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0章 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吧?
金昌離開之后,蘇晨和羅輯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原來,他們從趙小隆那邊弄的,就是瀉藥。
羅輯剛剛出去,發(fā)現(xiàn)對方的人下藥后,想了個辦法讓店里其他的小二將那個人給支開了。
然后過去將對方做好記號的酒壇蓋子給換了,并且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母。
示意蘇晨不必?fù)?dān)心,大膽喝。
最后,還隨機(jī)在其中一壇子酒里加了瀉藥并做了記號。
他回房間以后,第一時間就是在找這壇子加了瀉藥的酒。
當(dāng)他看到這壇子酒在宋慈身旁的時候,愣了一下。
好在,宋慈不喝酒,而金昌湊巧又拿到了那攤子“結(jié)了塊”的毒酒,讓羅輯都不用找借口了,順手把宋慈的酒遞給了金昌。
剛剛看對方額頭上的汗就知道,這家伙憋的挺辛苦。
羅輯費這么大的事,一定要給金昌下瀉藥,除了是為了在和宋慈溝通的時候支開對方,并方便在對方蹲坑的時候綁架對方。
更因為,羅輯是真的愛上了下瀉藥。
既能出口惡氣,又不至于害了人命,怎么想,怎么爽。
等金昌離開之后,羅輯并沒有著急和宋慈說話,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馬知州。
“知州大人,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又沒有直接開口問你,你對這個案子,是怎么樣的看法呢?”羅輯問道。
他這么問,是為了最終確認(rèn),這個知州和金昌不是一伙的。
但凡馬知州透露出一絲不對勁的信號,羅輯都不愿意相信他,更不愿意當(dāng)著他的面和宋慈溝通。
“我的看法很明確啊——查啊!”馬知州說道,“因為只有查到確切的問題,我們才能理直氣壯的拒絕特使大人的無理要求,對吧,宋大人?”
宋慈點頭。
“所以,你對這個案子其實也是有所保留的,是吧?”羅輯繼續(xù)問道。
“說句實話,論破案的能力,我馬某是真不行,我最頭疼的就是斷案?!瘪R知州搖頭,“但是我相信宋大人?。 ?/p>
“誒,你別往宋大人身上扯?!绷_輯搖頭。
馬知州突然激動了起來,說道:
“不不,我這不是奉承宋大人。
“我是打心底里相信宋大人??!
“下官在偏隅小縣時,便久聞宋提刑大名。
“案頭一部《洗冤集錄》,不知翻爛了多少回。
“書中‘獄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檢驗’十六字,下官每日升堂前皆要默誦三遍。
“只可惜啊——”
蘇晨和羅輯都伸長了脖子,異口同聲地問道:“可惜什么?”
馬知州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
“只可惜啊。
“下官是真沒天賦啊。
“看了這么多遍,除了會背之外,什么都沒學(xué)到。
“那一年啊。
“我差點把一個偷牛的,當(dāng)做采花賊給判了。
“把對方屁股打個稀巴爛都沒發(fā)現(xiàn)問題。
“最終還是丟牛的給作證,才還了那個偷牛的清白?!?/p>
說到這,馬知州又嘆了一口大氣,端起碗自已灌了自已一口。
到此為止,羅輯也不再懷疑這個知州了。
因為對方一看,就明顯的是個呆子。
和普通的呆子不同的是,他是個當(dāng)了知州的呆子。
“好吧?!绷_輯點頭。
“剛剛宋大人已經(jīng)把案子的情況說了一遍,跟我們了解的差不多。并且,宋大人說了,明天可以去帶我們?nèi)ヲ炓幌率??!碧K晨說道。
“進(jìn)展這么快?”羅輯愣了一下。
“小羅,你上茅房有一段時間了?!彼未忍嵝训?。
“哦哦。”羅輯尷尬,戰(zhàn)術(shù)性夾菜。
“宋大人,其實我有一種預(yù)感,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碧K晨突然說道。
“快講,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看法。”宋慈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案子,可能其實是沖著你來的呢?”
聽到蘇晨這句話,宋慈微微一愣。
“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感覺?”宋慈問道。
“因為我也警察看你的洗冤集錄,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作案的手法,所留的那些證據(jù)和線索,都完全符合你的洗冤集錄?”
此話一出,宋慈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感覺不對勁,但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
不僅僅因為這個案件的線索太完美了,還因為一些別的事情……
但,具體是因為什么事情,他一直沒有想明白。
這些天,他除了研究案件的細(xì)節(jié),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而蘇晨剛剛的那一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瞬間就把擋在他面前的那層薄霧,給割開了。
是的,就是自已的洗冤集錄!
這個案件所展現(xiàn)出來的所有信息,都符合自已的洗冤集錄。
所以,自已想推翻那些線索,可就是做不到!
因為自已的思路,一直停留在這個范圍之內(nèi)。
“蘇兄弟,你——能不能繼續(xù)往下說?”宋慈說道。
蘇晨想說什么,但是看了一眼馬知州,又閉上了嘴巴。
因為接下來的事情,不僅僅要分析案件的證據(jù),還要分析背后販賣私鹽的事情。
雖然馬知州并不一定參與其中,但是難免會讓他太過于激動,導(dǎo)致信息泄露。
“宋大人,今天時間不早了,而且我喝了酒以后,思路就會不清晰。要不,我們明天再談細(xì)節(jié)的事情?”蘇晨問道。
聽到這句話,宋慈心領(lǐng)神會。
“也好,那我們明天再談?!彼未赛c頭。
“別啊?!瘪R知州聽得正帶勁,“直接說啊,我覺得你喝了酒以后,思路更清晰了啊?!?/p>
宋慈看著馬知州,笑了。
宋慈開口問道:“馬知州,這二位,不是你的助手,對吧?”
“???”
“別看他們兩個年輕,他們兩個斷案的水平,可不在我之下?!彼未戎币曋R知州,“再根據(jù)你對他們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不會是你的助手。”
“啊……宋大人,你真厲害啊,他們也是大人??!是內(nèi)——”
蘇晨連忙打斷馬知州,“不用介紹這么詳細(xì),就是大人就行了?!?/p>
“哦,下官嘴快了,對,就是大人?!瘪R知州點頭。
“那差不多,我們喝完這杯,就散了吧。”蘇晨說道,“讓宋大人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一起去驗尸?!?/p>
蘇晨看時間差不多了,趁那個金昌還在蹲茅坑,一會散場正好去把他給綁了,回去慢慢審。
“好,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彼未日f道。
宋慈剛說完這句話,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站在門外的是金昌的管家。
“不好了!各位大人!不好了!”管家的臉慘白慘白的。
“怎么了?”馬知州問道。
“金大人他吐血不止!倒在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