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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她圖的,只是他的錢財罷了

\bm“以后這種無稽之談,不必再說?!笔拺谚渎暫浅?,“本王留在這里,是為了等南朔解封。與一個醫(yī)女多接觸,不過是為君兒的身體著想。你有空閑在這里胡亂揣測,不如多派些人手,盯緊了城中動向,看看除了南月太傅,還有沒有別的可疑之人入境。”

“是,屬下知錯!”阿齊立刻躬身領(lǐng)命,不敢再有半分揣測。

可他的話,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蕭懷瑾心湖里漾開了一圈圈無法忽視的漣漪。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與那女醫(yī)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身上似乎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不由自主想親近。

除了姜姝寧,他從未對其他女子萌生過這種親近的念頭。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姜姝寧,為何會被一個不過相識數(shù)日的女醫(yī)撥動心弦?

難道僅僅因為她與姜姝寧一般,精通醫(yī)術(shù)、廚藝出眾,又恰好深得小鄴君的歡心?

還是因為她眉眼間那抹似曾相識的溫柔,總讓他想起那個曾在心底烙下深深痕跡的女子?

蕭懷瑾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強迫自己將這些紛亂的思緒壓下去。

不過一介醫(yī)女罷了,怎配與他心上之人相提并論?

可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低語:若她當真無關(guān)緊要,自己為何每次想到她,心中總有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第二天一早,當乳母再次愁眉苦臉地端著原封未動的蛋羹回來時,蕭懷瑾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隨著小鄴君越來越響亮的哭聲,一并碎裂了。

如今小鄴君的食量與日俱增,單靠母乳早已無法果腹。

然而這小家伙卻挑食得緊,若是不合口味的吃食,哪怕餓得緊,也絕不肯多吃一口。

他最終還是抱著孩子,再次踏入了“幼安堂”的院子。

姜姝寧今日換了一身淺青色的布裙,正蹲在藥圃里侍弄幾株新栽的草藥。

晨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而柔和的輪廓。

蕭懷瑾看著她的側(cè)影,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看到了魂牽夢繞的姜姝寧。

這個女人,為何連側(cè)影都那么像她?

直到她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張和姜姝寧沒有半點相似的面容,蕭懷瑾才如夢初醒。

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小鄴君上前。

“姜女醫(yī),你這還有吃食嗎?”

“君兒又不肯吃東西?”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語氣里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

那笑容落在蕭懷瑾眼中,不知為何,竟讓他生出幾分狼狽。

他冷冷應(yīng)了一聲,聲音有些僵硬。

姜姝寧沒在意他的冷淡,熟稔地從他懷里接過小鄴君,輕輕顛了顛,柔聲哄著:“君兒乖,不哭不哭,是不是餓了呀?姜姨這就給你做好吃的?!?/p>

說來也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到了她懷里,竟奇跡般地止住了,只剩下小聲的抽噎,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這一幕,讓蕭懷瑾的心頭莫名一刺。

他想起阿齊的話——“故意讓小公子依賴她”。

難道……是真的?

這個念頭一起,他看姜姝寧的眼神便帶上了審視和冷意。

他決定要將心中這曖昧不明的情愫徹底斬斷。

“姜女醫(yī)?!彼鋈婚_口,聲音比方才更加冷硬。

姜姝寧正準備抱孩子去后廚,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他:“公子有事?”

蕭懷瑾從袖中取出一只分量不輕的錢袋,遞到她面前。

“這是這些時日君兒吃食的費用,往后,還請姜女醫(yī)費心。需要多少,你只管開口。”

他刻意將“費用”二字咬得很重,語氣疏離而客氣,像是在與一個純粹的生意人談價錢。

他想用銀錢劃開一道清晰的界限,告訴她,他們之間,除了買賣關(guān)系,什么都沒有。

姜姝寧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凝固。

男人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寫滿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這是什么意思?

是嫌她多事了?

還是覺得她一個醫(yī)女,對他的孩子過分殷勤,是別有所圖?

也是,他可是景王“蕭凌川”,一個心狠手辣、多疑成性的瘋子。

自己這般主動親近他的孩子,頻頻示好,難免會惹來猜忌。

或許,收下這錢財,反倒能稍稍打消他的疑心,讓他以為她不過是個貪圖小利的尋常醫(yī)女。

想到此處,姜姝寧強壓下心底的不適,緩緩接過他遞來的沉甸甸的錢袋,擠出一抹感激的笑意:“謝公子賞賜!”

蕭懷瑾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原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這區(qū)區(qū)銀錢!

阿齊怎會胡亂揣測,說她對他有所圖?

她圖的,分明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手中的財物罷了!

姜姝寧接過錢袋后,隨手放在石桌上,低頭對懷里的小鄴君柔聲道:“今天給你做了山藥泥,最是養(yǎng)脾胃的,我們君兒肯定會喜歡的?!?/p>

她抱著孩子轉(zhuǎn)身進了后廚,沒再看蕭懷瑾一眼。

蕭懷瑾站在原地,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失落嗎?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

南月。

趙謙接到大鄴傳來的密信時,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蕭凌川果然沒讓他失望,真的把大鄴的江山“拿下”了!

他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得意的光芒。

下一步,就是將蕭凌川這枚棋子徹底掌控在手中。

只要控制了蕭凌川,整個大鄴便會淪為南月的附屬國,一步步被南月吞噬,盡歸他手!

思來想去,最穩(wěn)妥的法子,還是下蠱。

只有中了蠱的人,才會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只是,蕭凌川疑心極重,手段又狠辣,尋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別提下蠱了。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滿盤皆輸。

此等大事,容不得半點差池,唯有他親自出馬,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趙謙對此胸有成竹。

畢竟,當初在南月,為了贏得這景王的信賴,他不惜親手殺了花連城,甚至主動獻上南月帝位,以示忠誠。

在蕭凌川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念及舊情、為故人花芷若之子鞠躬盡瘁的忠臣,絕無半點異心。

偽裝一直是趙謙最擅長的伎倆。

他騙過了所有人,就連花連城到死都將他視作唯一可以托付的肱股之臣。

蕭凌川,又怎么會是他的對手?

于是,趙謙欣然應(yīng)允,帶著那份精心籌備、暗藏殺機的“賀禮”,只身前往大鄴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