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單簡擅自行動,徹底打亂了她的全盤布局。
原本還想借機讓他在眾人面前認下那個孩子,誰曾想,那蘇大山竟臨陣倒戈,站到了蘇禾一邊。
好,很好。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換一種玩法。
想踩著本宮的頭頂,坐上這護國公主的寶座?
可以。
那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立下血誓——
昭和,你若想受這冊封,就親口保證,你在烏蠻國未曾留下一兒半女。
倘若有,或?qū)肀话l(fā)現(xiàn)……
便是欺君罔上,禍亂朝綱!當打入天牢,以斬首之刑,平民憤,安民心!
昭和,本宮倒要看看,這個保證……
你敢不敢應(yīng)?
長公主唇邊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目光如淬了冰的銀針,細細密密地扎在蘇禾身上。
她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欣賞著對方即將面臨的艱難抉擇。
這陽謀,她擺得堂堂正正。
而蘇禾,凝視著那早已挖好、只等她墜入的深淵,眼底波瀾暗涌。
單簡臉上的神色早就變得有些陰郁。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蘇禾,最后到底開口:
“這種誓言……”
“這種誓言我不會發(fā)!畢竟我本來就有孩子!”
這下就連單簡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蘇禾。
整個朝堂從剛開始的震驚到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議論聲,全都不敢置信的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禾。
蘇禾不僅不懼怕這流言蜚語,更是直接看向眾人!
“昭和到底是女人,在烏蠻國留下子嗣也是難免。
只是如此一來,這護國公主的稱號可就不適合她了?!?/p>
長公主一派立刻開始添油加醋。
“對,既然是三王爺?shù)难},那么自然不能再有任何封賞!”
“微臣到以為此事怎可相提并論。
昭和公主做的一切又豈能因為兩個孩子而抹殺?
若非生了孩子,怎么能讓烏蠻國的人信任。
這不過是昭和公主忍辱負重的權(quán)宜之計!”
“就是,屬于昭和公主的榮耀本就不該抹殺。
我倒是認為,爵位不用傳下,但屬于昭和公主的榮耀也絕不能抹去!”
“……”
有同意的,也有反對的。
見大家吵的不可開交,一時間怕是難有定數(shù)。
蘇禾索性再次說道:
“誰說我那孩子是烏蠻國三王爺?shù)模?/p>
我嫁過去他便一直昏迷多年,直到前些日子才醒來。
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我的孩子,乃是堂堂正正的魏國人?!?/p>
蘇禾的話,再次將眾人驚的一批。
“魏國人?敢問公主?孩子的父親是……”
蘇禾輕笑出聲:
“長公主都能生下次子,為何同樣是陛下親自賜封的公主,我就不能生下個孩子了?嗯?”
咯噔。
魏華臉色一頓。
該死的蘇禾,又搞她的孩子。
甚至還故意提及此事!
“殿下說錯了,長公主家的世子自然是承安侯所生,她與承安侯鶼鰈情深……”
“行了,兒女情長之事怎可拿到大殿上來說?
直接派人去承安侯府,請承安侯自己說孩子是誰的不就知道了嗎?”
蘇禾出聲打斷企圖讓大家相信長公主和駙馬鶼鰈情深的人。
結(jié)果只讓承安侯自己承認這一句話,便堵住了這些人的嘴。
因為就連他們都知道,承安侯和長公主早就已經(jīng)是貌合神離。
承安侯怎么可能承認那個孩子。
長公主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話。
你若動我兒子,我必會與你不死不休。
該死的蘇禾還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長公主被如此反將一軍。
剛才準備出聲的單簡也在這時閉上了嘴巴,眼神帶著寵溺和笑意的看向獨自應(yīng)付刁難還能如此沉穩(wěn)應(yīng)對的蘇禾。
她真的優(yōu)秀到就連單簡都佩服不已的地步。
長公主今日是越發(fā)氣的發(fā)狠。
主要自己的兒子何其金貴,哪里是蘇禾那兩個小雜種能比得了的?
