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寄明搖頭,“我沒說這姑娘不行,有主意,懂分寸,跟五福倒是般配?!?/p>
他看向趙玉珍,“你問咱兒子的想法了沒?”
趙玉珍搖頭。
“還沒呢,這不想著先跟你這個當(dāng)?shù)恼f一聲。”
“先問問吧,要是沒意見,可以先將親事定下來,反正兩人都才十六,等他們熟悉個一年半載的,就可以看日子辦婚事了?!?/p>
這是同意了。
趙玉珍一臉笑意。
“知夏在我面前說了好幾次何家二姑娘怎么怎么好,之前在心里還沒個定義,今日一見,確實不錯?!?/p>
他們都是莊戶出身。
雖然現(xiàn)如今家里條件好了,可跟鎮(zhèn)上縣城那些大戶人家比,差距還是挺大的。
相比較家世,他們更加看重品行。
想起女兒那鬼靈精怪的樣子,林寄明臉上也浮現(xiàn)笑意。
“知夏向來聰慧,看人自然是不會差的。”
“是是是,你家女兒哪兒哪兒都好?!彼龑阎械钠桨瞾G給林寄明,“抱著,我找五福說說話去?!?/p>
林寄明抱著懷中的兒子,看著媳婦兒離開的背影,心里無比滿足。
……
趙玉珍在五福屋門口敲了敲。
“五福,娘方便進(jìn)來嗎?”
五福上前開了門。
“娘找我有事?”
趙玉珍點了點頭,進(jìn)了屋里,找了個椅子坐下。
“五福也坐吧?!?/p>
因為是個男孩,趙玉珍極少進(jìn)大兒子的屋,五福并不明白她的來意,略有些不自在的在床邊坐下。
也沒敢坐太多,身子更是板板正正的。
望著眼前高高大大的兒子,趙玉珍頗為欣慰,“我們家五福長大了?!本o接著直接說明來意,“娘來是想問問你,覺得玉梅這個姑娘如何?”
五福頓時就明白了趙玉珍的來意。
他在腦海里回憶起最近幾次見到何玉梅的情景,也算是個個性鮮明的姑娘。
只是才經(jīng)歷了陶小燕的事,他現(xiàn)在變的有些謹(jǐn)慎了。
見兒子遲遲不說話,趙玉珍面上帶著笑意。
“爹和娘都覺得玉梅這個姑娘不錯,就是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也不必急著給娘答案,玉梅家里的屋被大雪壓垮,在秋水村那邊的屋修好之前,她應(yīng)該都會在杏花村,你可以多多留意她,要是也覺得不錯,等過完年天氣好一些了,娘就去找臘梅談?wù)劊葘⒛銈兊挠H事定下?!?/p>
五福并未反對。
“好?!鞭D(zhuǎn)而看向她,“讓娘費心了?!?/p>
趙玉珍笑望著他,“傻孩子,我是你娘,你的親事娘自然不能掉以輕心,媳婦兒娶回家,往后是要長久在一起過日子的,自然得摸清楚人家的脾氣秉性?!?/p>
見娘為自已的事如此上心,五福心里很是感動。
“我都聽娘的?!?/p>
見兒子如此聽話,趙玉珍笑著站起身。
“行,娘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先歇著吧,娘去看著平安了?!?/p>
五福起身。
“娘慢走?!?/p>
……
何臘梅聽弟弟妹妹說娘家那邊的屋塌了,既心疼又難過,上前打量著他們。
“你們都沒事吧?”
何豐年說,“大姐,我們沒事,二姐上午去林家找林姑娘說事的時候,在他們家將褲子和鞋襪烤干了?!?/p>
何臘梅紅著眼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們沒事就好,這段日子就別回秋水村了,也不知道余下兩間屋牢不牢靠,如今娘家那邊,姐姐就你們兩個親人了,咱姐弟三人都要好好的才行?!?/p>
何玉梅點頭,“我們就是擔(dān)心那兩間屋會塌,所以才來投奔姐姐的?!?/p>
何臘梅轉(zhuǎn)頭跟賀氏商量。
“娘,我可否在小花屋里開個鋪,晚上我跟玉梅帶著十六睡她那屋,讓豐年跟大牛睡我們那屋?”
賀氏跟陳鐵柱對視一眼,何家姐弟之前雖然常來杏花村,卻從未在家里留宿過,要是一日兩日的,他們也就不說啥了,可何家的屋塌了,也不是一日兩日能修好,一直讓兒子兒媳分房也不成啊。
“你跟大牛是夫妻,這才成親一年多就分房,不大好吧?”她往何玉梅的方向看了眼,“要不讓玉梅跟我睡,豐年跟你爹一個屋,我們反正年紀(jì)大了,分不分房的也就那么回事了?!?/p>
何臘梅往弟弟妹妹的方向望去。
何玉梅心里清楚,自已和弟弟是客人,都說客隨主便,現(xiàn)如今伯母都將他們安排明白了,自然不能再挑三揀四的。
“伯父伯母身邊突然換人,會不會不習(xí)慣?”她笑望著幾人,“其實我剛從林家那邊過來的時候,伯母也跟我說,要是家里地方不寬松,就讓我去跟知夏湊一湊,還說讓我順便給彩云姐幫幫忙呢?!?/p>
陳家?guī)兹藢σ曇谎邸?/p>
“幫不幫忙的且不說,家里過去也不遠(yuǎn),這馬上就要過年了,睡別人家總歸不大好?!辟R氏說,“要不這樣,你們姐弟倆先在家里住著過了這個年,年后你們想怎么安排都成?!?/p>
陳鐵柱也在一旁搭言。
“對啊,好歹過了這個年再說?!?/p>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何玉梅和何豐年便只能聽從陳家長輩的安排,在陳家住下了。
……
雪一直下下停停了五日,天終于放晴,外邊的積雪,深的地方已經(jīng)到了成人大腿根。
村里的村道因為有里正組織人清理,倒是不妨礙人行走。
大雪成災(zāi),村里有些年頭的泥磚房倒了不少。
房屋倒塌,傷亡在所難免。
雪一停,村民們便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起了喪事,想著在過年之前讓已經(jīng)死去的親人入土。
村里哀聲一片。
辦喪事是體力活,村里的男人們都忙起來了,林寄明也不例外,天天在附近幾個村子跑,去這家吊唁,上那家抬棺。
他主動去抬棺的,要么是有些交情的,要么是之前給過他恩惠的,忙的沒時間著家。
知夏倒是無心去參加喪事,稍有交情的人家,過去給人磕個頭就走了。
現(xiàn)在最最讓她頭疼的,還是今年種下的那些桑樹和后山的果樹。
因為雪太大,矮小一些的桑樹被埋在雪堆里,還不知道傷亡如何,略高大一些的桑樹,也被冰雪壓折了不少枝條,明年還會不會繼續(xù)抽枝都未可知。
果樹也是一樣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