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幾丈深的大坑中,絲絲縷縷的黑褐色氣體上下懸浮,大坑的邊緣銘刻了符陣,把這些黑褐色氣體困在當(dāng)中。
傅少平眼里閃過狂喜之色:
“這是陰煞之氣?”
顏色為黑褐色,赫然是六等品質(zhì)。
陰煞之氣分為一到九,一等最次,九等最高。
李添榮一伙人拼了命的要進(jìn)云霄殿,無非為的便是青蓮縣主承諾的五等陰煞之氣,比他現(xiàn)在獲得的還低上一等。
陰煞之氣等階越高,以后凝聚出的元丹也水漲船高,據(jù)說元丹分為一到九品,一品最次,乃是通過吸收天地間游離的陰煞之氣及天罡之氣凝聚而。
就陰煞之氣而言。
據(jù)他所知,他們青牛鎮(zhèn)的莫百戶當(dāng)年拼了老命,也不過才籌集了三等陰煞之氣進(jìn)入地元境,可就算如此,在當(dāng)年也是轟動一時。
如今他手握六等陰煞之氣。
只怕就算是青陽縣主看見了,也得說聲羨慕:
“果真是祖宗庇佑!”
若不然。
他又豈能抽到這個寶盒。
傅少平當(dāng)即一拍儲物袋,霞光一閃,一個酒葫蘆出現(xiàn)在手中。
這肽九葫蘆乃是他從青陽縣購置,打算用來裝陰煞之氣的,正好用的上。
一道法決打入肽九葫蘆中。
嗡。
肽九葫蘆輕輕一顫。
隨后一片霞光落在符陣大坑當(dāng)中。
黑褐色的陰煞之氣宛若受到召喚一般,微微一顫,逆流而上,宛若佰川納海,源源不斷的被吸納進(jìn)肽九葫蘆,肽九葫蘆原本泛白的壁身,慢慢的變成了黑褐色。
半盞茶后。
坑洞中的最后一絲陰煞之氣也被吸納完畢。
傅少平掂量了一下。
這坑洞中的陰煞之氣可以淬煉五分之一的元力種子,也就是說,他還需要再籌集到四份。
陰煞之氣收集完畢后。
卻見符陣靈光大盛,緊接著濛濛白光縈繞在他周身,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便被傳送了出去。
眼前景象為之一亮。
他赫然出現(xiàn)在一個廢棄的到道場上。
空空蕩蕩的道場,只有一個人背對著他,正低聲喃喃的說著什么,他一出現(xiàn),對方立馬轉(zhuǎn)過身來,卻是張如同。
張如同見是傅少平,眼里閃過詫異之色。
符傀塔是根據(jù)進(jìn)入塔中人的修為投放符傀,一般而言,想要從塔中出來,那便得戰(zhàn)勝比自己修為高出一階的符傀,傅少平是鍛體境巔峰,也就是對方在短短的半盞茶時間不到,便把一只青色符傀擊敗。
這速度。
就算是放在他那個時代,也是少見了。
怪不得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對這傅少平有如此大的怨氣及妒忌了。
可惜了。
若是解開封印的是這傅少平,那他現(xiàn)在便擁有了一副武道天賦更高的身體。
張如同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在道場上閑逛起來。
傅少平眼睛微微一瞇,越發(fā)覺得這張如同古怪,驀然,一個念頭爬上心頭:“這....張如同不會是被奪舍了吧?難道說那處洞穴中封禁的是一只上古妖魔亦或者窮兇極惡之人?”
