”
行遠立即背道:“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我問:“李白送不送人情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行遠說:“這算送人情?”
我盯了他一眼,說道:
“我快要急得吐血了,這不是算送人情?是個天大的人情。
汪倫名不見經傳,就是因為好飯、好菜、好酒招待了李白,從此千古留名。
不僅他千古留名,而且桃花潭邊上的翟村,萬村一帶,也就是汪倫居住的地方,現(xiàn)在都成了游泳景點。
桃花潭東岸的東園古渡,就是汪倫送李白的碼頭,現(xiàn)在是游客打卡地。
李白這樣的高尚之士也送人情。而且是送了個天大的人情?!?
行遠說:“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我說:“讀書嘛,有目的性地讀。李白寫桃花,我就查桃花鎮(zhèn)?!?
行遠說:“對對對,李白也送人情,我要改?!?
我調侃地啟發(fā)道:
“汪校長那兒,你就先學李白。買一個高檔筆記本,寫一首詩。什么【行遠一定要遠行,海角天涯不忘君,時憶校長多叮嚀,猶如李汪有深情。】”
行遠哈哈大笑。
笑完道:“東哥,我真的要向學習,今年回去,一定先拜訪劉老師,也一定要提禮物。再拜訪汪校長。就是不知汪校長那兒送什么為好?!?
我說:“什么煙呀,酒啊都可以送。但一定要加個筆記本。寫上幾句話。煙酒,他吸了喝了就忘了。
筆記本呢,他會收藏。哪一天,你張行遠當了大官,他可以展示啊。”
行遠瞟了我一眼。
我說:“這是真話。他高興,同時也激勵著你成長。如果你永遠搞辦公室,永遠當個科長,你就不好老是去拜訪汪校長。你覺得自己有愧啊。”
張行遠說:“讀個復旦還是不同。”
我說:“讀個復旦有屁用,汪倫不接觸李白,就一點用處也沒有。所以好酒一定要送給李白這樣的人去喝。”
行遠哈哈大笑,說道:
“我還是搬回來,就搬到你原來住過的那棟樓也行。多和你聊聊天,多聽聽李老的指導。”
“也行。李白不在了,還有李又白。”
兩人正在談笑,譚軍打電話來了。
我說:“先來我這里集合吧?!?
一會兒,唐盛來電話,我叫他在機關大門口等。
最后,聞博亮來電話,他說自己找了輛車,一起開車過去。
我說:“那太好了,你到機關門口等。”
下午六點,我們一行五人,坐上博亮的車往千嘴山而去……
喜歡官場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