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護(hù)著田玉蘭沖到了人群的中間,映入眼簾的就是李山峰雙目赤紅,正手握著一把牛耳尖刀,護(hù)在吳白蓮幾人身前的畫面。
眼瞅著李山峰這小子這樣,明顯就是動了殺心,李山河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李山峰的身前。
緩緩抬起手握住了李山峰抓著刀顫抖的小手,在其腦袋上揉了揉,“老弟,哥來了,不用怕,把刀給我。”
李山河的到來,在李山峰的眼中無異于是救世主,這一下子就繃不住了,一把松開了刀,撲進(jìn)李山河的懷里就開始嚎啕大哭。
“哥,你可算來了,他們都欺負(fù)我,還想搶寶寶嫂子。”
李山河眼底寒光閃過,你媽的,見過送死的,沒見過大過年趕著送死的。
李山河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的李山峰,“老弟,沒事兒了,沒事兒,哥在呢?!?/p>
轉(zhuǎn)身看向了眾女的方向,此時的琪琪格已經(jīng)將手塞進(jìn)了懷里,眼瞅著就是要動李山河給的勃朗寧了。
薩娜也是臉色漲紅,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獵刀,而吳白蓮則是緊緊的摟著張寶寶。
“蓮姐,怎么回事兒?”
吳白蓮剛要說話,就被對面的一對父子打斷,“你小子是哪嘎嗒出來的,跟你有雞巴毛關(guān)系……”
還沒說完,就被李山河飽含殺意的目光嚇得一激靈,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自從李山河上次進(jìn)山找過寶藏之后,身上的殺氣就遮掩不住了,不動怒還好,孟爺給的拳譜教了韜光養(yǎng)晦的法子。
可是一動怒,這一身殺氣就再也遮掩不住,似有似無的血腥味再空氣中蔓延。
對面的老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可是顫抖的小腿出賣了他真實(shí)的情緒。
“蓮姐,你接著說?!?/p>
“當(dāng)家的,這倆人不知道是哪來的,看見寶寶過來拉著就走,說寶寶是他家兒媳婦,已經(jīng)花過錢了?!?/p>
李山河都無語了,這寶寶是什么特殊體質(zhì)嗎,先天被拐賣圣體?還是先天吸引人販子圣體?
這拐子眼睛也是毒辣,這么多人一眼就找到腦子不太好使的張寶寶,也是絕了。
安撫了李山峰,李山河從背后掏出了手插子,對著父子二人慢條斯理的說道:“剛才,她說的是真的嗎?”
老漢艱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生,老漢我真沒騙你,俺們花了錢的,幾個月前,一個老娘們給俺們看過照片了,我定金都付過了,結(jié)果那個老娘們兒沒影了?!?/p>
“這不,今天我和我兒子來趕集,就看見這閨女,老漢我一著急,就帶著我家老大直接上手了。”
李山河聽明白了,這老頭子是原來的買主,老娘們可不是沒影了嗎,估摸著現(xiàn)在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哦,不對,那老娘們不配有墳頭,應(yīng)該是一把火燒了,可惜了,應(yīng)該找個人冒充家屬取了骨灰給揚(yáng)了的,做事還是沒經(jīng)驗(yàn)啊,下次一定注意。
“后生,你得講理吧,老漢是花了錢的,這小閨女就是俺家的人了。”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他是看出來了,這老頭還是舊社會的想法,我花了錢,人就是我的,現(xiàn)在李山河懶得跟他扯皮,還是先讓人把自已的女人送回家再說。
不然的話,自已實(shí)在是放不開啊。
念及此處,李山河點(diǎn)燃了一支煙,朝著人群中喊了一嗓子,“獾子,在不在?”
站在外圍的獾子立馬跳了一下,舉著手高聲呼道,“我在,二哥!”
一邊回應(yīng),一邊帶著兄弟們擠進(jìn)了人群,李山河給獾子遞了支煙,伸手拍了拍獾子的肩膀,“兄弟,幫哥個忙?!?/p>
獾子面色一正,“二哥你說?!?/p>
“你也看出來了,這老登就是個滾刀肉,這里人太多,我不好動手?!?/p>
“關(guān)鍵是你嫂子還帶著身子呢,你幫我把你嫂子送回朝陽溝,我留在這,跟這老東西慢慢玩?!?/p>
獾子點(diǎn)點(diǎn)頭,“二哥,這事兒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讓嫂子們安全到家,少一根毛你為我試問?!?/p>
李山河捏了一下獾子肩膀,“交給你了兄弟?!?/p>
獾子大手一揮,“兄弟們,二哥發(fā)話了,送嫂子回家!”
“走嘍!”
一幫大小伙子將田玉蘭幾人護(hù)在中間,順便接過了李山河年貨。
獾子回頭朝著李山河打了個招呼,“走了二哥!”
