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姜天澤笑著問。
姜姝寧興致盎然:“難得你有機會進宮一趟,我?guī)闳ビ▓@瞧瞧。那里的花匠手藝非凡,能讓珍稀名花一年四季都盛開不敗。”
姜天澤聞言,臉上浮現(xiàn)一抹柔和的笑意,沒有再多言。
比起御花園里的那些花,他更想多看幾眼身旁的她。
在他眼中,她可比花美多了。
另一邊,蕭懷瑾正沿著小徑前往御花園散步消食。
遠(yuǎn)遠(yuǎn)地,他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眼前不由得一亮——姜姝寧?
她身著一襲月牙色長裙,顯得格外清雅脫俗,臉上掛著明媚的笑,正與身旁一名男子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而那名男子……
蕭懷瑾眉心微蹙:那不是四哥蕭凌川嗎?
姜姝寧一時不察,腳下踏空險些摔倒,幸好身旁的姜天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大姐姐,小心些?!彼氖滞A粼谒难g,似有幾分不舍,遲遲未曾松開。
“四哥,請自重!”蕭懷瑾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一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疾步上前,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
然而,當(dāng)他走近看清姜天澤的面容時,不由得一怔。
這人并非他的四哥蕭凌川。
可為何生得如此像他?
“五皇子殿下!”姜姝寧見到他,驚訝地出聲,隨即轉(zhuǎn)頭對姜天澤道,“快,見過五皇子殿下!”
姜天澤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大姐姐三天兩頭進宮去見的人?
不過比尋常書生多了一分貴氣罷了,若非生在帝王之家,這份氣度怕也難有。
他雖心中腹誹,面上卻絲毫不露,恭敬地朝蕭懷瑾行了一禮:“天澤見過五皇子殿下!”
姜姝寧笑意盈盈地對蕭懷瑾介紹道:“殿下,這是我三弟,姜天澤。”
“三弟?”蕭懷瑾聞言,下意識地多打量了姜天澤幾眼,心中疑慮未消。
這人竟比他這個親兄弟還要像四哥。
“殿下,怎么了?”姜姝寧察覺到他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
“姜姑娘,恕我直言,我覺得令弟……”蕭懷瑾略一遲疑,還是開口道,“與我四哥有幾分相似?!?/p>
同樣的眉眼深邃,鼻梁挺拔如峰,臉部線條鋒利而流暢,透著一股格外張揚的俊美。
姜姝寧卻不以為意,笑著道:“大約長得好看的人,總有幾分相似之處吧?”
聽到這話,蕭懷瑾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他輕聲問道:“那姜姑娘覺得,我與四哥像嗎?”
“不像?!彼摽诙?,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忙補救道,“臣女并非說殿下不好看,只是……您與四皇子殿下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您自然有您獨一無二的好看!”
蕭懷瑾微微一笑,似乎察覺到她的窘迫,溫和地替她解圍:“我與四哥生母不同,長得不像也在情理之中。別說我與四哥,便是與其他兄弟,也沒什么相似之處。”
“殿下說得極是。天澤能與四皇子殿下有幾分相像,不過是巧合罷了?!苯瓕庬樦脑挼?。
姜天澤不愿自家大姐姐與蕭懷瑾多說半句,故意開口道:“大姐姐,我不想看花了,身上有些乏,想早些回家。”
“好,那我陪你一同回去。”姜姝寧轉(zhuǎn)頭對蕭懷瑾歉然道,“殿下,我們便先行告退了?!?/p>
“姜姑娘,那兩只白兔,你養(yǎng)得如何了?”蕭懷瑾不愿她就此離去,主動找話留人。
一提白兔,姜姝寧神色微微一僵,面露難色:“殿下,那兩只兔子……是臣女無能,臣女不會養(yǎng),它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
“不在了?”蕭懷瑾臉上浮現(xiàn)一抹惋惜之色,“真是可惜。”
姜天澤忽而插話,笑嘻嘻地道:“大姐姐,方才我吃了一道烤兔肉,可總覺得不如你做的麻辣兔肉香!”
此言一出,蕭懷瑾臉色驟然一沉。
姜姝寧狠狠瞪了姜天澤一眼,心中暗惱:這時候提什么不好,偏提這個!
