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不由笑了,尤記得當(dāng)年爹娘在牛和騾之間猶豫,她也是這么勸說爹娘的。
她看向李掌事。
“掌事再帶我們?nèi)タ纯打呑影伞!?/p>
馬是威風(fēng)了些,但現(xiàn)階段,馬的實用性,確實比不過騾,再說爹不在家,不能太過高調(diào),否則得遭人恨了。
“哎?!崩钫剖旅τ殖翀龅姆较蜃隽藗€請的手勢,“林姑娘隨我來?!?/p>
知夏隨著李掌事又來到牧場,寬闊的牧場上,幾頭騾子被圍在一處木欄中,正低頭吃草,她隨手指向其中一頭身形高大、肌肉線條清晰且毛發(fā)油亮的騾子。
“李掌事,這只騾子是什么情況?價格如何?”
李掌事忙說,“這是馬騾,今年三歲半,算是近幾年培育出來的比較優(yōu)秀的一匹了,騎行速度不會比馬慢多少,耐力也強,除了不能生育,還真挑不出缺點?!?/p>
知夏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價格呢?”
李掌事忙說,“這兩年好多牲口都漲了價,林姑娘是回頭客,我也就不跟您喊價了,還跟之前一樣,二十五兩銀子?!?/p>
剛才領(lǐng)知夏過來的路上,他在心里預(yù)演了無數(shù)個砍價還價的話術(shù),生怕知夏這次又將他給坑了。
結(jié)果,壓根沒用著。
知夏一聽報價,覺得李掌事這次報價實誠,再加上上回的事,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便直接付錢買下了。
李掌事拿著那二十五兩銀子,如鯁在喉,張了張嘴,忍不住問。
“林姑娘不說兩句?”
知夏正伸手撫摸著剛到手的騾子欣賞呢,聽到李掌事的話,不解的看向他。
“說啥?”
李掌事指了指騾子,又指了指手中的銀子。
“這次不要我送點啥?”
“嗐?!敝拇髿獾臄[了擺手,“這騾我瞧著喜歡,上回讓李掌事吃了虧,這次就不跟您還價了?!?/p>
李掌事一聽,就這么傻愣愣的拿著銀子,看著霜葉將知夏扶上騾子,騎著走遠。
這感覺,簡直比他便秘還要難受。
……
趙玉珍盯著知夏騎回來的騾子看了好一會,忍不住開口問。
“這騾子,咋不像咱們的?”
知夏大大咧咧,“咋不像?這明明就是咱們家的騾?!?/p>
趙玉珍搖頭,“不對啊,咱們家的騾好像沒這么高?這色兒也有點區(qū)別?!?/p>
知夏嘻嘻竊笑。
“從今天開始,這騾子就是咱們家的了?!?/p>
趙玉珍瞬間明白,她看向知夏。
“你買的?”
“對啊?!敝恼f,“早上那么多人一輛騾車去鎮(zhèn)上太擠,平時運貨也得緊著來,我想著太不方便,下午特意去牲口行買的,怎么樣?這騾子買的不錯吧?”
自從家里小有存款,花這種“小錢”,哪怕知夏沒有跟趙玉珍商量,她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念念叨叨。
趙玉珍再次打量著那匹騾子。
“看著倒是不錯?!鞭D(zhuǎn)而又看向知夏,“你要買騾子怎么也不提前跟家里說一聲?沒個懂行的跟著,小心被人坑了。”
知夏不以為然,她來到桌邊給自已倒了杯水。
“我好歹也在外邊摸爬滾打了這么幾年,沒這么笨好不好?誰能坑到我?”
趙玉珍無奈搖頭。
“你那成衣鋪子怎么樣了?”
知夏喝了口水后放下杯子。
“昨天走了一個繡娘,今天上午又走了兩個,不過我去了趟牙市,帶回了十一個繡娘,暫時安置在繡莊,目前幾個鋪子的出貨應(yīng)該是能保證的,過兩天秀梅姐又要往宜陽縣去,希望那邊能順利開業(yè)。”
趙玉珍點頭。
“那就好?!?/p>
知夏看著她,“娘,這些日子被繡春苑針對,為了以防萬一,回來路上我想了一路,打算改變策略?!?/p>
趙玉珍神色認真的望著她。
“你要怎么改?”
知夏說著自已的想法。
“鎮(zhèn)上成衣鋪子里高檔一些的衣裙,七八成客人來自縣城,平價衣物反而是鎮(zhèn)上的客人買的多,碼頭的成衣也算是咱們鋪子帶火,繡春苑相當(dāng)于是在吃云錦閣的紅利,眼下他們越做越過分,我也不想讓他們繼續(xù)占我便宜?!?/p>
她看向趙玉珍。
“便想著,讓溪口鎮(zhèn)這邊的云錦閣側(cè)重賣平價衣物,去臨安縣再開一家鋪子,不用隔一條河,方便了臨安縣那邊的客人,也變相架空了繡春苑的客源,說不定生意能更好呢?”
趙玉珍一聽。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她看向知夏,“反正有霜葉跟著你,想去什么去做就是,家里還有我看著呢?!?/p>
知夏點頭。
“行,趁秀梅姐這兩天在溪口鎮(zhèn),我明天就去縣城看看,盡早將鋪子的事給敲定了?!?/p>
趙玉珍眉頭一挑。
“這么著急,你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知夏并未聽出她的話外之意,“我哪有醉翁之意?要不是繡春苑給我惹急了,我犯得著改變策略多開一家鋪子?”
現(xiàn)階段,能有什么事比她賺錢還重要???
趙玉珍點頭。
“成衣鋪子是你的心血,生意上的彎彎繞繞我懂的也不多,你自已計劃著來就是。”
突然想到什么,知夏看向她。
“二房那邊什么情況了?”
“還能有什么情況?”趙玉珍說,“你阿奶把銀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丟了那么多銀子,氣病倒了唄,林光宗今天連書院都沒去,跟你二叔二嬸到處找林小滿下落呢?!?/p>
知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娘,你說那百兩銀子真是林小滿帶走的嗎?她咋知道阿奶將銀子藏在哪兒?再說她是跳窗離開的,窗戶又不對院子,她又是如何去偷的銀子?”
趙玉珍側(cè)目看著她。
“你咋知道她是跳窗離開的?”
知夏信口胡謅,“我不是一早就讓霜葉姐姐去打聽了嗎?”
趙玉珍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霜葉。
“霜葉早晨說了林小滿跳窗的事?”
“那當(dāng)然?!敝某~眨了眨眼,“霜葉姐姐,你說了的吧?不然我咋知道?”
霜葉嗯了一聲,隨后一臉不自在的將目光瞥向別處。
趙玉珍倒沒深究這個細節(jié)。
“誰也不知道那銀子是林小滿帶走了,還是你阿奶故意讓人以為銀子被偷了,以此來斷你二嬸的念頭?!?/p>
知夏不能理解,“如果是她賊喊捉賊,她咋又病倒了?”
趙玉珍“嘁”了聲。
“這年頭,裝個病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