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清晰地記得,那日他分明感受到了那樣的阻礙。
那是少女未經世事的生澀,讓他猝不及防。
也正因如此,他才強壓下那股頭皮都在發(fā)麻的顫意,指節(jié)用力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幾乎是帶著蠻力將她整個人從自已身上提起來。
那一刻,他幾乎用盡了畢生最大的自制力。
畢竟那時他已經決定讓她離開,也以為他們此生再不會有半分糾葛,他不可能真的碰她。哪怕身體的本能在叫囂著繼續(xù),他也近乎冷酷。
可現在……
當兩人徹底相貼的瞬間,霍驍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體同時繃緊的弧度。
一種極致的、幾乎要將他理智撕碎的感受在他四肢百骸炸開,每一寸肌膚的觸碰都像帶著電流,讓他幾近戰(zhàn)栗。
可與這份極致感受如影隨形的,是心口驟然傳來的鈍痛,猛然敲打著他的神經,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她有過別人了。
就在他們分開后的這些時日里。
這個認知像淬過冰的針,狠狠扎進他的心里。
那個人是祈灼,是裴羨,是謝凜羽?亦或是,他不知道的別的什么人。
一個個名字在腦海中掠過時,像藤蔓般死死攥緊了霍驍的心臟,越攥越緊。
怎么可能不嫉妒。
明明,她本可以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是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將她娶進門的夫君,是她名正言順的依靠。她的笑該只對著他,她的軟語該只說給他聽,她身上的溫度,也該只讓他一人觸碰。
而現在……
可他又無比清醒地知道,從他親手寫下休書,將那紙冰冷的、帶著決絕意味的文書遞到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她不再是他的妻,而是恢復了自由之身,有權選擇任何人。
是他,是他先前親手將她推開,像弄丟一件珍寶般,把她從自已的世界里剝離,推到了別的男人的懷抱中去。
如今這份蝕骨的悔恨與嫉妒,不過是他親手種下的苦果,只能由他自已吞咽。
云綺感受到霍驍驟然的頓住,身上的力道似是怔松幾分,連帶著方才灼熱的氣息都染上苦澀。
她眼底還蒙著一層情動后的迷離,長睫輕輕顫動著,像蝶翼般掃過眼下的薄紅。但不過片刻,她便猜透了他停住的緣由。
云綺壓根沒打算解釋什么,只微微側過頭,發(fā)絲滑落肩頭,露出光潔細膩的脖頸,肌膚上還留著他方才吻過的紅痕。
那雙眼眸像是盛著一汪春水,帶著幾分慵懶,眼尾微微上挑,染著淡淡的緋色。說話時聲音帶著剛經歷過親密的軟,明知故問:“將軍這是怎么了?”
尾音輕輕落下,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勾纏。
霍驍喉結用力滾了一圈,蒙眼的綢布讓他看不見她的模樣,卻能將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她身上。
只是聽見她的聲音,方才翻涌的嫉妒與悔恨,瞬間被這滿溢的、鮮活的觸感沖散了大半。
他猛地吸了口氣,胸腔里的燥熱重新燃起,比先前更甚,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燒盡。
下一秒,他不再猶豫,重新俯身吻了上來,力道比先前更重,帶著失而復得的急切與珍視,像是想要將一切揉進此刻滾燙的占有里。
……不重要了。
至少她還愿意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