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氣急敗壞。
“趙氏你這個賤人,沒有證據(jù)的事,你少在這里滿嘴噴糞!”
對方越急,趙玉珍反而越發(fā)淡定。
“那也是你先噴的,我不過是有樣學(xué)樣,我有什么錯?”
陶小燕一直垂著腦袋,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嘴角處還有些烏青,也不知道是自已撞的還是被人打的。
吳仙桃拽著自家女兒的胳膊。
“親家母,你這話說的也太過分了吧?我們家女兒在碰到你兒子之前也是一張白紙,再說我們家也不只小燕一個閨女,要不是不得已,怎么可能將這件事捅出來?”
看熱鬧的人,有些拎不清的雖信了她的話,卻不敢再開口質(zhì)疑,生怕趙玉珍又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話到了這里,要是那種忠厚之人,比如穿越之前的趙玉珍,可能還真會妥協(xié)。
但現(xiàn)在,她不可能明知道是陷阱還拉著兒子往里面跳。
她看向陶小燕。
“陶姑娘要不也說兩句話?你真有身孕了?”
她說著,往陶小燕的肚子望去。
陶小燕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知夏眉頭一挑,“我看不見得吧,前陣子還在鎮(zhèn)上碰到陶姑娘挑著蘿卜白菜去新街賣呢,要真懷了身孕,你爹娘能舍得讓你這般折騰?”
吳仙桃反應(yīng)快。
“林姑娘也是莊戶人家出身,應(yīng)該沒少在村里看見懷著身子的婦人干活吧?窮苦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這有什么好稀奇的?”
知夏緊接著問,“是不稀奇,但如果陶小燕真懷了我大哥的孩子,這不就是你們的籌碼么?這么重要的籌碼,你們舍得讓她去冒險?”
吳仙桃眼轱轆一轉(zhuǎn)。
“林姑娘剛才說在鎮(zhèn)上看到過我女兒,是什么時候的事?身旁可還有旁的人?”
家里種了幾畝白菜蘿卜,女兒有陣子確實挑著去鎮(zhèn)上賣過。
不過她每天只管賣了給自已交錢,從未聽她提過見了誰誰誰,當(dāng)然,也根本沒關(guān)注過。
不過哪怕真在鎮(zhèn)上見了林知夏,只要他們自個兒不承認(rèn),一口咬死女兒懷了林五福的孩子,林家今天不娶也得娶。
知夏點頭。
“自然是有的,你要不信,可以問問你女兒?!?/p>
她說著,往陶小燕的方向看去。
吳仙桃掐了把陶小燕的胳膊。
“這事兒你咋不早說?”
陶小燕受不住痛,喊出聲來。
“??!”
“叫什么叫?”吳仙桃劈頭蓋臉朝著陶小燕幾巴掌,“有本事別被人搞大肚子回來,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如今將你騙上床的男人都不要你了,你還活著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陶小燕受不住痛,跌倒在地,眼淚婆娑的樣子,瞧著也實在可憐。
但可憐歸可憐,這種拎不清的人,是斷不能收回來的。
知夏和趙玉珍對視一眼后,趙玉珍往隔壁劉氏的方向看去。
“弟妹,我聽說陳家的三叔婆會把喜脈,可否勞煩你幫忙去將她喊過來?”
劉氏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就喊人去了。
趙玉珍又看向劉石頭。
“劉石頭,你幫忙去喊一下里正,就說老樹村陶家的人上門誣陷我兒子,需要他來主持公道?!?/p>
吳仙桃眼底閃過慌亂,轉(zhuǎn)而又強撐著說,“將里正喊來也好,我還想問問他,你們杏花村的男人都這么薄情寡義呢,將人姑娘睡了,提起褲子就不管了,這要是真的,往后外村的姑娘家碰到你們杏花村的人,可得多長個心眼子?!?/p>
趙玉珍冷冷一笑。
“話先別說的這么難聽,我都擔(dān)心你的話臟了我兒子的耳朵,陶小燕是不是真懷了身孕,一查便知,倘若她沒有懷孕,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吳仙桃沒想到趙玉珍這么不好糊弄。
之前打聽的時候,只聽人說這趙氏軟弱,被婆婆前前后后拿捏了好多年大氣不敢出。
如今真對上了,才知道她有多難纏。
她有些心虛。
“你要如何不善罷甘休?”
趙玉珍不緊不慢的說,“自然是拉著你們?nèi)タh衙,請縣令大人給我們做主了,不然還能白白讓你們抹黑我兒子?”
吳仙桃一聽到趙玉珍要拉著他們?nèi)タh衙告狀,頓時心里有些慌了。
她看向五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林五福,你還是個男人嗎?我女兒看上你是造了什么孽啊?你就這么光看著,任由你娘欺負(fù)我們一家人?!?/p>
五福不得不開口。
“如果是我做的,我當(dāng)然會承認(rèn),可我沒有,我甚至連陶小燕的手都沒碰過,你們在這里誣陷我,難不成還想讓我?guī)椭銈冡槍ξ夷???/p>
五福是個老實孩子。
村里人就算不信趙玉珍,也還是會將五福的話信去幾分的。
吳仙桃本想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可林家院子里的雪雖被清掃干凈,地上卻全是水,還有剛落下來的薄薄一層雪,這要是躺上去,絕對能濕一身。
到時候風(fēng)一吹,回去絕對要病一場。
她跺了跺腳。
“哎喲,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哦,好好的一個女兒,就這么被糟踐了,懷了孩子還沒人肯管,你們這些天殺的,這是要絕我們的后路啊?!?/p>
知夏嗤之以鼻。
“不是我們絕你們的后路,是你們自已在絕自已的路,你們以為未婚先孕是啥好名聲嗎?好好的一個閨女,生生被你們毀了?!?/p>
“快讓一下,三叔婆來了?!?/p>
隨著話音落下,院外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劉氏和另一名年輕婦人攙著一名五六十歲的婆婆進(jìn)了院子。
因為行走緩慢,陳家這位三叔婆腳幾乎沒咋沾地,全程被劉氏和年輕婦人架著過來的。
一路上只覺得風(fēng)在耳邊呼呼的刮,這會到了林家老宅,不僅耳朵凍的沒了知覺,臉也嚇白了。
她哆嗦著腿。
“你們這兩個婆娘,就不能慢點?老婆子一把年紀(jì)了,還想多活幾年呢?!?/p>
趙玉珍上前。
“三叔婆,是我讓弟妹去請您的,也是事出緊急,方才多有得罪了。”
林家大房現(xiàn)如今幾乎是村里所有陳姓人的恩人,三叔婆見她主動出面,自然也不好怪罪,擺了擺手。
“先辦正事。”她環(huán)視院中人,“是誰懷了身孕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