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連忙低頭,匆忙往街邊走。
只不過,余光還是不免落在周淮序臉上,她看見他抽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口紅。
沈昭黑眸閃了閃,轉身走遠。
周淮序淡看著吳靈,面色無波無瀾。
吳靈又緊張又不甘。
都說男女之間要拉近距離,肢體接觸是最好的方式。她外形條件好,家世雖不比周家,但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家庭,只要她愿意,沒有什么得不到的。
可她如此主動,周淮序不僅身體沒反應,連那雙眼睛,都沒半分波動。
周淮序:“我讓陳元送你回去。”
這涇渭分明的態(tài)度,可太明顯了。
陳元趕來餐廳很快,十分鐘后便開著一輛奧迪A8抵達。
周淮序把吳靈送上車,回了賓利,坐上駕駛位后,從車內后視鏡里瞥見后座的衣袋,順手拎到跟前。
修長手指撥開西裝,拿出深藍盒子,打開看了眼。
……
溫度驟降,連著下了好多天雨。
沈昭周末找了家教輔導的兼職,她大學讀的京大數(shù)學系,輔修的金融,成績優(yōu)異,獎學金拿過不少,又有顏言這條人脈,許多條件好的家長都會找她。
晚上,輔導快結束時,雨勢漸大。
沈昭撐起傘,打了輛車,剛上車便聽見悶雷一聲。
她眼皮顫了顫。
顏言發(fā)來消息,問她兼職怎么樣,沈昭回了句很好,又說:有空請你吃飯。
顏言:今天就有空!
沈昭看了眼車窗外的天氣,還在下雨,不過雷聲消停了些,她回復道:好啊,你在哪里,我來找你。
顏言發(fā)了定位過來。
沈昭跟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改變路線,趕到酒吧。
顏言已經(jīng)喝了半杯,微醺地拉著她坐下,“你最近在公司,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老板心情特別差?”
她老板,可不就是周淮序么。
沈昭:“沒有?!?/p>
以她的職位,哪有機會經(jīng)常和周淮序打交道。
這段時間,連他人都沒在公司看見過。
顏言:“周淮序的初戀蘇知離,在國外訂婚了。圈子里都知道蘇知離甩了周淮序,這才幾個月,就和別的男人訂婚,也太不給周淮序面子了?!?/p>
沈昭喝了口酒,“感情這種事,確實也說不準,萬一人家是遇到真愛呢?”
“也不是不可能。”顏言道,“不過她前男友可是周淮序,這種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也能說忘就忘的?”
沈昭沒立刻吭聲。
她和周淮序,感情上的親密是半點沒有,但身體上有過的那幾次,都挺難忘的。
至少直覺告訴她,周淮序這人,在親密關系里,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完美。
最擅長的,就是給人一巴掌,再賞顆糖吃。
這跟PUA有什么區(qū)別?
“周淮序是挺完美,但蘇知離也是名門千金,不差錢也不差愛。說不定是周淮序性格特別差,蘇知離受不了,把他甩了,那不也是跟牢籠永別,挺好的么?!?/p>
要在平時,沈昭是斷不敢這么蛐蛐兒周淮序的。
但今天喝了點酒,有些飄。
再者,跟顏言聊天,好姐妹嘛,湊在一起不就是蛐蛐兒別人么。
不然生活壓力那么大,上哪兒釋放負面情緒去?
顏言:“說得像是你挺了解周淮序的。”
“他是周凜的哥,親兄弟嘛,性格總有那么些相似?!?/p>
話是這么說,除了都不太正常,五官有三分相似,周淮序和周凜的性格,其實挺南轅北轍的。
不過沈昭不敢說實話。
她和周淮序那兩回,就是打死她,也要爛在肚子里。
幾杯酒下去,顏言喝得跟一灘爛泥似的,沈昭無奈,人菜癮大,說的就是顏言這種人。
顏言是開車來的,沈昭剛叫好代駕,抬眼的一瞬,卻見周淮序就坐在不遠處的吧臺,手里的酒杯落在桌上,朝她走來。
沈昭后背一涼,“周總。”
周淮序黑眸平靜幽深,看不出情緒。
“我性格特別差?”
“……”
“牢籠?”
“……”
還有什么能比蛐蛐兒自家老板被當場抓包還要社會性死亡的事!
沈昭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已經(jīng)不只是社會性死亡了,她覺得自己工作也快保不住,可以直接當餓死鬼了。
沈昭:“周總,對不起,是我不識好歹,我看人不準,您別當真?!?/p>
周淮序抬了下唇,臉色意味不明。
沈昭快窒息了。
她想逃,可顏言醉得跟死豬一樣,她又不能扔下人不管。
好在代駕電話突然打來,沈昭連忙拜托代駕幫忙把顏言扛到車上,整個過程,周淮序什么話也沒說,唯獨視線不咸不淡地落在她身上。
沈昭如芒在背。
她想跟著上顏言車,可直覺告訴她,現(xiàn)在逃之夭夭,之后一定會更慘。
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代駕:“雨太大了,趕緊上車?。 ?/p>
沈昭咬了咬牙,大著膽子鉆進車里,透過車窗,看著周淮序站在臺階上,雙手插兜。
車漸行漸遠。
直到看不見周淮序,沈昭放松下來,送顏言到家后,自己才又打了輛車趕回家。
雨勢很大,隱隱有雷聲,沈昭撐起傘從路邊沖回樓棟,剛收起傘,走進電梯廳,便看見周淮序倚在窗邊,淡漠地看著她。
沈昭:“……”
誰能告訴她,這位大老板大晚上不回家睡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她的老破小家樓下??!
“周總,晚上好啊。”沈昭強顏歡笑,畢恭畢敬。
周淮序平靜地走近她。
沈昭聞到周淮序身上的酒精氣息。
很濃,很重,絕對沒少喝。
沈昭一愣,小心問道:“您是不是,喝多了?”
電梯這時抵達一層,周淮序長腿邁開,大步走進去,見沈昭不動,撩眼皮看她。
“進來。”
沈昭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
電梯只有她和周淮序兩人,空氣稀薄,周淮序身上的酒精氣息更濃了,沈昭暗暗看過去,男人面上平靜如水,分毫看不出醉意,
電梯門開,沈昭走到家門口,周淮序仍一言不發(fā)地跟著。
沈昭摸出鑰匙,猶豫了下,不要命地說:“周總,謝謝您送我到家,時間不早,您還是請回吧?!?/p>
周淮序紋絲不動。
沈昭斷定,這人絕對是喝多了。
她認命地開門開燈,跟在后面的周淮序關上門,淡掃了四周一眼,“你就住這種地方?!?/p>
沈昭在心里呵呵兩聲,自己非要跟進來,還嫌棄她住得不好。
真不愧是你啊,周淮序。
沈昭琢磨著,要不要頂回去兩句。
但又怕周淮序醒酒后記仇,還是忍了忍,提步進廚房煮了碗醒酒湯,端出來遞給周淮序。
“周總,醒酒湯,您喝點吧?!?/p>
趕緊喝完,清醒走人。
她實在不想周六到周日這么美好的晚上,還得伺候領導。
周淮序看都沒看醒酒湯。
他坐在棉布沙發(fā)上,高級襯衣西褲和沙發(fā)的廉價布料格格不入,雙腿微敞,面容冷淡,帶了幾分慵懶。
周淮序今天穿得挺休閑,沒系領帶,鎖骨處的紐扣散開,胸膛影影綽綽。
“過來?!彼暤馈?/p>
沈昭慢吞吞,極不情愿地挪過去。
剛到周淮序面前,他手掌突然扶住她腰,往下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