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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為姜家開枝散葉

京城地下賭場一事實在蹊蹺,姜姝寧思量再三,決定還是要告知蕭凌川,以查明真相。

說不定能給他一個立功的機(jī)會。

蕭修湛已封瑞王,可見皇帝對他的器重。

若蕭凌川再無作為,恐怕會一直被蕭修湛壓一頭。

翌日,她剛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出門,姜天澤便提著一個竹籃前來找她。

“大姐姐若要出門,不如帶上小白一同前往吧!”

他掀開竹籃上蓋著的花布,露出藏在里面小白蛇。

小蛇吐著信子,歪著小腦袋討好地看著姜姝寧,模樣頗為惹人憐愛。

“它的毒腺可曾清除了?”姜姝寧隨口問。

“自然清除了!若大姐姐不信,我可讓它咬我一口!”

話音未落,他竟真的掰開小白蛇的嘴,主動用指尖去觸碰它的尖牙。

等姜姝寧反應(yīng)過來想制止已為時過晚,他指尖已經(jīng)被劃破,殷紅的血珠緩緩滲出。

她連忙握住他受傷的手指,急聲吩咐身旁的凌蕪:“快去取紗布和止血藥粉來!”

“是,大小姐!”凌蕪應(yīng)聲,迅速轉(zhuǎn)身離去。

不多時,紗布和藥粉便被取來。

姜姝寧小心翼翼地為姜天澤清洗傷口,敷上藥粉,又細(xì)細(xì)纏好紗布,神色間滿是責(zé)備:“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怎可如此隨意弄傷自己?”

姜天澤只覺傷口處傳來一陣麻痛,他不動聲色地掩飾住異樣,低聲道:“我怕大姐姐不信……”

“傻瓜,我不過隨口一問,并非不信你,你何必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

姜姝寧無奈地輕嘆,語氣中透著幾分心疼。

“是天澤魯莽,大姐姐教訓(xùn)得是?!?/p>

姜天澤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她一身正式的裝扮以及身旁放置的食盒,佯裝隨意地問道,“大姐姐今日打扮得這般端莊,可是準(zhǔn)備進(jìn)宮?”

“正是。四皇子殿下因救我而受傷,于情于理,我都該去探望一番?!?/p>

姜姝寧語氣平淡,不愿多談。

姜天澤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妒意,卻很快被他強(qiáng)壓下去。

“我聽說這四皇子殿下極其愛慕大姐姐,甚至因顧公子上門求娶大姐姐,便故意舉薦他西征,最終害他命喪匪巢。此人手段如此極端,大姐姐將來豈不是要被迫嫁給他?”

“絕無此事!”姜姝寧斷然否決,語氣堅定如鐵,“我此生,絕不可能嫁給他!”

“那大姐姐想嫁給宮中哪位皇子?”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不瞞你說,我已經(jīng)跟父親母親商量好了,此生不嫁?!苯瓕幧裆届o,“正如你所說,四皇子手段極端,無論我嫁給誰,都難逃他的算計。與其如此,不如干脆斷了他的念頭?!?/p>

聽到她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姜天澤心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他展顏一笑,聲音頓時變得輕快起來:“大姐姐不必憂心,就算你此生不愿嫁人也無妨,我陪著你便是。我也不娶妻生子,我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平靜地過完此生?!?/p>

“那可不行。你如今不僅是相府的繼承人,更是姜家唯一的后代。姜家子嗣單薄,只你這一根獨苗,將來定要娶妻生子,為姜家延續(xù)香火,開枝散葉!”

姜天澤癡癡地看著她,心想,將來若能和她結(jié)婚生子,也算是為姜家開枝散葉了。

姜姝寧并未察覺姜天澤對自己的那份隱秘癡念與覬覦。

她為他包扎好傷口后,便帶著小白蛇和食盒,徑直出門而去。

姜天澤回到西院時,整條手臂已然麻木,失去了知覺。

他平日里常與毒物打交道,對毒性的抵抗力遠(yuǎn)勝常人。

此刻,他對小白蛇的毒性頗為滿意——這樣的麻痹效果,恰到好處,足以派上用場。

——

姜姝寧抵達(dá)景和宮時,正巧碰上孫神醫(yī)替蕭凌川更換傷藥。

她關(guān)切地問:“孫神醫(yī),不知殿下傷勢恢復(fù)得如何了?”