難不成真要讓蘇禾平穩(wěn)度過這關(guān)?
可突然長公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蘇禾說百分百是魏國人。
那么當年那個大肚子……
單簡的!孩子百分百就是單簡的!
她的目光立刻看向一旁的蘇大山。
這一局她絕對不能輕易言??!
“昭和還真是會和咱們玩一出燈下黑啊。
既然孩子是魏國人,那么朱大人,這護國公主的稱號就更不能給了。
畢竟,當年昭和和咱們攝政王\\之間的愛恨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 ?/p>
長公主故意意有所指。
朱有才果然面露難色。
當年的事兒他自然知道。
這昭和本來是他準備提起來對付長公主的。
可他更不想昭和和攝政王有所牽連。
昭和最好是個純臣,她接觸任何一邊都不是好事。
如此一來,護國公主這個稱號還真的就未必合適了。
朱有才的沉默讓長公主眉梢?guī)?,再次勝券在握?/p>
朝中勢力需要平衡,摻和進哪一方可都不妥。
如此一來。
朱有才必然不會答應(yīng)。
那么即便單簡反水又如何?
他這次的反水不就應(yīng)正了他的情深嗎?
總之,蘇禾別想壓她一頭。
可是,再次在長公主洋洋自得,提前慶祝的時候,單簡動了。
這一次不同剛才,單簡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滿朝眾人道:
“諸位怕是有所不知。
本王昔日烏蠻國一戰(zhàn)傷了頭顱。
如今前程往事已經(jīng)盡數(shù)散盡,想不起分毫。
故此,長公主言及本王與昭和公主的前程往事……”
單簡故意停頓甚至失笑搖頭,再抬頭時眼中遺憾叢生:
“本王早已經(jīng)忘卻。”
長公主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甚至懷疑這蘇大山已經(jīng)叛變!
可她偏偏不敢這個時候和他鬧翻。
只能壓著怒火,朝著他警告般的低吼:
“攝政王一句忘卻,這是連親骨肉都不要了!”
這是警告,也是提醒。
事情既然已經(jīng)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那么就讓他認下那兩個孩子!
“蘇大山”看到長公主的眼神,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似害怕。
故此,單簡思索一番就道:
“孩子?!只要是本王的,本王當然認!”
認孩子。
竟然是昭和和攝政王的孩子。
天爺啊。
這還了得。
朱有才這下徹底死了要冊封之心了。
可偏偏單簡又道:
“可孩子的身份昭和既然不便言出,那本王自然不會逼迫。
可若是因為孩子而耽擱了昭和的冊封,這也絕對不是本王所愿意看到。
故此,朱大人,長公主,本王有個提議!”
愛出幺蛾子的攝政王這次又要干什么?
失憶還不夠?還要做何?
“攝政王有話不妨直說!”
“是啊,攝政王有事兒就說吧,也不差這么一點維護了!”
單簡的目光卻看向正前方的蘇禾。
他眼含笑意,似乎毫無畏懼。
“本王愿請辭攝政王\\之位,頤養(yǎng)天年!”
這下全場更是震撼出聲。
朱有才更是一副看傻子似得看向攝政王?
瘋了嗎?
就連長公主這會兒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瘋了,都瘋了!
“攝政王三思??!”
“請攝政王三思!”
百官迅速跪了下來。
可單簡只抬手:
“本王已經(jīng)三思過了。
一是本王身體需要長期靜養(yǎng),已經(jīng)不適合朝堂復(fù)雜多變的事情。
二則如果因為本王的關(guān)系影響此次烏蠻國收復(fù)事宜的任何冊封,都是本王所不愿看到的。
本王絕不能因一己之私做出任何損壞國策的事兒!
故此。
本王請辭。
并提議,昭和公主請封護國公主,擁有參政議事的資格!”
還敢說無情?
寧愿自己退下也要推心上人上位,這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