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崔一渡所言,這男孩挺住了狼一次次進攻,最后一腳狠狠把狼踹翻在地,那畜生慘叫著不肯爬起來再戰(zhàn)。
銅鑼敲響,領事宣布:“時辰到,奚奴勝!”
江斯南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這孩子才是真正的狼!帶勁兒!”
其他觀眾唉聲嘆氣罵聲連連。打手把萎靡不振的狼王裝進籠子抬走,扔給男孩一只雞腿。男孩從地上撿起粘著泥灰的雞腿狼吞虎咽啃起來。
“小江,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你等我一會兒?!贝抟欢傻胗浿菑埖貓D,急著去辦事。
“你去忙吧,我就在這里等你?!?/p>
“遇到事情千萬別沖動,你等我回來?!贝抟欢芍浪麪繏熘泻⒌陌参#瑩乃滩蛔「愠鍪裁词虑槭詹涣藞?。
“好。”江斯南的眼睛不離男孩。
鬼市北門是商隊休憩之地,這里有不少跑西域的商隊。一些腳夫正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等著領隊安排下一次的運輸任務。
崔一渡來到這里找到一個懂波斯文的領隊,塞給他一塊碎銀子:“這位大哥,勞煩你幫我看看這些波斯文是何意?”
“好說,好說?!鳖I隊笑呵呵地接過銀子和一張紙。
他看了看紙上抄錄的波斯文,一個一個指給崔一渡看:“這是‘日月溝’,這是‘佛光之頂’,這是‘迦南樹’……”
崔一渡記憶過人,這些譯文自然記牢了。
崔一渡一邊稱贊“大哥真是學識淵博”,一邊掏出另外一張紙遞給他,“還要勞煩大哥把這些文字翻譯成波斯文?!?/p>
領隊一看上面的內(nèi)容有些納悶,白紙黑字寫著:傳國寶藏、摩訶神劍、耀魂神殿、如來峰、滅絕頂……
這是何等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東西!
“你讓我翻譯這些東西作甚?”領隊不解。
“哦,這些啊,”崔一渡解釋道,“我是一個讀書人,著書立傳是我終生的追求,我打算寫一本人物傳記,編排一些神奇的故事。我要形成新的文風,讓自已的傳記獨樹一幟,一掃大舜國千篇一律的陳舊套路?!?/p>
“你寫傳記也用不著波斯文啊,百姓怎么看得懂?”領隊更不解。
“你有所不知,這是傳記未來的發(fā)展趨勢,在里面插入一些他國文字,讓百姓覺有神秘感和新鮮感,至于什么意思不重要,他們讀熟了自然能猜出這些內(nèi)容?!?/p>
領隊豁然頓悟:“有創(chuàng)意!等我得空了也寫幾本這樣的傳記?!?/p>
崔一渡笑道:“你必定是語言大師,期待巨著誕生!”
領隊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看樣子像是波斯文翻譯冊,他一邊翻看冊子一邊在白紙上標注起來。
事畢,崔一渡把紙張收好,向領隊道謝后往回走去尋江斯南。
崔一渡趕回獸斗場時這里已經(jīng)變了天!
之前圍觀賭博的人群四散開去,有的倉皇離開,有的躲在不遠處的角落里。
獸斗場的木圍欄被砸破一個大洞,場中間躺著一個人,正鮮血淋漓虛弱不堪地望著旁邊的臺子。這是剛才打敗狼王的男孩,旁邊還趴著兩只打蔫的狼!
臺子下面的泥地上趴著三個打手,正在哎喲哎喲呻吟。
臺子上江斯南揮著寶劍和那個滿臉橫肉的老板打得正烈,五個打手把二人圍在中間步步緊逼。
崔一渡頓時覺得頭痛起來,只好立在旁邊著急地看著他們的刀光劍影。
江斯南武功不弱,又憑著寶劍利刃把那老板砍得只有招架沒有還手之力。
老板虛晃了幾招趕緊跳下臺子,幾個箭步?jīng)_進獸斗場一把拎起了奄奄一息的男孩。
“把劍放下,否則我割破他的喉嚨!”老板用刀頂著男孩的脖子。
他今天遇到了硬茬,只能抓江斯南的軟肋。
“別殺他!”江斯南跳下臺子把劍插進了劍鞘,“你要什么條件才能讓我?guī)ё咚?”
崔一渡從身后一個看客嘴里了解到,這個叫仇野的是獸斗場的老板,今天他讓那個奚奴孩子和狼開展車輪戰(zhàn),每輪搏斗的賭注翻倍遞增。
第一輪孩子打敗了狼王,第二輪是和兩匹狼搏斗,男孩也勝利了。那男孩還沒有恢復力氣,老板又要開始第三輪搏斗,這次是三匹狼!
江斯南實在忍無可忍,沖出來砸圍欄救人,于是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崔一渡亦是怒火中燒,要不是自已打不過,恐怕也要沖出去砍人了。
仇野得勢,瞬間又變回不可一世的模樣,“這里是賭場,我怎么可能讓你帶走我的搖錢樹?這個奚奴讓我的獸斗場日進斗金,你說他值多少錢?”
原來是錢的問題,江斯南松了一口氣:“你放了他,我給你錢。一個奴隸的市面價格為一百兩銀子,這個孩子有些本事,我出五千兩買了?!?/p>
仇野上下打量著江斯南,心想,原來砸場子的是個富家公子,口氣倒不小,一開口就五千兩。這個臭小子讓我下不了臺,今日非得讓他人財兩空。
仇野肚子里的算盤刨得嗶啵響,他把男孩交給手下挾持著,大搖大擺走到臺子上面繼續(xù)躺在太師椅上晃晃蕩蕩。
看著仇野拿喬擺譜的樣子,江斯南覺得實在惡心,要不是男孩被他們挾持,他早就把此人打得滿地找牙。
江斯南見仇野不說話終是沉不住氣:“這里有一萬兩銀子,我買了這個孩子和賠償你手下的湯藥費,少裝蒜,都是江湖人來個痛快,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崔一渡正要攔著江斯南,江斯南已經(jīng)從身上掏出厚厚一沓銀票,抽出幾張扔到了地上。
財不可外露,你爹娘沒教過你嗎?
崔一渡看著眼前這個熱血澎湃的江少爺不禁擔心起來,他從仇野貪婪的目光里面看到了危險。
仇野見江斯南上鉤了,慢慢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萬兩,湊合吧。不過我這里是賭場不是菜市場,要想帶走這個奚奴,除了要拿錢還要和我賭一局。賭贏了我分文不取,你帶走孩子,若是你輸了,錢留下,孩子也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