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有些詫異的往他的方向看了眼。
修一個酒樓,成本不低。
他這樣說,難不成是自信能在三年時間收回成本并賺上一筆?
可即便他的條件對自已有利,知夏卻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心動。
“如果租期三年,租金如何付?”
方子陵無比爽快,“一次付,鋪子我們自已修,一個月按五兩的租金算,三年共計一百八十兩,我給你湊二百兩整,至于我那塊地,林姑娘如果還想開成衣鋪子,可以免費給林姑娘用。”
新街地段好的鋪子,人家一個月租金也到不了五兩,自家那塊地啥也沒有,方子陵居然愿意付五兩銀子的租金,并湊整到二百兩,還提供一塊地免費給她用,就好像上趕著給她送便宜占似的。
雖然這兩塊地當初也就花了二百兩,但她卻不想不明不白的占方子陵的便宜。
見她遲遲不說話,方子凌又說,“當然了,租金方面,林姑娘要是不滿意,可以盡管提要求?!?/p>
知夏抬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
“我并非不滿意這個租金,方公子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此事待我回去之后,先跟我爹娘溝通一下,等我們商量出個結論再給方公子答復?!?/p>
方子陵點頭。
“行,那我便在方家靜候林姑娘的佳音了?!?/p>
兩人說完,正巧趙家禮又端著炸好的炸雞上了樓。
知夏從托盤里端過炸雞放在方子陵面前。
“方公子慢用,鋪子里還有事,我就不多陪了。”
說完,跟趙家禮一起下樓去了。
方子陵笑望著知夏離開,轉而讓隨從關上包廂門,一邊享用酒菜,一邊望著碼頭的方向出神。
坐了整整一個時辰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直接在桌上留下了一塊超出他點酒菜所需的碎銀子,跟知夏打了聲招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家禮麻溜的上樓收拾,并將他留下的銀錁子拿到知夏面前。
“妹妹,剛才那個方公子給的好像有點多,這可咋整?”
之前招待的客人里面,可沒遇到過這么大方的。
知夏往門口的方向望了眼。
“給的多有啥好愁的?他們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也不差咱們這點找零,沒偷沒搶的,收著唄?!?/p>
人都走了,總不能追上去找零,顯得小家子氣了。
……
傍晚回到家,知夏一邊幫著家里剝苞谷粒,一邊跟趙玉珍和林寄明說方子陵想租下碼頭那塊地的事。
“爹,娘,這件事你們怎么看?”
林寄明怎么想,都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
“平白無故的給咱這么多便宜占,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還得留點心才是?!?/p>
趙玉珍點頭。
“你爹說的對,就算要租,咱按行情本本分分收個租就行了,不該占的便宜,咱一樣不占,再要么直接調換了補差價,一了百了?!?/p>
知夏有些猶豫。
“可我還不是很確定,陳不凡之前說讓我不著急賣,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賣地的好時機?!?/p>
趙玉珍覺得這事好解決,“實在不行,等碰上之后你問問他唄,反正都在鎮(zhèn)上,一句話的事?!?/p>
知夏點頭。
“也行,先問問他,免得吃了虧?!?/p>
她可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才說服家里買下的這兩塊地,被娘也念叨好多次了,自然得爭取最大的利益,不然不值得她討的那些埋怨啊。
搓了七八個苞谷之后,知夏只覺得自已的大魚際又紅又燙,便抽出手吹了吹。
“娘,這苞谷剝的手好痛啊。”
趙玉珍往她的方向看了眼,笑著說,“就你這種手不能拿肩不能扛,能坐著絕不站著的,壓根也沒指望你干這種事?!?/p>
能幫著剝幾個,都算她勤快了。
林寄明從她手中拿過剝了一半的苞谷,“手痛就別剝了,還有爹和你大哥呢?!?/p>
話落,將已經(jīng)被知夏剝了幾條缺口的苞谷拿在手里一擰,苞谷粒便瞬間被捏的干干凈凈了。
知夏望著這一幕,抿了抿唇。
老爹這一把力氣,果然是干活的料,比她這小胳膊小腿兒的管用多了。
抬眼望著院子里仍舊堆成了小山坡的苞谷。
“娘,你怎么沒繼續(xù)請劉嬸和桂婆婆他們剝苞谷了?這么多,再喊人幫兩天忙唄,你和爹也能輕松一些?!?/p>
趙玉珍一邊剝一邊說,“村里家家戶戶都有田有地,最近農(nóng)忙呢,人家也得趁著現(xiàn)在天好將田里地里的莊稼收回家,咱不能因為自已家里事忙,就將人家一直拘著,況且他們幾家人之前都已經(jīng)幫了四五天忙,反正屋前屋后都沒地兒曬了,余下這些,咱們自已慢慢剝吧?!?/p>
知夏了然,再次拿起一根苞谷,一粒一粒掰著上面的苞谷,想著剝出來一條給爹去捏,這樣爹也省事,她也不費手。
“娘,等村里的苞谷都收回來之后,又是收苞谷又是磨面的,事還不少,你確定不讓爹在家?”
趙玉珍手中的動作不停。
“你爹在家,鋪子里怎么辦?”
“請人啊。”知夏看著她,“咱們賺錢本來就是為了過松快日子,你看我們現(xiàn)在忙的,一家人就沒閑的時候?!?/p>
尤其是最近農(nóng)忙。
白天忙鋪子里的事,晚上回家忙家里的事,有時候還會點著油燈剝到深夜。
老爹第二天還得早起磨豆?jié){,實在累人。
趙玉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
“這個結果是誰造成的?嘴里喊著過松快日子的是你,天天往我們嘴里塞餅的也是你,咱家就數(shù)你最能折騰?!?/p>
知夏臉不紅心不跳的小聲嘀咕。
“苞谷可不是我要求種的……”
趙玉珍見女兒說話跟蚊子似的嗡嗡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沒啥好話。
“你剛才說啥?”
知夏心虛搖頭。
“沒啥?!彼荒樣懞玫男ν蜈w玉珍,“娘,咱們家現(xiàn)在攤子雖然鋪的有點大,但鋪子里有信得過的人看著啊,等到生意步入正軌,也不必咱們多管,還怕將來沒有輕松日子過?”
“你也說了是將來。”趙玉珍用力搓著苞谷,“還沒到那時候呢,現(xiàn)在該受累不還得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