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眼眸顫了顫,手從她肩上垂落。
玄關(guān)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周凜煩躁地扯開襯衣紐扣,走過去看了一眼,眉頭擰緊,接起電話,叫了聲爸,之后便一言不發(fā),結(jié)束通話后,回頭看向還握著小刀的沈昭。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p>
周凜扔下這句話,就摔門走了。
沈昭來不及處理傷口,在周凜離開沒多久,也迅速逃離。
許是失血緣故,她剛跑到樓下,人有些脫力,不得不蹲在綠化帶旁喘氣。
锃亮高檔的男士皮鞋,停在視線里。
沈昭抱著膝蓋,抬眸,對上周淮序平靜幽深的眸。
沈昭:“周總。”
打工人打工魂,即使沈昭這會兒已經(jīng)兩眼發(fā)昏,還不忘對周淮序畢恭畢敬。
她本來還想故作輕松地來句巧啊,你也在這兒,以緩解自己的狼狽。可又后知后覺想起,這里是云府,周淮序會出現(xiàn),也不奇怪。
周淮序一言未發(fā),眼眸微垂,平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沈昭。
衣服皺巴巴的,狼狽得要命,肩膀處還都是血跡,挽成丸子頭的發(fā)絲散落,貼在出了汗的小臉上。
像被虐待過,扔在路邊的便宜三花貓。
還一聲不吭,連喵嗚求助都不會。
“你還要蹲多久?!敝芑葱蚶涞乜粗把饕坏?,又等著我收尸?”
沈昭:“我歇歇就走?!?/p>
她這副樣子,出現(xiàn)在這種豪宅小區(qū),的確形象不太好。
沈昭摸出手機,正要打車。
周淮序突然俯身,大手繞過她后腰和膝蓋窩,冷冽氣息包裹住沈昭,沈昭微怔抬眼,視線落在周淮序平靜疏離,輪廓深邃的側(cè)臉。
沈昭被周淮序帶回家,剛進門,他也沒個預(yù)兆,直接把人放下。
沈昭差點沒站穩(wěn),下意識抓住他。
周淮序淡瞥她一眼。
沈昭注意到自己手里的血跡,雖然干了,但和周淮序干凈整潔的白襯衣比起來,挺難看的。
沈昭連忙縮回手,“抱歉。”
周淮序沒理會,翻出醫(yī)藥箱,“坐下?!?/p>
刀刺進皮膚那一瞬,沈昭情緒凌亂,沒怎么覺察到痛意。此刻酒精作用,疼痛反而加倍。
沈昭咬了咬牙,沒吭聲。
周淮序扔掉用過的棉簽,換了根新的,沾上酒精,再涂上去,沈昭明顯縮了縮。
周淮序:“痛不會叫?”
沈昭:“能忍?!?/p>
周淮序:“床上沒見你忍。”
跟周淮序說話,總會讓沈昭生起想抽他大耳瓜子的沖動,哪怕這個男人正在大發(fā)善心地給她擦傷口。
周淮序撩了撩眼皮,瞧見沈昭眼里強烈又忍耐的憤懣。
手腕用力,棉簽壓在細頸傷口。
“嘶——”
沈昭倒吸一口氣,眼淚痛得掛在眼尾。
“知道叫了?!敝芑葱蚪o她貼上紗布,站起身,漫不經(jīng)心地問:“周凜傷的?”
沈昭:“自己捅的。”
周淮序蓋上醫(yī)藥箱的動作一頓,側(cè)目睨她,“第幾次了,這么不想活?”
想,怎么不想。
“我沒辦法,力氣沒他大,打也打不過?!?/p>
只能出此下策。
沈昭也就是賭,周凜還有點人性,不會真的在身體發(fā)膚上傷害她。
事實證明,她也賭對了。
“事不過三,下次想死,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敝芑葱蚵暰€慵懶平靜,透著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
沈昭愣:“三次了嗎?”
梁建那回,周凜這次,不是才兩次。
周淮序睨她,“怎么,高低得把第三次給用完?云府最高十八層,現(xiàn)在上頂樓往下跳,落地成盒,正合你意?!?/p>
“……”
沈昭覺著,周淮序這人,以后就是火化燒成灰了,這張嘴一定還在。
指不定她在他墳前蹦迪時,還能給配個樂。
想歸想,沈昭還是微微鞠躬,知恩圖報地道了謝。
周淮序勾唇,“就一個謝字?”
沈昭腦子里不合時宜地閃過一些黃色廢料,她真不是小黃人,但周淮序那兩回玩得太多,想忘都難。而且周淮序什么都不缺,她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謝。
沈昭抿了抿唇,試探問:“那周總,您開條件?”
周淮序眉梢微挑,沒想到她會來這么一句。沈昭這副可憐臟兮兮的模樣,倒是挺勾男人興致,尤其受了傷的那塊肌膚,覆蓋著最脆弱的頸動脈,染著鮮血,容易激發(fā)男人的凌虐欲。
小貓脖子脆弱,一擰就斷。
“走吧?!?/p>
沈昭詫異,這……這就讓她走啦?
周淮序見她發(fā)愣,淡聲:“除了做、愛,你還能拿什么謝我?!?/p>
“……”
沈昭懂了,這是對她膩味的意思,看來以后,她也不用在工作之外的時間,出現(xiàn)在這位大佛面前了。
她識趣地攏了攏衣服,點頭道別,不作任何停留。
……
沈昭第二天到公司,張云舒瞧見她貼著紗布的脖子,趁著中午,拉著沈昭去附近面館,大驚失色地問:“周凜對你動手了?!”
沈昭搖頭。
張云舒:“沒親自動手,那也是在逼你傷害自己。還好我昨晚鼓起勇氣,跟周總打了通電話,你人沒事就好?!?/p>
沈昭愣:“你通知了周淮序?”
“不然咧?除了周總,還有誰能管得了周二少?”張云舒壓低聲音,心有余悸,“你被周二少那樣帶走,我總不能真不管你。周總對這個弟弟,還是挺上心,二話不說就從外面趕回來了,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p>
張云舒昨晚不放心,悄悄跟著周凜車,一直跟到云府,等到周淮序后,才離開。
沈昭神色復(fù)雜,若有所思。
張云舒卻小聲道:“昨天那個情況,看來紀朝也沒有上位成功,還在當周凜的小情兒。我瞧著周二少那樣,鐵忘不掉你!”
沈昭:“忘不掉也不耽誤他跟紀朝上床?!?/p>
“也是。”
張云舒想起昨天周凜那架勢,還有些后怕。
“也難怪周家?guī)缀醢阉匈Y源重心,都傾斜在周淮序身上。對周凜則是一直放養(yǎng),不怎么管束。這么一對比,我要是董事長,也不敢把華澤交到周凜手上?!?/p>
“我聽說,周總私生活也很干凈,只有過一個女朋友,是名門蘇家的千金蘇知離,分手還是女方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