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少女目光灼灼的樣子,陳不凡怔了一瞬,斂下眸。
“合該如此。”
知夏往樓下望去,正好見五福和周良提著食盒往成衣鋪子的方向走。
她站起身來。
“耽擱了一會,我要回鋪子了,等雄獅幫那邊竹紙需要人的時候,你直接讓人來找我就成,回禮到時一并帶給你?!?/p>
陳不凡點頭,提醒她。
“根據(jù)你配方上的時間,大概還有半個月?!?/p>
“行。”
知夏回了一聲,迅速下樓去了。
“大哥,二毛叔今天給我們做了啥好吃的?”
五福拎著食盒進了成衣鋪子,“蒸茄子,豆角燜肉,還有你讓他試著做的麻婆豆腐?!?/p>
麻婆豆腐確實是知夏讓牛二毛做的,美中不足的是,沒有辣椒,只有花椒。
不過知夏還是很滿足了。
“聽起來都挺下飯呢?!?/p>
五福笑了笑,妹妹饞貓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
陳不凡低頭見幾人的身影消失在成衣鋪子門口,也起身下了樓,領(lǐng)著周良往新街去了。
……
知夏本以為,方子陵在回方府看了庚帖之后,會去林家新屋找二房一家的麻煩,讓他們退彩禮啥的,然而并沒有。
許是好奇心驅(qū)使,一打聽才知道,方子陵被人打了。
還是大白天被人套麻袋打的,就在從新街到老街的半道上,行兇的人打完就跑,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
方子陵傷的比較嚴(yán)重,渾身上下多處骨折,至少得在床上養(yǎng)兩三個月才能好完。
聽到這一消息,知夏心底并未生出同情,而是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也不知道方子陵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被揍的這樣慘。
不過方子陵不便于行,倒是讓她松了口氣,否則還真怕他跑自已這兒糾纏不休,影響她做買賣。
對于她來說,當(dāng)務(wù)之急,沒有什么事比賺錢更重要。
她還想快些將錢袋子裝滿,好讓她早些過上躺平的生活呢。
林喜鳳這段時間也沒閑著,自從林光宗重新回到書院念書,她便日日往新街跑,想跟方子陵來個偶遇。
剛定親那幾日,方子陵去了省城,她見不著人。
好不容易等他回了溪口鎮(zhèn),重傷臥病在床,更見不著人。
得知方子陵重傷的林喜鳳憂心不已,生怕方子陵傷到了不該傷到的地方,讓她沒法成功懷上方府的血脈。
于是,林喜鳳壯著膽子去了員外府,說她想進府侍疾。
起初聽到她來,方子陵在院子里大發(fā)雷霆,嚷嚷著讓下人去叫她滾,還將庚帖扔到她臉上,并讓她盡快將方府的彩禮還回來。
當(dāng)初回家看到庚帖,便想要上杏花村將親事退了,將給出去的彩禮拿回來。
誰知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人打了。
他內(nèi)心里,有兩個人會這么做,一個是陳不凡,另一個就是林喜鳳。
可他從碼頭離開的時候,陳不凡明明還在茶樓跟知夏說著話,不會這么早離開才是。
林喜鳳成了他唯一懷疑的對象。
她肯定是想將自已打的臥病不起,好讓他沒法去杏花村退掉這門親事,并趁虛而入。
就像現(xiàn)如今這樣。
不過好不容易得了這一次機會的林喜鳳并不氣餒,幾次之后,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辦法,方家還真讓她進府侍疾去了。
雖然進入方府的方式不怎么光彩,但之前下聘的事,村里人人得知,兩人本就是未婚夫妻,如今只不過省略了中間的過程,還是事出有因,倒也沒那么難讓人接受。
得知林喜鳳成功進入方府,林光宗腰桿子都比之前挺的直了不少,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有了底氣一般。
林水生倒是沒有什么開心不開心,反正有李氏在,他也快活不到哪里去,女兒嫁的好與壞,根本改變不了他的現(xiàn)狀。
要說最開心的,還是程氏。
她不禁覺得,自已從前的眼光沒有錯,大孫女果然是個有本事的,好像只要孫女有本事,之前在身旁孝不孝順,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這樣一比較,身旁伺候的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林小滿,就啥也不是了。
上回方公子來了,只想著往姐姐身后縮。
如此上不得臺面,將來恐怕也出息不到哪里去。
這般想著,對林小滿的態(tài)度,也不如之前想通那陣子對她好了,手里的銀子更是藏了又藏,再沒往外給過一個銅板。
不論家里人如何變化,林小滿始終一言不發(fā),只想家里人對她少點關(guān)注,少受點責(zé)罰,等她低調(diào)熬到十五,嫁人之后就可以徹底擺脫娘家人了。
……
林喜鳳進方府侍疾的第三日,知夏正在鋪子里忙著,一位小姐領(lǐng)著丫鬟走進來便問。
“林姑娘是哪位?”
知夏往來人的方向望去,走上前,“這位小姐找我何事?”
來人看見她,伸手便想打人,卻被知夏鉗住了手。
“這位小姐,我自問不認識你,上來就打人,哪怕我真有哪里做錯了,也至少要告知我原因吧?”
女子將被知夏鉗住的手抽回,一臉不屑的打量著她。
“你便是和方家定了親的林姑娘?”
聽到這里,知夏眉頭一挑。
“岳小姐恐怕弄錯了?我是姓林沒錯,但和方家定親的卻不是我,真正跟方家定親的人,這會正在方府侍疾呢,可沒功夫像我這般到處跑。”
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這位小姐,應(yīng)當(dāng)就是上回金媒婆嘴里所說的和方子陵從小便有婚約的岳家小姐了。
遠在縣城,卻能清楚的知道員外府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莫不是方府有她的內(nèi)應(yīng)?
見知夏認出了自已,岳凝雁臉色好看了幾分。
“哦?”她將信將疑,“可我怎么聽說,和方家定親的那位林姑娘,是在碼頭開成衣鋪子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姑娘成衣鋪子所占的這塊地,應(yīng)當(dāng)就是方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