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打量了錢敏兩眼,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瘦高個子,皮膚偏黑,眉頭高高挑起,正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已。
“張小龍同志,這是省公安廳提請省政府簽發(fā)的調(diào)令,蓋了公章的,難道你不打算接受組織上的安排嗎?”
錢敏的語氣冰冷,隱約還有一絲強烈的不滿,除此之外,似乎還有怒氣夾雜其中。
“錢秘書,張小龍同志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李洪生搶在周亮前面站了出來,替張小龍分辯了起來,但是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李局長,我好像沒有問你話吧?再說了,張小龍同志又不是聾子或者啞巴,他自已不會回答嗎?”
錢敏的冷嘲熱諷,特別地刺耳。
年紀比她大了許多的李洪生,被臊得滿面通紅,立在當場,卻又發(fā)作不得。
畢竟是他搶話在先,給了對方發(fā)作的借口。
錢敏鼻孔冷哼的一聲,再一次搖晃了一下手中調(diào)令,冷冷地看著張小龍。
張小龍大步上前,拉著李洪生手臂,“李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素質(zhì)的,你沒必要跟那種人計較,就把她當個屁給放了吧!”
“噗……”
走廊里,不知道哪位同志沒有忍住,突然笑出了聲來。
被他這一笑,其他同志再也忍不住了,跟著一起哄堂大笑起來。
長長的走廊中,本就顯得很空曠,大伙這一笑,聲音更是響亮。
錢敏氣得鼻子都歪了,她還沒有被人當面如此羞辱過,什么叫把她當個屁給放了?
這還是一個副科級小警察敢說的話嗎?
她錢敏是副省長的秘書,好歹也是個副處級干部,在省政府,她的級別雖然不高,但是位置重要啊!
很多級別比她高的干部,想要見周副省長,還不是要拍她的馬屁?
可眼前這個副科級干部,哪里來這么大的膽子呢?
“你說我是屁?”
“錢秘書,你可千萬別栽贓陷害,我可沒說你是屁,再說了,你是那沒有素質(zhì)的人嗎?”
張小龍好整以暇地看著暴跳如雷的錢大秘書,心中說道:剛剛還夸你是副省長秘書,比較穩(wěn)重的呢!
沒曾想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就讓你氣急敗壞,暴跳如雷了。
看來副省長的秘書也不過如此,枉我還高看了你一眼。
好吧,我承認這跟你沒關(guān)系,這是我的判斷失誤。
錢敏的心神在剛才那一刻,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靜,耳朵邊充斥著的都是——“把她當個屁給放了吧!”
可現(xiàn)在又不該如何反駁是好,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妙了,對方的話里好像有陷阱。
雖然明知道對方說自已是屁,但人家并沒有指名道姓,錢敏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自已說自已是個屁。
畢竟,對方說的是沒有素質(zhì)的人。
所以,錢敏有點進退兩難,她是堂堂的副省長秘書,總不能承認自已是沒有素質(zhì)的人吧?
如果她當眾承認自已沒素質(zhì),那她這個副省長秘書也就做到頭了。
錢敏可以不要臉,但是周副省長是要臉的??!
俗話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嗎?
自已的秘書都承認自已沒有素質(zhì)了,那自已還能繼續(xù)用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來做自已的秘書嗎?
那不是對外界宣布,周副省長也是個沒有素質(zhì)的人了?
張小龍一點也不著急,靜靜地看著錢敏從抓狂,到皺眉沉思,再到慢慢冷靜,最后變成震驚。
他心中暗道:這個錢敏倒也沒有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看她臉上能露出震驚之色,說明她已經(jīng)想到了我話里的陷阱。
嘿嘿嘿……我不怕你想得到,就怕你想不到。
否則,怎么能讓你硬生生吞下這口怨氣呢?
此刻,張小龍身側(cè)站著的李洪生,心中卻是暢快無比。
在短短的兩分鐘不到的時間里,他經(jīng)歷了被人當面羞辱,卻又無可奈何的局面。
再到張小龍出面,幫他狠狠反擊了回去,不但把羞辱自已的錢敏比成了屁,還讓錢敏無法進退兩難。
此中快意跌宕起伏,豈是語言所能表達清楚的?
“張小龍,你太過分了,居然說錢大姐沒有素質(zhì),還把她說成是屁,我……”
李玉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蹦跶了起來。
這讓她怎么能忍,錢敏是自已母親派來,給自已撐腰出氣的。
張小龍羞辱錢敏,就是羞辱自已的母親,同樣也是在羞辱李玉梅自已。
“玉梅,你別說了?!?/p>
讓李玉梅奇怪的是,錢敏居然制止了自已的話,她很是不解,想要當面問個清楚,卻被錢敏使了個眼色制止了。
“張小龍同志,不論你接受不接受,調(diào)令是必須要執(zhí)行的,希望你能認清現(xiàn)實,盡快去東寧市警察局報到吧!”
錢敏打碎了牙齒和著血,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吞,心里已是把張小龍徹底記恨上了。
現(xiàn)在,她不好當面發(fā)作,剛剛的暗虧已經(jīng)自認倒霉,自已吞了下去。
今后,張小龍到了東寧市,她一定會找機會加倍報復(fù)回來的。
而且這樣的機會應(yīng)該會很多,畢竟,李玉梅的父親是公安廳常務(wù)副廳長。
這樣一想,錢敏心中又好受了許多。
周圍圍觀的人群,看向張小龍的眼神中,再一次充滿了崇拜和敬佩。
換做是他們,那是絕對沒有勇氣,敢怒懟省里來的副省長秘書的。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還真不能接受這張調(diào)令,畢竟,公安部那邊還沒有表態(tài)呢!”
張小龍心中底氣十足,畢竟,老爺子那邊打來電話,告訴他胡自強部長要來安平縣警察局。
況且,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就是不干警察這份工作,這對他來說,還真不是什么難以割舍掉的事情。
至于家里人的工作問題,不好意思,那都是自已利用打獵的技能,積累下來的人脈關(guān)系,可不是自已這份工作換來的。
在今后的兩年多時間里,糧食、肉等等物資,只會越來越緊張,他空間里物資多得很,還怕吃不開嗎?
大不了經(jīng)常往山里多跑跑就是了。
而安陽地區(qū)警察系統(tǒng),離開了自已這一員大將,那就是整個地區(qū)的損失了。
山里還有一個師的敵特分子,他們一定是壓力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