孫神醫(yī)脫口而出:“殿下素來身體強(qiáng)健,這等小傷自然……”

話未說完,便被蕭凌川幾聲輕咳打斷。

一個眼神遞了過去,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孫神醫(yī)會意,連忙改口道:“……自然是極難痊愈!姜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是從那般高的地方墜落,整條手臂都已斷裂,這斷骨重續(xù),需得耗費大量時日,沒有一年半載,恐怕難以復(fù)原?!?/p>

姜姝寧黛眉微蹙,憂心忡忡地追問:“竟如此嚴(yán)重?可有什么良方妙藥,能助殿下早日康復(fù)?”

若蕭凌川的手臂無法盡早痊愈,如何幫她調(diào)查京城地下賭 場一事?

蕭凌川見她如此關(guān)心自己,心頭不由漾起一絲甜蜜。

孫神醫(yī)捋了捋胡須道:“倒也不是全無辦法。姜姑娘若能平日里多燉些大骨湯,以形補(bǔ)形,或許能加快殿下手臂的愈合速度。”

這番回答很是讓蕭凌川滿意,看來以后他有口福了。

“多謝孫神醫(yī)指點,臣女明白了?!苯瓕庮h首應(yīng)道。

孫神醫(yī)很有眼色,知道不便久留,連忙起身向蕭凌川行禮:“殿下若無其他吩咐,老夫便先行告退,改日再來為殿下診脈?!?/p>

“孫神醫(yī)慢走。凌風(fēng),送孫神醫(yī)離宮。”

孫神醫(yī)離開后,蕭凌川伸手握住姜姝寧的手,表情透著幾分戲謔:“不是說府中事務(wù)繁忙,近來無暇入宮嗎?嗯?”

他想起昨日她和幫姜瑤真把他騙出來,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你這小騙子,究竟哪句話才是真的?”

姜姝寧從未聽過他用如此曖昧寵溺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她不著痕跡地將手從他掌心抽離,向后退了一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這才正色道:“殿下,臣女今日前來,有要事相告。”

見她如此疏離,蕭凌川也只好端正坐姿,斂了斂容:“何事?”

“臣女的堂妹無意中透露,如今京城暗地里開設(shè)了不少地下賭 場。朝廷三令五申,嚴(yán)禁京城開設(shè)賭 場,此事頗為蹊蹺,不知殿下是否知情?”

蕭凌川神情毫無波瀾:“此事我早已知曉。這京城地下賭 場與人口買賣的幕后主使,皆是瑞王蕭修湛。”

“竟是他?”姜姝寧一驚,“殿下既已知曉此事,為何遲遲不稟明陛下?先帝在世之時便已明令禁止京城經(jīng)營賭博與人口買賣,瑞王此舉,分明是知法犯法,理應(yīng)受到嚴(yán)懲!”

“與西榆私兵一事相同,也是苦于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若貿(mào)然稟告父皇,很可能抓到的只是用來頂罪的替罪羊,屆時蕭修湛極有可能撇清關(guān)系,全身而退。這并非我想要的結(jié)果?!?/p>

“臣女明白殿下謀劃的是更大的棋局,可如今地下賭 場泛濫,對京城百姓危害甚深。殿下能否先查封取締這些地下賭 場,以解百姓之困?”姜姝寧懇切道,“臣女的二叔便因沉迷賭博,在賭 場欠下巨額債務(wù),甚至到了要賣女還債的地步。若能早日鏟除這些害人的場所,于百姓百利無一害?!?/p>

“不可?!笔捔璐〝嗳痪芙^,語氣不容置喙,“若此時貿(mào)然取締京城地下賭 場,豈不是主動替蕭修湛掩蓋罪證?此事絕不可操之過急。”

姜姝寧見他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心中郁悶不已,卻也不便與他過多爭辯,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忽然,蕭凌川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銳利地看向她:“你二叔的女兒,難道是那日在來福酒樓見到的那位?”

“正是。她是我的三妹,名叫姜蓮?!苯瓕幦鐚嵒卮?。

他聞言,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嘲弄:“原來是為了避免被父親賣掉,這才費盡心思裝扮成你的模樣,對我百般勾引??丛谒悄闾妹玫姆萆?,此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你往后最好不要再與她有任何瓜葛?!?/p>

姜姝寧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說什么?我三妹她……竟然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