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說完話,王桂珍也沒有吱聲,甚至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看著何思為,目光溫和,滿是關(guān)心。
何思為忍不住一陣惡寒。
這樣的王桂珍讓人心底發(fā)毛,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這時的情商很高,用這種方法化解她自己的尷尬。
沈國平聽完何思為的話,沒有評論,他目光落在王桂珍身上,“王桂珍同志,你也聽到了,何思為同志想由公安來調(diào)查?!?/p>
王桂珍長嘆口氣,“這樣挺好,按思為的意見辦吧。”
這口氣,還真將她當(dāng)成何思為的長輩了不成?
何思為最討厭這種口吻,仿佛她做什么事,需要王桂珍認(rèn)可才行。
王桂珍也太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物了吧?
何思為沒委屈自己,直接了當(dāng)?shù)膶ν豕鹫湔f,“王連長,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以后我的事你不用多費心,我自己處理就好。畢竟我是個成年人,咱們也只是同志關(guān)系,沒有必要總麻煩你?!?/p>
簡單的一句話,點出了王桂珍不經(jīng)過何思為同意,就擅自做主,另一條說清楚兩人的關(guān)系,只是同志關(guān)系,對方不要把手伸的這么長。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也很直白。
甚至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給王桂珍留。
王桂珍暗暗吸一口氣,笑著說了一聲好。
何思為回了她一個笑。
心里暗暗佩服王桂珍內(nèi)心強(qiáng)大,已經(jīng)這樣了,她臉上都撐著笑。
沈國平?jīng)]有理會兩人之間的事,開口說,“還有別的事嗎?”
王桂珍早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了,聽到沈國平趕人,立馬站起身說,“沈營長,我們沒別的事了?!?/p>
回完,見何思為還坐著,她笑著說,“咱們走吧,今天沒少耽誤沈營長時間?!?/p>
何思為坐著沒動,“我有事找沈營長,王連長先回去吧,孫向紅去場部問話怕是也要回來了,如果她一個人在病房里,別再讓人投毒?!?/p>
王桂珍:......“那好,我在病房等你?!?/p>
其間,王桂珍獨自走了,沈國平也沒有追問何思為找他什么事,一直等到王桂珍出去,門帶上了,他才問。
何思為把昨晚在招待所發(fā)生的事說了,“...沈營長,我覺得這事不簡單,那個丁穎慧可能是沖著我來的,還好我察覺到,躲開了她的算計?!?/p>
沈國平面無表情的點頭,“你覺得丁穎慧哪里有問題?”
何思為沒有察覺到她口氣中流露出來的幾分賣弄,還有幾分得意,她說,“迷藥這種東西,丁穎慧只是一個普通職工,她去哪里弄啊?”
沈國平問,“所以呢?”
何思為說,“會不會是她是走私團(tuán)伙的人?還有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她卻這樣算計我,我想了一下,除了那伙走私藥品的團(tuán)伙,也沒有人針對我?!?/p>
沈國平眼里閃過欣賞之色,他說,“分析的很好?!?/p>
他頓了一下,“我這次到這邊,一是河堤的事今年收工,另一點就是走私藥品團(tuán)伙的事?!?/p>
自己的猜測再一次得到證實,何思為激動不已。
沈國平聲音依舊淡淡的,夸贊的說,“你昨晚警覺性很好,不過這件事很快就會得到解決,背后的大魚應(yīng)該會落網(wǎng)了?!?/p>
何思為聽到這件事,終于要有個結(jié)果了,自然高興,但是她心里也有她解不開的疑惑,“沈營長,林富德一直想得到我家祖?zhèn)鞯哪潜舅幏綍踔吝€被滕鳳琴利用,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家那本藥方?”
想了想,她還把自己推測孫向紅的事說了。
她發(fā)現(xiàn)她說這些時,沈國平面上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說完后,她試探的問,“這些,你不會都知道吧?”
沈國平說,“林富德給孫向紅傳消息的事,我知道。涉及跨國藥品走私,部隊和地方這邊一直都在聯(lián)手合作,明面上已經(jīng)結(jié)束,實際上我們一直也沒有停止調(diào)查?!?/p>
何思為露出恍然之色。
由此往下推,她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張張嘴,“背后的人是林場長嗎?”
之前是李學(xué)工,如今再扯出一個林場長,想想林場長這幾年合并農(nóng)場或者他被人舉報,都能化險為夷,除非背后有人撐著。
沈國平說,“如果今晚林水芳仍舊去找孫向紅,或許就會得出答案。”
所有的線都串到了一起,就差人贓并獲了。
今天接收的消息量太大,大到何思為需要時間去消化。
沈國平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這些真相,如果不是她自己摸索出來,他沒有想過透露給她。
不過聽到她說起昨晚被算計的事,沈國平怕她被嚇到,對她說,“昨天的事你也不必?fù)?dān)心,住招待所里的女同志里,有我們的同志?!?/p>
何思為瞪大眼睛。
沈國平頷首,站起身,“走吧,送你回招待所,正好我也去場部一趟?!?/p>
于是,三人離開醫(yī)院,先送何思為回了招待所,沈國平帶著寧全山才走。
呂一玲已經(jīng)回了招待所,一同的還有孫向紅。
沒想到兩人這么快就完事了,所以看到兩人在房間里的時候,何思為還很驚訝。
呂一玲沒問何思為去哪了,只問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飯。
從早上出去,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了,何思為進(jìn)屋后轉(zhuǎn)了個圈,就和呂一玲又出去了。
呂一玲這次學(xué)聰明了,讓服務(wù)員幫忙看著點孫向紅,又對孫向紅說,“王連長應(yīng)該很快就會過來,你在屋里休息吧?!?/p>
等出了招待所,呂一玲自顧的和何思為說起她們在場部被問話的事。
“黃場長只隨口問了幾句,我看他一點也不上心?!?/p>
何思為愣了一下,“不會吧?”
呂一玲說,“我覺得他態(tài)度怪怪的,很敷衍,仿佛這樣做也是走個過場?!?/p>
何思為停下來,認(rèn)真的看著她,“你沒感覺錯?”
呂一玲見她突然這么認(rèn)真,也認(rèn)真起來,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是這樣,我沒有感覺錯。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當(dāng)然不對了。
黃場長一定是知道內(nèi)情,知道沈國平要抓孫向紅和林富德的事,所以問話就只是走一個過場,這樣怎么能行,只怕已經(jīng)驚動了孫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