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邊吃邊聊?”黃文科再度說道。
“行,走吧?!苯又瑥堖h回頭喊道:“劉老師,你們........”
劉曉眼睛一瞪。
自從張遠的那聲媽喊出口后,她心態(tài)轉變倒是快得很。
從開始的驚慌失措甚至還帶點唯唯諾諾,立馬變成理直氣壯。
管你是什么公司老板,身價又是多少,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自家女婿。
丈母娘瞪女婿有啥不行?
張遠連忙改口,小聲道:“爸、媽?!?
再次聽到他喊出這個稱呼。
江語棠不禁輕輕握了握他掌心,側頭給了個略帶歉意的眼神。
張遠大度的笑了笑,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實則心底爽著呢。
這味就對了!
你看你看。
為了不拆穿你,我連爸媽都認了,做出的犧牲多大啊。
要的就是你心生愧疚。
戲臺子已經(jīng)搭了起來,距離登臺唱戲已然不遠。
“誒,這才對嘛?!苯又?,心滿意足的劉曉主動沖著黃文科笑道:“黃主任,難得你肯賞臉陪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啊。”
“女婿啊,你在前面帶路吧?!?
這話說的,儼然一副主人翁的姿態(tài)。
劉曉清晰的記得,以前每次有事找黃文科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反復斟酌。
生怕不小心惹怒了人家。
原本還覺得他高不可攀,但現(xiàn)在看起來也就那么回事。
尤其是瞧見他對自家閨女都是一副屈顏討好的態(tài)度。
那自已這個當媽的還需要顧忌什么。
“哈哈哈,劉老師太客氣了.......”黃文科笑容頓止,詫異道:“你剛叫張總什么來著?”
“女婿啊,黃主任你還不知道吧,語棠是我親生閨女呢!”
黃文科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他望了望劉曉,再望了望江語棠,一萬頭草泥馬在心頭飛過。
感情你們一家子人去吃飯,那我一個外人跟著摻和是弄哪出啊。
還有。
有這層關系你干嘛不早說?
搞得自已像個小丑一樣上蹦下跳的。
他在腦中仔細回憶著,以前有沒有故意為難過劉曉。
確認沒有后才松了口氣。
看來以后還得暗示暗示校領導,有優(yōu)秀教師的名額得給她評一個。
“我說怎么瞧著江總監(jiān)這么面熟呢,原來是遺傳了劉老師的優(yōu)秀基因吶。”
旋即,他一拍腦門像是陡然想起什么,說道:“哎呦,你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有份資料要送到市局去,那邊等著用呢?!?
“吃完飯再去也不遲嘛?!?
黃文科連連擺手:“不行不行,萬一領導怪罪起來我可擔責不起?!?
“張總,江總監(jiān),實在是不好意思吶,你看.......”
張遠知道他是借故離開,當然不會強行挽留:“既然黃主任有事,那先去忙?!?
黃文科再度握手:“以后來安州縣再由我來盡地主之誼,到時候務必要賞臉?。 ?
“一定一定!”
.........
隨后,幾人步行來到公司旁飯店的小包間內?!皨?,你看看要吃點什么?”張遠將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我們倆口子隨便吃點啥,你看著點就行?!?
他側著身子,湊到江語棠身邊道:“語棠,你呢?”
“我,我也一樣,都可以?!?
“那就點個紅燒排骨、青椒肉絲、宮保雞丁.......”張遠直接點了七八個菜,邊點邊說著。
跟著,他補充道:“對了,再來個清蒸鱸魚,這些都是語棠愛吃的,爸、媽你們看還要加些啥?”
“夠了夠了,點這么多就咱幾個人哪能吃得完啊。”
看到張遠處處遷就著閨女,劉曉眼睛都笑的快沒縫了。
這女婿真好啊。
而江語棠臉色微微泛紅,暗自腹誹著。
誰告訴你我喜歡吃這些!
來公司也有一個多月了,僅僅和你吃過一頓飯,還是盒飯來著。
從哪知道我的喜好啊,說的和真的似的。
很快,服務員端著大碗小碗送上了桌。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江海峰忽然清了下嗓子,咳了一聲。
本來張遠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可瞧見他目光時不時在自已身上掃過,還不著痕跡的眨了幾次眼睛。
張遠秒懂,再度拿起點單的平板。
兩分鐘后,服務員將一瓶鮮榨果汁和一瓶53度的茅臺端了上來。
他邊拆著白酒包裝邊說著:“開始忘了點些喝的,這樣,媽和語棠喝點飲料,我陪爸整口白的。”
劉曉急忙制止:“小張吶,你的好意心領了,老江有點酒精肝,不能喝酒,還是喝點果汁算了。”
江海峰連聲道:“對對對,我不能喝酒........”
說是這樣說,可他視線仿佛焊死在這瓶茅臺上。
“你們難得過來一次,加上今天是個值得慶幸的日子,破例喝一點點嘛,不要緊的。”
江海峰吱唔:“賢婿都這樣說了,要不.......”
劉曉眉頭一皺:“不行!你就是以前喝酒喝多了才落下這毛病,心里沒點數(shù)嗎?”
“哎呀,我拆都拆了,想退都退不了了,要不就讓爸沾點意思意思?”
江海峰委屈巴巴的附和:“是啊,你看這拆都拆了,總不能浪費吧........”
劉曉沒忍住笑出了聲。
自已這老伴真是個實心眼啊。
心里打的什么算盤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在一起相處幾十年了,對他不要太了解。
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動作哪能瞞得過自已哦。
罷了。
今兒開心,隨他去吧。
“只能喝一小杯啊!”
“遵命!”江海峰連忙將杯子遞了過來:“賢婿,倒億點點就好,我嘗嘗咸淡?!?
“誒誒誒,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直到三兩規(guī)格的杯子將要溢出來的時候,江海峰才將手縮了回去,接著道:“賢婿啊,我敬你一個!”
“應該是我敬你才對!”
“都一樣,都一樣嘛,咱爺倆喝酒不講究這些?!?
江語棠見到這一幕,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這家伙,討父母歡心還真有一手啊。
感覺他才是親兒子似的,自已反倒像路邊撿來的。
不是說這樣不好。
只是.......以后還怎么分得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