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平直奔后所偏殿。
老詹頭正在教導傅少寧運功之法,見到傅少平,便招手讓傅少寧自己去琢磨,指著一旁的藤椅讓傅少平坐下。
傅少平接過茶盞一飲而盡,著急道:
“詹伯,我看外面風聲鶴唳的,發(fā)生了何事。”
“此事還得從隔壁長夜鎮(zhèn)說起。昨天晚上,長夜鎮(zhèn)夜百戶在一場夜宴上被人一劍封喉,當時附近鎮(zhèn)上的百戶大人都參加了這場夜宴,可愣是一個也沒察覺到舞劍的舞姬是一名天元境強者?!?/p>
“夜百戶被殺后,在場的眾百戶紛紛出手?!?/p>
“你猜怎么著?”
“幾名百戶聯(lián)手也未能留下那名舞姬,竟然被她逃了?!?/p>
傅少平心中駭然。
謀殺王朝官員暫且不說,對方竟然能夠在六名百戶的眼皮底下殺了人,還能全身而退,這得多大的本事:
“詹伯,可查出來是何人所為?”
“影門!”
“影門?這是什么組織?”
傅少平還是第一次聽說。
老詹頭說起這名字,卻是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掃了眼左右,而后道:
“影門乃是在大武王朝建立前便存在,是一個神秘的暗殺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江湖傳聞,只要你能給出讓影門心動的酬勞,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世家子弟皆可暗殺?!?/p>
甚至有一種說法。
前朝大周帝便是被影門高層誅殺。
而且。
買兇之人便是現(xiàn)在在位的天武帝。
“影門最低級別的影衛(wèi),實力都是天元境,而且不止在我們天武王朝,甚至在天魔王朝也有他們活動的痕跡,這影門屹立了數(shù)萬年不倒,神秘又強大,簡直是讓人聞風喪膽?!?/p>
傅少平凝眉。
若真如此,那豈不是人人自危。
不過。
轉念一想。
影門實力最低都是天元境,那出手的自然也是高階武者,對于目前的他來說卻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傅少平道:
“詹伯,那外面的戒嚴是?”
“那影衛(wèi)雖然逃了出去,可幾名百戶也不是吃素的,聯(lián)手之下將她打成了重傷,上面的說法是,目前這影衛(wèi)至多只能發(fā)揮出鍛體境實力,整個青陽縣所有出口已經封鎖,那影衛(wèi)逃不遠,就在我們幾個鎮(zhèn)附近?!?/p>
話音未落。
咚咚咚!
鎮(zhèn)上的九道鼓聲響起。
這是緊急集合令。
傅少平和老詹頭對視了一眼,紛紛加快腳步往演武場走去。
長夜鎮(zhèn)百戶被殺。
今日百戶所的人都沒有出任務。
鼓聲響起。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演武場上便匯聚了近千鎮(zhèn)武衛(wèi)。
莫百戶走上點將臺,環(huán)視了一圈,不怒自威:
“暗殺夜百戶的影衛(wèi)在秋長鎮(zhèn)被發(fā)現(xiàn),秋長百戶所合力圍剿,不過還是被那影衛(wèi)僥幸逃脫,根據路線,那影衛(wèi)很可能便藏身在我們青牛鎮(zhèn),所有鎮(zhèn)武衛(wèi),校尉,小旗,總旗全部出動,不要發(fā)過任何一寸土地,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揪出來!”
夜百戶乃是莫百戶的表兄。
這殺兄之仇不共戴天。
而且。
昨晚的夜宴莫百戶就在現(xiàn)場,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在眼前被暗殺,還讓殺人兇手逃了,莫百戶一口氣堵在心頭,壓根下不來。
可是。
演武場的眾人心照不宣的把頭低了下去。
那影衛(wèi)就算是重傷,可也是天元境強者,又是出身令人聞風喪膽的影門,誰也不樂意去趟這趟渾水。
莫百戶見一個個低垂著頭。
知道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冷聲道:
“那賊子昨晚便被我們幾個百戶打成重傷,今日又被秋百戶重創(chuàng),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外長夜百戶所及夜百戶家屬也給出了豐厚的酬勞,誰提供影衛(wèi)線索,直接賞賜一千下品元石,成功擊殺影衛(wèi)的則賞一萬下品元石??!”
重賞之下有勇夫!
一萬下品元石足以讓鍛體境武者修煉到鍛體境九重。
一個個相互看了一眼。
明顯燃起了欲望。
“現(xiàn)在根據陳總旗的分配,出發(fā)!”
一聲令下。
近千鎮(zhèn)武衛(wèi)紛紛出動。
傅少平負責十個村落的搜尋。
雖然莫百戶說得天花亂墜。
可傅少平卻不為所動。
就算是強弩之末,那影衛(wèi)也是天元境強者,誰知道別人手里還握著什么底牌。
與他一起搜尋的皮修顯然興致也不大,他也不缺那一萬下品元石,何必拿命去換。
兩人例行公事將所有村子走了一圈后,便打算各自分家,家中有老人孕婦,傅少平還是放心不下。
剛出了錢李村。
“嘭!”
一串綠色火焰信號升上半空。
這是發(fā)現(xiàn)暗影了!
發(fā)送了求救信號,作為同僚,不得不前往支援。
皮修罵罵咧咧:
“究竟是誰那么貪財,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看見了也要當做沒看見,放她走才是,竟然還打起來了,你嫌命長可別拖累我們啊,小爺媳婦都沒娶呢。”
嘴上不停叨叨。
可皮修和傅少平的速度卻不慢。
發(fā)送訊號的是距離錢李村十里外的大堰灣村,到了村口時,剛好遇到聶小七率領的隊伍,有一名小旗帶隊,傅少平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村子里靜悄悄的。
卻沒有打斗的痕跡。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摸上去時。
發(fā)現(xiàn)在一家籬笆小院,幾具農戶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聶小七打了個手勢,他名下的一名校尉貓著腰,走到正房窗下,透過窗戶,卻是看到里面尸體滿地,除此之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聶小七上前一腳踢開房門。
卻見。
屋內李校尉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在他們旁邊,他的幾名手下盡數(shù)被一劍封喉。
聶小七伸手沾了一滴鮮血:
“這是殺手留下的,對方受了重傷,肯定逃的不遠,三人一個小隊,挨家搜查,速度要快!”
話音剛落。
眾人便散了開去。
同僚被殺。
大家此時心中都充斥著一股憤怒,再不是原來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傅少平心中卻有些唏噓。
回想去年春獵時。
對方還高高在上,看不上他一個小小鎮(zhèn)武衛(wèi),如此意氣風發(fā)可轉眼間便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