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風(fēng)在門外靜立觀望,不禁有些動容,他覺得谷楓有傲骨,實屬人間罕見。
蕭林風(fēng)緩步走向谷楓,遞上一碗熱水,語氣平和:“谷楓,你雖然犯了錯,但并非無可救藥。你若能悔改,交出西瑪歸還繆掌門,我會盡力為你求情,讓他放你走。人生路長,你何不給自已一個改過的機會?”
谷楓就跟遭雷擊一般,猛地坐了起來,一揮手把水碗掀翻在地:“我說蕭大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西瑪了?你以為自已是誰,是圣人,是菩薩?你是來渡我的?你啰里啰嗦一通,不就是想讓我低頭?做你的春秋大夢!
“我谷楓雖是個賊,但也有自已的原則。西瑪不是我偷的,我絕不背這黑鍋。你們?nèi)粲凶C據(jù),盡管拿出來,否則別想從我口中套出半個字。我這條賤命,早就不當(dāng)回事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蕭林風(fēng)見到谷楓如此堅決,不禁憂慮起來,莫非真有隱情,還是此人裝模作樣?
蕭林風(fēng)撿起碗,放到桌子上,緩緩說道:“谷楓,你在事發(fā)現(xiàn)場被抓個正著,西瑪失蹤的確是事實。若你是無辜的,為何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蕭林風(fēng)態(tài)度誠懇,聲音溫和,還蹲下來與谷楓平視:“我蕭林風(fēng)從不冤枉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惡人。你若能坦誠相告,我定會公正處理。否則,繆掌門一旦動怒,你的手腳就廢了?!?/p>
谷楓聽蕭林風(fēng)這么一說,眼神開始閃爍,他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昨晚我確實在繆懷沙的藏寶密室里找東西,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西瑪,我是來找冷凝丹的。”
“冷凝丹,這是何物?”
“是用來救命的藥。我兒子得了疑難雜癥,郎中說要冷凝丹可以治好他,他才十歲,我怎么能讓兒子離開這個世界?我花了好多工夫,才打聽到金斧門有冷凝丹?!惫葪髀曇羲粏?,說得言辭誠懇。
蕭林風(fēng)卻生起一股無名火,他覺得谷楓的話,簡直就是在侮辱他沒腦子,他的語氣帶著怒意:“谷楓,你不過十七八歲,哪里來這么大的兒子,莫非你幾歲就生兒子了?”
“你管老子幾歲生兒子,我說我兒子病了,就是病了!我谷楓雖是賊,卻從不撒謊。之前老子扮作老人來這里重金求索冷凝丹,繆懷沙死活不給,老子不偷還能做什么?冷凝丹是救我兒子的唯一希望,若能找到,老子愿付出任何代價?!惫葪髟秸f越激動,大嗓門似乎要把柴房屋頂給掀翻了。
蕭林風(fēng)拳頭捏緊了,牙齒咬得咯咯響,心情煩躁起來:什么人啊,張口閉口就老子,老子我……我也想揍你!你這人謊話說上天,脾氣這么大,餓你三日更省事!
蕭林風(fēng)自小修養(yǎng)極好,遇到這種粗野之人,實在無奈,他罵架必定輸給谷楓,動手也沒必要,只好咽下一肚子火,好言相勸:“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總是那樣……我沒欠你什么吧,反而是你……”
“是!是老子欠你的,偷了你的銀票,誰叫你小子傻,逞什么英雄,總有一天就會變狗熊!”
蕭林風(fēng):“……”
他氣得一臉通紅,呼吸聲加重,拳頭發(fā)顫,強忍著不給谷楓一頓拳腳。
谷楓見蕭林風(fēng)被自已氣得臉色蒼白,開始得意起來,他指著自已的臉:“怎么,蕭大俠也忍不住了?動手吧,來呀,打這里,打不死算你孬種!”
“不可理喻!”蕭林風(fēng)立馬轉(zhuǎn)身拂袖而去,他走到門外,朝門人抱了個拳:“勞駕給他送點熱水喝,拿濕布擦擦臉?!?/p>
“蕭林風(fēng),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惺惺,老子不領(lǐng)情?!惫葪鞔罅R著,隨后很不領(lǐng)情地幾口喝光門人送來的熱水,畢竟折騰了一日,他確實渴了。
但谷楓沒有擦臉,血痕還掛在臉和脖子上,他脾氣似乎好了些,沒有把水盆掀翻。
翌日早上,蕭林風(fēng)向繆懷沙說明了昨晚見谷楓的情況,問道:“繆掌門在密室抓住谷楓的時候,可有仔細搜過他的身?”
繆懷沙沉思片刻,緩緩搖頭:“搜過,連鞋子都脫下來檢查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西瑪,可能是他藏到哪里了,而且我的冷凝丹也不見了,我懷疑也是他偷的?!?/p>
“他說過是為冷凝丹而來?!笔捔诛L(fēng)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他不知道谷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偏偏又從心底佩服谷楓的膽識和堅韌。
“冷凝丹是我金斧門的神藥,兩年前一位云游高僧所贈,有治療奇癥、疏通經(jīng)脈、強身健體的作用。明年繆昭不是要去考武狀元嗎,我打算讓他吃了冷凝丹,助他打通任督二脈,提升內(nèi)力。這東西極其寶貴,斷然不能給外人?!?/p>
“冷凝丹真的這么神奇?”蕭林風(fēng)覺得一顆丹藥就能打通任督二脈,確實難以置信,倘若真有這么神奇,習(xí)武之人必定爭相購買,甚至不擇手段搶奪。
“我試過,我掐了一點冷凝丹喂公雞,那公雞很快就變成了神雞,精神抖擻,連打鳴都格外響亮,而且還有極強的戰(zhàn)斗力,把我兩個門人啄得扔掉斧頭,抱頭鼠竄?!?/p>
繆懷沙說起冷凝丹的神效,眼中冒光,他似乎看到了繆昭服用后,武藝大增,所向披靡,贏得了武狀元的無上榮耀??蛇@樣的遐想很快就熄滅,轉(zhuǎn)而是無比惋惜和痛恨。
蕭林風(fēng)問:“谷楓被捕的時候,現(xiàn)場可有其他人?”
“就他一人。那晚我想到密室取點值錢的珠寶,讓管家到外面換銀子,我剛打開密室的石門,就看到谷楓在里面。他自然不是我的對手,幾下就被我制服了??赡抢淠ず臀鳜攨s都不見了,我懷疑他有同伙。哎——”繆懷沙苦大仇深地皺著眉頭,蕭林風(fēng)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他丟失寶貝的心痛。
“既然他一人被關(guān)在密室里面,就算有同伙在外面,也沒有機會接收寶物?!笔捔诛L(fēng)想,谷楓這是被甕中捉鱉,要么就是剛走進去就被抓了個正著,要么他拿了東西還沒來得及轉(zhuǎn)移,聽到門口有人開門,就趕緊把得手之物藏起來,待日后有機會再取。
繆懷沙搖搖頭:“密室上方有一個透氣小孔,他很有可能是從小孔鉆進了,把我的西瑪和冷凝丹偷走的。我和他交過手,那家伙骨骼清奇,身子柔軟,最適合鉆洞窟縫隙?!?/p>
蕭林風(fēng)在洗硯縣和谷楓也交過手,深知對方的身體特質(zhì),他說:“我想前往密室查看一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這……不大好吧?!笨姂焉硴蠐项^,他認為蕭林風(fēng)雖然武功高強,畢竟只是個少年人,哪里有什么查案子的經(jīng)驗。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