她連忙解釋:“殿下,我三弟他……并非那個意思!那兩只兔子死后,我讓婢女將它們埋在后院,絕未將它們做成菜肴!”
蕭懷瑾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溫和道:“我自然明白,姜姑娘絕非那樣的人。兔子體弱,確實不易養(yǎng)活。我如今在宮里養(yǎng)著小鹿,那日見你頗為喜歡,不如送給你如何?”
她還未及婉拒,姜天澤又搶著開口:“烤鹿腿我可是愛吃的!”
“天澤!”姜姝寧氣惱地低喝他的名字,隨即轉(zhuǎn)向蕭懷瑾,忙道,“殿下莫要見怪,我三弟年紀(jì)小,滿腦子只想著吃。不過,那小鹿還是殿下自己養(yǎng)著吧,我從未養(yǎng)過,怕養(yǎng)不好,辜負(fù)殿下的心意?!?/p>
“大姐姐不必推辭殿下的好意,若是將鹿不小心養(yǎng)死了,還可以做成……”
姜姝寧生怕姜天澤再口無遮攔說出令人誤會的話,急忙打斷,對蕭懷瑾道:“殿下,我們先告退了!”
說罷,她拽著姜天澤快步離開。
蕭懷瑾目送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姜天澤對他并無好感。
正如蕭凌川對他一樣。
姜姝寧拉著姜天澤往出宮的方向走去,沒想到迎面竟撞上了蕭凌川。
她連忙俯身行禮:“臣女見過四皇子殿下!”
蕭凌川的目光在姜天澤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隨即轉(zhuǎn)回姜姝寧身上,語氣淡然:“婚宴尚未結(jié)束,姜姑娘怎的急著離去?”
“回殿下的話,臣女的三弟有些乏了,臣女想帶他早些回去?!苯瓕幑Ь创鸬?。
姜天澤抬眼打量蕭凌川,待看清他的面容后,心中不由一震。
這就是傳聞中帶有南月血脈的四皇子?
可他為何與自己長得如此相似?
莫非……
吃驚的不止姜天澤一人。
此前姜姝寧便隱約覺得蕭凌川與姜天澤有幾分相似,只是未曾細(xì)想。
姜天澤是個清雋少年,而蕭凌川雖年僅二十出頭,眉宇間卻已隱隱流露出深沉的心機,在她心中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如今兩人站在一處,那過分相似的眉眼與輪廓讓她心頭猛地一跳。
兩個毫無血緣之人,怎會生得如此相像?
盡管氣質(zhì)迥異,但那面容卻仿佛出自同一個模子雕刻而成。
如今的蕭凌川二十一歲,正好比姜天澤年長五載。
姜姝寧甚至可以毫不懷疑地斷言,蕭凌川十五六歲時,定然就是姜天澤如今的模樣!
她的思緒被千頭萬緒的猜測纏繞,一時間竟忘了提醒姜天澤向蕭凌川請安。
蕭凌川再次掃了姜天澤一眼,神色冷冽,語氣中透著不悅:“這就是姜家三少爺?怎的半點禮數(shù)也不懂,見了人不行禮!”
姜天澤猛地回過神來,忙拱手行禮:“天澤見過四皇子殿下!”
“我三弟初次進宮,不懂規(guī)矩,還望殿下恕罪!”姜姝寧連忙解釋道。
“看在他是你三弟的份上,本皇子暫不計較。只是,恕我直言,作為姜家繼承人,你這三弟還需好好管教一番!”蕭凌川目光如刀,令人不寒而栗。
姜天澤低著頭不敢直視,蕭凌川身上散發(fā)出的壓迫感讓他心頭一緊。
他暗自納悶:如今南月與大鄴交惡,一個身上流著南月血脈的皇子,怎會有如此底氣和傲氣?
“殿下所言極是,臣女回去定會與父親一同嚴(yán)加管束三弟?!苯瓕幰е缿?yīng)下,心中卻有些不悅。
這蕭凌川,端什么皇子架子?
蕭凌川訓(xùn)完話,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姜姝寧叫?。骸暗钕?,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