李山河點(diǎn)點(diǎn)頭,田玉蘭幾女看向李山河的目光充滿了擔(dān)憂。
張寶寶更是撲向了李山河的懷抱,李山河知道,張寶寶這是又應(yīng)激了,好不容易才養(yǎng)好,大過年的,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真他媽的。
伸手揉了揉張寶寶的腦袋,在其耳邊輕聲說道:“行了,跟你媳婦兒回家,我處理完了馬上就跟過來。”
張寶寶淚眼朦朧的看著李山河,最終還是遲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面老漢還想伸手阻攔卻被李山河一把握住了手指,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
“爺們,別急啊,我不還擱著呢嗎,咱倆好好掰扯掰扯?!?/p>
老漢瞬間就急了,他奶奶的,眼瞅著買來的娘們兒就要走了,我跟你個大老爺們掰扯個蛋啊。
老漢身后的小伙子好似腦瓜子不太靈光,這會兒才看清了形勢,叫嚷著就朝著李山河沖了過來。
李山河冷笑一聲,一腳踹出,將小伙踢的倒飛出去,小伙還想掙扎著起身,就在這時,人群中探出了一把牛兒尖刀,架在了小伙脖子上。
小伙置若罔聞,還要掙扎著起身,脖子上都出現(xiàn)了一條細(xì)微的血線。
老漢瞳孔驟縮,朝著小伙大喊,“二憨,你給我躺那,別起來!”
李山河直接就樂了,咋還跟我養(yǎng)的老虎撞名了呢。
小伙聽話的躺在了原地,而握著牛耳尖刀的,正是已經(jīng)離開的李山峰。
李山河眉頭一皺,看向了一臉殺氣的李山峰,他不愿意讓小弟卷進(jìn)這種事情中。
俗話說的好,三歲看到老,李山河早就知道,李山峰比自已聰明,更比自已狠,如果沒個限制,那就好似猛虎出籠,一發(fā)不可收拾。
所以,能不見血盡量不見血,就好比上次在學(xué)校那個小胖墩,李山河都留了一線,沒去他家找麻煩,沒把事兒給作絕了。
主要就怕李山峰有樣學(xué)樣,做事太絕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就算是斗爭,都有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中國,還是奉行中庸之道。
“老三,你不回家你又回來嘎哈,皮子癢了?”
李山峰眼珠子通紅,咧嘴一笑,“二哥,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要是把你自已扔在這了,老弟以后還咋活了?!?/p>
李山河神情恍惚,從李山峰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自已的影子。
十三了啊,這小子,立世真早啊,算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李山河沒在搭理李山峰,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老漢,“老登,你知道為啥那個娘們沒信兒了嗎?”
老漢遲疑的搖了搖頭,“不到啊?!?/p>
“她死了,吃槍子兒了,我親自送局子里的?!?/p>
老漢瞳孔地震,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后生,她犯什么事兒了?!?/p>
李山河輕笑一聲,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拐賣人口!”
這話一出,老漢都有點(diǎn)站不住了,這就是買個媳婦兒的事兒,咋就還得吃槍子兒了呢,往前放三十年也沒這樣啊。
拐子吃槍子兒了,那自已這個買家還能有個好?
老漢當(dāng)即就站不住了,“后生,不至于吧,俺們村可多買媳婦的了,就連朝鮮那邊的都有,也沒看誰家被判了啊?!?/p>
“后生,俺雖然沒讀過書,但是歲數(shù)也不小,你可別騙我。”
李山河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這個年代亂,但是也沒想到亂成這個地步啊,買個媳婦回家在這些人眼里好似就跟買菜回家做飯一樣,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最恐怖的是,看這老漢和他兒子的衣著,眼瞅著就是山里出來的,被拐賣的人進(jìn)了這樣的村子,想活著跑出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下子李山河也犯了難,進(jìn)村搶人也不是不行,但是估計和打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役沒區(qū)別了,那幫子村民不會讓大蓋帽把自已花錢買來的媳婦帶走了。
但是遇到這事兒了李山河要是袖手旁觀,那他還是個爺們嗎。
就在李山河左右為難之際,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吵嚷聲,“讓一讓讓一讓嘞,我看看怎么個事兒?”
一個帶著狗皮帽子的漢子搖頭尾巴晃的走到了最前面,待看清了李山河的模樣,驚呼一聲,“李爺!”
不錯,來人正是范老五,可算是有個能搭把手的人了,李山河也是松了口氣。
“老五,我拎著這個老登呢個,你拎著那個憨子,咱們換個地界聊,別擱這讓人當(dāng)西洋景看?!?/p>
范老五連忙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小伙,李山峰緊了緊手中的的刀,抬頭朝著范老五露出了一個笑容,范老五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了李山河。
“李爺,咱老弟這是英雄出少年??!”
“別扯犢子,把他刀收了,你帶著他倆咱換地方?!?/p>
“得嘞李爺!”
話畢,伸手接過了李山峰遞過來的刀,薅起了地上的小伙子,帶頭走出了人群。
李山峰緊跟其后,李山河隨即薅著老漢也跟了上去。
這么長時間,圍觀的人們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兒,合著這事買媳婦的遇上了人家小姑娘家里人了。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人心都是肉長的,深知拐子該死,但是買家也沒好到哪去。
剛才這么多人圍觀,沒人想做出頭的椽子,但是現(xiàn)在這爺倆路過人群可就不一樣了,不打幾下都對不起江東父老。
所以,李山河和范老五就被誤傷了,范老五的狗皮帽子都不知道被打哪去了,禿腦亮明晃晃的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