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新打算離開集會時,蕭臨攔在了他面前,淡淡地開口說:“我剛剛看見你做什么了,我們談?wù)劙?。?/p>
陳新勉強笑了起來:“蕭臨先生,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家里還有點事,所以……”
“那我就說明白一點,我想和你談?wù)勀銊倓偼蹈`的東西。”蕭臨說。
陳新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煞白。
蕭臨找到了一個飯店,開始和陳新更進一步的溝通。
陳新并不是一個多么強勢的人,他很快就把一切全都告訴了蕭臨,他從頸部掏出了一個吊墜,細細的繩子上掛著一枚小小的紅色晶體。
蕭臨知道這東西,這是他們檢查尸體的時候,從一具尸體的手中找到的,那具尸體是緊緊地攥著這個東西,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拿出來。
陳新垂著頭,身體微微發(fā)顫:“那具尸體我認得,是遠航團的副團長,我只是好奇他為什么臨死都要把這東西攥在手里,所以就……接觸了它?!?/p>
“你發(fā)現(xiàn)法典的限制在你身上消失了?”蕭臨認真盯著他,注意著他的每個微表情。
陳新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然后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犯罪?”
“我……我沒有,我一開始只是想給妻子買……不,弄到,是想給妻子弄到那個她很喜歡的項鏈,然后把吊墜和其他證據(jù)一起上交?!?/p>
“但是現(xiàn)在吊墜還在你手里,你還在偷竊。”
“我沒有!”陳新突然站了起來,“其實手表我已經(jīng)還回去了,我這么做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只要我做了限制之外的事情,我就會……變得更好!”
“變得更好?”
陳新連忙說道:“它讓我的思維變得更加靈活了,讓我變得更加聰明了,身體也變得更好了,還有,我的疾病也在緩解!”
“我本來有嚴重的骨病,每隔一段時間就疼得死去活來,也不能干重體力的活,但是現(xiàn)在恢復(fù)了好多!”
“而且我沒想過用它作惡,真的!我把偷到的東西都還回去了!”
他越說越激動:“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就能康復(fù),我會把它交上去的??!然后我會用得到的好處,為希望城做更多貢獻??!”
他下意識地抓著蕭臨的胳膊,眼中滿是焦急和真切。
但是蕭臨怎么可能蠢到相信這些話,更何況他無比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導(dǎo)致希望城毀滅的罪魁禍首。
如果他是歷史的參與者,那么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這家伙。
但是此刻他是歷史的見證者,瀏覽著一段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歷史,在真實的世界中,希望城已經(jīng)毀滅了。
而且,他也不應(yīng)該在不必要的時候介入歷史。
他緩緩閉上眼睛,平靜地說道:“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希望一切恢復(fù)正常,明白嗎?”
“我保證??!”陳新連忙說道。
蕭臨嘆了口氣說:“總之,你自已好自為之?!?/p>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飯店。
……
第三天,蕭臨去上班的時候,陳新正笑容滿面地和同事聊天。
他確實發(fā)生了一些變化,皮膚變得好了,身體挺直,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說起話來也風(fēng)度翩翩,逗得幾個女同事很開心。
但是看見蕭臨進來,他突然不笑了,眼中劃過了一絲警惕,隨后快速轉(zhuǎn)過身去。
看見他這副態(tài)度,蕭臨就知道自已的判斷沒有錯,不過他沒有說什么,而是直接去工位上班了。
等到中午休息時間,蕭臨在茶水間接水,剛好遇到了陳新,陳新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東西呢?”蕭臨開門見山地問道。
“什么東西?”陳新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蕭臨伸手拉開他的衣襟,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已經(jīng)沒有吊墜了,紅色晶體也消失不見了。
下一秒,陳新狠狠地一把將他推開:“你做什么?不要碰我!!”
“晶石呢?”
“什么晶石?我根本不知道,不要再來煩我了?。 标愋麓舐曊f道,然后端著咖啡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蕭臨毫無波瀾,畢竟這完全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更好奇的是,這個小小的毒種會怎么發(fā)芽,最終摧毀這座城市。
下午,智庫召開例會,探討最近諸多事宜的具體解決方案。
包括54號遠航團慘案的進一步調(diào)查工作,55號遠航團帶回來的資源分配,當然更重要的是慶典。
再過幾天就是希望城建城五十周年慶典了。
智庫長羅江早在幾天之前就把不同的任務(wù)分配給了眾人,今天他開始逐一驗收眾人提交上來的方案。
在檢查了許久之后,他看向蕭臨說:“蕭臨先生的方案做得很不錯,如果能良好實施的話,我會給你申請一個嘉獎?!?/p>
“非常感謝,我一定會盡最大能力落實。”蕭臨謙遜地回答,但其實他并沒有做什么方案。
“至于于云先生,您的報告有幾處小小的數(shù)據(jù)錯誤,我希望您可以和籌備組以及后勤部再溝通一下,確保需要的材料都足夠?!?/p>
“好的,會議結(jié)束后我就去辦?!庇谠泣c點頭。
最后羅江翻閱了陳新的策劃書說:“陳新先生,您在游行策劃方面很有見解,但我希望我們不在這方面浪費更多的時間,我希望您能在時間方面更優(yōu)化一些?!?/p>
陳新愣住了,隨后突然站起來說道:“您是對我的方案不滿意嗎?”
“不是不滿意,我只是覺得有些地方需要調(diào)整而已?!?/p>
“我覺得沒有問題,時間上沒有任何問題!”
“花車游行只是慶典的一小部分,我們不能占用太多的時間?!绷_江說。
陳新突然死死地盯著羅江,神色怨毒:“您是在刻意侮辱我,是嗎?”
“我們只是在討論工作而已,更何況如果我侮辱你,法典自會處罰我,法典沒有發(fā)揮作用,足以證明我的坦誠?!?/p>
“你就是在故意侮辱我,法典本身就不公平,它在偏袒你,但是不要以為我會任人宰割?。 标愋嘛@得異常憤怒,臉色變得通紅。
羅江看著憤怒的陳新?lián)u了搖頭說:“陳先生,我覺得你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了,你可以提前下班了,明天等你冷靜下來之后,我們再慢慢談。”
陳新怒視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緩緩地坐下來:“您說得對,可能是最近一些事情把我搞得心神不寧,我向您道歉?!?/p>
他按了按額頭,看了蕭臨一眼,最后帶著自已的策劃書轉(zhuǎn)身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