想及此。
傅少平遍體生寒。
越看越覺得這張如同像是被奪舍了。
他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挪到了一處角落中。
過了一個多時辰。
嗡的一聲。
道場之上,一道光束從天而降。
靈光斂去。
露出臉色煞白的李添榮。
顯然。
第一關(guān)對方也是歷經(jīng)了千辛萬苦,看到傅少平已經(jīng)在一旁打坐多時,連忙拱了拱手:
“還請傅兄幫我護(hù)法一二?!?/p>
李添榮雖然從符傀塔出來,可卻身受重傷,若不及時服用廖玉丹,只怕會影響道基,在武道一途也不會走得太遠(yuǎn)。
過了半個時辰。
李默生也從符傀塔中出來,不過比起李添榮,他傷勢更為嚴(yán)峻。
接下來。
陸續(xù)有人從符傀塔中出來。
不過一個個都是身上帶傷,甚至有斷手?jǐn)嗤鹊摹?/p>
過了三天后。
符傀塔中再沒有人出現(xiàn)。
仔細(xì)一數(shù)。
進(jìn)入符傀塔的人竟然出來了一半不到。
張如同小隊只剩下二人,李默生三人,李添榮四人,加上傅少平生還的只有十人,他們此行進(jìn)入遺址一共三十人,只是通過第一關(guān),人數(shù)便少了三分之一不止。
這時候。
那些斷胳膊少腿的已經(jīng)有了退卻之心,沒有了再闖云霄殿的勇氣。
張如同的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門客,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道:
“張隊,恕小弟無能,不能陪你一起闖云霄殿了?!?/p>
“嗯”
張如同淡淡道。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按照他的性格,這會兒暴跳如雷才對,這實(shí)屬意外。那名門客霎時千恩萬謝了。
有了他帶頭,李默生隊伍中也有一人退出,倒是李添榮的四名隊員,有一人甚至斷了一條胳膊,可卻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
就在此時。
道場中央轟隆隆的顫動起來。
一道道光束落下。
隨后凝聚出了一面菱形鏡子。
這便是通往第二關(guān)的門戶。
李添榮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進(jìn)入第二道關(guān)卡的,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走出來,雖然第二關(guān)究竟是什么,他們不得而知。
但是兇險程度肯定比第一關(guān)要可怕。
鏡子凝聚而出的當(dāng)即,張如同便率先抬腳邁了進(jìn)去,李默生緊隨其后。
傅少平見他們身影消失后,這才悄聲和李添榮道:
“李兄,我看張如同行為詭異,只怕是被這遺址中的什么臟東西附身了,亦或者被人奪舍,我們小心為上?!?/p>
“傅兄,你所言可真?”
“至少有七成是真的,而且剛才看對方對著這道場頗為緬懷,只怕身份與天道門多少有些關(guān)系?!?/p>
“這.....”
李添榮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若真是被一只老怪物奪舍了,那他們這些人哪是張如同的對手。
傅少平眼睛微微一瞇:
“李兄,這人奪舍后,靈魂與身體尚未徹底融合,而且受到張如同的修為限制,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發(fā)揮不出來,看他對云霄殿熟門熟路的樣子,有他帶路,或許我們能夠安然進(jìn)入云霄殿,關(guān)鍵的是,到了取太虛鼎中寶物的時候,到時候只怕對方會暴起殺人。”
“在這之前”
“我們得思索出能夠?qū)⑺粨魯烂姆椒?。?/p>
李添榮見傅少平分析得頭頭有道,霎時心定下來,覺得自己與傅少平組隊顯然是最正確的決策,當(dāng)即道:“傅兄,你可有什么好計策?”
傅少平如實(shí)道:“若張如同真的被奪舍,那現(xiàn)在他的神魂必然不穩(wěn),我用萬鬼幡倒是可以短暫的壓制他一二,接下來只怕就得要李兄你出手了?!?/p>
李添榮顯然是這次郡主府門客的領(lǐng)頭羊。
他手上必然有幾張王牌。
李添榮聞言,果然眼中兇光乍現(xiàn):
“不管是誰,膽敢壞縣主大事,人擋殺人,佛當(dāng)殺佛!”
二人商議了一會。
立馬踏入到菱形鏡子門戶。
眼前景象一晃。
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跟前的卻是一望無垠的沙海。
眾人已然聚集。
可卻沒有一人先踏出去。
傅少平掃了眼張如同,卻見對方正從儲物袋中翻找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只見他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囊,右手掐訣,元?dú)饣癁榻z絲縷縷的雨水落入到皮囊當(dāng)中。
待雨水灌滿皮囊時。
張如同低身鉆入皮囊之中,向沙海中滾了進(jìn)去。
“張隊,等等我!”
張如同唯一的一名隊員于秋涵,見此連忙跟了上去。
一人一球向沙海前方邁進(jìn)。
李添榮見此,忙道:
“傅兄,我們也走?”
既然張如同熟悉地形,跟著他總沒有錯。
傅少平卻是搖了搖頭:
“不急在這一會,再等等?!?/p>
在一旁的李默生聞言,原本已經(jīng)踏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和傅少平等人站在原地,顯然對于張如同的詭異,他也察覺到不對勁,故而現(xiàn)在隱隱的想要投靠到傅少平這支陣營來。
沙海中。
于秋涵走到一半。
他們的影子漸漸模糊時。
驀然。
卻見在于秋涵身后,沙土砰的一聲,竟然凝聚出了一把十丈長的砍刀,砍刀鋒利無比,刺啦一聲便破開了于秋涵的防護(hù)罩,于秋涵瞳孔一縮,連忙施展步法想要避開砍落下來的大刀。
可低頭一看。
卻見不知何時,在他雙腳已經(jīng)纏繞了一條條沙石凝聚而出的鐐銬,使出渾身解數(shù),鐐銬卻紋風(fēng)不動,于秋涵駭然,向已經(jīng)滾遠(yuǎn)的皮囊大喊:
“張隊,救我!!”
