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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好像無法再忍耐了

楚祈身上怎么會有她的香氣?

他回宮已有幾日,這幾日并未踏出宮門半步。

而她今日也并未入宮,更不可能來見楚祈。

可這香氣偏生縈繞在此刻坐在對面的人周身,不會是自已聞錯(cuò)。

楚翊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種可能性。

而最大的可能性竟然是,他曾穿著他此刻身上的這件衣服抱過她。

甚至……不只是抱她。不然怎么可能會沾染上,她這樣多的氣息。

楚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shí),眼底的波瀾已盡數(shù)壓下。他緩緩伸出手,握住祈灼遞來的茶杯。

杯中茶水尚是滾燙,掌心觸到杯壁的瞬間便傳來灼意,他卻像渾然未覺。

指節(jié)甚至微微收緊,連手背的青筋都隱隱浮現(xiàn),面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他抬眸看向祈灼,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凝著寒潭,翻涌著未說出口的暗流,卻只是無聲地對峙,一個(gè)字也沒說。

祈灼同樣望著他,唇角依舊勾著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底藏著幾分了然的挑釁。

暗潮洶涌。

或者說,不是暗潮。

看似暗斗,實(shí)則明爭。

楚臨就坐在祈灼身旁,瞧著兩人只對視不說話,不由覺得奇怪:“你們倆這是怎么了?光看著對方不說話。”

說著,他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鼻尖縈繞著一縷香氣,不由得有些好奇。

“話說回來,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阿祈,是你身上的味道嗎?”

話音剛落,楚臨只聽見對面忽然迸出一聲脆響。

他一轉(zhuǎn)頭,赫然發(fā)現(xiàn)那是楚翊掌心驟然發(fā)力,硬生生將手中白瓷茶杯捏碎的聲響。

只見楚翊手中的白瓷茶杯已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隨即四分五裂,化作數(shù)片碎瓷滾落桌面,叮當(dāng)作響。

滾燙的茶水順著指縫急淌而下,將他的手背燙得泛紅,又濺落在衣擺,瞬間洇出深色的濕痕。

熱氣混著散落的茶葉香在他手邊繚繞,可他的手卻紋絲不動(dòng),仿佛那灼人的溫度與他毫無干系,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楚臨滿是震驚地看著楚翊:“四弟,你這是做什么?”

原本候在祈灼身后的李管事也被這聲響嚇了一跳,目光在散落的瓷片和楚翊泛紅的手背上轉(zhuǎn)了一圈,連忙問道:“四殿下,您這手沒事吧?”

兩個(gè)奉茶宮女更是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端著托盤、拿著帕子快步過來。

一個(gè)小心翼翼地收拾桌上的瓷片,一個(gè)則拿著干凈帕子想去擦楚翊手背上的茶水:“殿下……”

楚翊則直接避開宮女的觸碰。他抬手將手往后收了收,聲音依舊幽沉,聽不出半分異樣:“無礙?!?/p>

視線掃過案上的狼藉,又看向祈灼,平緩道:“我今日來看七弟,既然他一切安好,我便先回去了?!?/p>

直到楚翊離開,楚臨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感覺自已在現(xiàn)場,又好像什么都關(guān)鍵都沒搞明白。

楚臨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祈灼,語氣里滿是不解:“楚翊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把茶杯捏碎?!?/p>

“那茶水剛燒開,燙得能褪層皮,我看著都覺得疼,他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p>

“不知道?!逼碜蒲鄣啄屈c(diǎn)若有似無的笑意早已散去,只余一片平靜。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楚臨,開口就帶著逐客意味,“我累了,太子殿下要是沒事,可以回了?!?/p>

楚臨瞪圓了眼,語氣帶著幾分哭笑不得:“我才剛坐下沒一刻鐘!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呢!”

祈灼神色未變,瞥去一眼:“那正好,坐墊還沒捂熱,起身走也不費(fèi)勁。”

這話都把楚臨給氣笑了。

全天下的人誰見了他這個(gè)太子不是恭恭敬敬,偏自已這個(gè)唯一的親弟弟,天天連個(gè)好臉色都懶得給,動(dòng)不動(dòng)就趕他走。

楚臨氣不過,又拿弟弟毫無辦法,最后還是只能氣鼓鼓地拂袖起身,帶著滿肚子的莫名其妙走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靜室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祈灼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眼底卻浮現(xiàn)起一點(diǎn)冷意。李管事試探著開口:“殿下……”

祈灼微微瞇眼,冷淡吐出一句:“查查殿內(nèi)的宮人,找出誰在你跟我稟告完話之后,離開過景和殿?!?/p>

李管事雖不明白祈灼為何突然查問宮人行蹤,但也不敢多問,連忙躬身應(yīng)下:“是,奴才這就去辦。”

回到之前的內(nèi)室。

祈灼一抬眼,就看見桌案上靜靜放著的木匣,旁邊還擺著那壺先前溫好,但此刻已經(jīng)又冷了的青梅酒。

雖然瓶身的熱度已經(jīng)退去,但原本封層的蜂蠟已經(jīng)融化,所以那行朱紅小楷仍然清晰浮現(xiàn)在青瓷瓶上。

[秋宵凝冷溫醅好,君念我時(shí)我念君。]

祈灼盯著那行字,指腹輕輕摩挲過瓶身,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忽然開口:“備馬,我要出宮?!?/p>

剛吩咐完事情回來的李管事聞言一愣,滿臉詫異:“出宮?殿下,您是說現(xiàn)在?”

祈灼抬眸看了他一眼。李管事心頭一凜,立馬深吸口氣,躬身應(yīng)道:“奴才這就去安排!”

祈灼緩緩?fù)鲁隹跉?,胸口隨之微微起伏。

想她。

想見她,想抱她,想吻她。

這念頭一旦冒出來,便如潮水般洶涌,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本想自已等到雙腿完全恢復(fù)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可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已的自制力。

他好像無法再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