話音未落。
長刀鏗鏘一聲,從他脖頸一抹而過。
于秋涵的身體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那把長刀隨之轟的一聲化為了沙石,將于秋涵的尸首覆蓋,轉(zhuǎn)眼間,于秋涵便與整片沙海融合到了一起。
眾人看到這一幕。
一個個臉色煞白,不自覺的轉(zhuǎn)身看向身后。
可后面的穿梭之鏡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們就算想要返回廢棄道場也辦不到。
“傅兄,你看腳下?!?/p>
沙沙聲響起。
卻見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板上。
此時不斷有沙石咕嚕咕嚕的冒上來,眼快就要到跟前。
李默生有些著急道:
“怎么辦?”
傅少平倒還算是鎮(zhèn)定。
右手掐訣。
元力化為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地板之上。
原本翻涌過來的沙石霎時停止了下來:
“這沙石怕水!”
然則。
沙石只是頓了一下。
隨后。
砰的一聲。
長刀凝聚而出,高高舉起,向他們中站在前方的李默生砍了下去。
李默生連忙右手掐訣,雨水漂泊而下,大刀遇水則啪的一聲散落,可緊接著,在他們四周,砰砰砰聲音不絕于耳,一把把長刀凝聚而出,數(shù)之不盡!
傅少平腦子急轉(zhuǎn)。
張如同前進(jìn)之時,特意鉆進(jìn)了那皮囊,皮囊開了一個小孔,以水開路,而皮囊又遮掩了他的氣息,這才讓沙石中凝聚的怪物沒有了目標(biāo):
“用法器遮掩氣息,元?dú)饽鄢伤_路!”
話落。
他便披上了紫彌衣。
身上氣息霎時消弭隱而不見。
與此同時。
元?dú)廨斔偷侥_底,凝聚出水汽,腳踩登云步,飛快的往沙海中掠去。
傅少平的登云步已經(jīng)達(dá)到登峰造極境,速度極快,比起張如同的皮囊滾動顯然要快上不少,不一會兒便追了上去,不過整片沙海茫茫無邊無際,壓根找不到方向,盡頭在哪也不知道。
故而。
接近張如同的皮囊后。
他的速度便放慢了下來,不急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回頭一看。
卻見原本在入口的眾人也已經(jīng)消散。
不知道是被沙石吞噬了,還是施展了隱身術(shù),茫茫沙海中,只有一個皮囊在滾動。
持續(xù)了一天一夜后。
皮囊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沙海也依然是看不到邊!
不斷地耗費(fèi)元力化為雨水鋪路,同時施展登云步,他體內(nèi)的元力幾乎耗盡,總算是明白過來張如同為何要化為皮囊持續(xù)滾進(jìn),原來是在節(jié)省元力。
傅少平有些肉疼的將一滴稀釋后的千年靈乳吞下。
又過了三天。
此時。
在他身后突然響起了打斗聲。
卻見一名門客補(bǔ)充元?dú)獾撵`藥耗盡,露出了身形,一把把長刀高高舉起,呼嘯一聲向他劈了下去,本就元力不濟(jì),此時的他可謂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慘叫一身。
血濺沙場,身體直接被劈成了七八段。
沙石翻滾。
眼快就要將他身體淹沒。
傅少平瞥了眼對方撒落在地的儲物袋,福至心靈的手中萬鬼幡猛的一扇,一股陰風(fēng)席卷而出,將那儲物袋從沙石當(dāng)中卷了出來,儲物袋一出現(xiàn),原本安靜下來的沙石霎時翻滾起來。
這一次。
竟然凝聚出了一具沙石巨人。
巨人對著儲物袋右拳猛的轟出,顯然這凝聚出的沙石巨人并沒有靈智,只是把不同于沙石的氣息都當(dāng)做是異類來對付了。
“嘭!”
儲物袋被拳風(fēng)轟飛。
傅少平手中的萬鬼幡再次一揮。
陰風(fēng)將半空中的儲物袋一卷,快若閃電的落入他的掌中。
與此同時。
他得身形驀然一閃,離開原地。
轟!
卻見他原來站立的地方,一條條沙石鐐銬凝聚而出,顯然他動手之時,雖然有紫彌衣,不過卻是泄露了氣息,所幸他機(jī)敏逃的及時。
“呼~”
傅少平心有余悸。
剛才也是離那儲物袋太近了,心中估算有九成的把握,他才動手,他可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
低頭一看。
卻見儲物袋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撵`物,所獲頗豐,足以兌換兩份一等品質(zhì)的陰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