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不對。
看劉芳婆婆這副樣子,不太像演戲,更像感同身受……劉根來忽然想起了劉芳,當初的她可是打死也不離婚。
老錢家的男人真有那么厲害?
恐怕未必。
為了讓女兒的遭遇更凄慘,劉芳婆婆的話肯定有夸張的成分。
想些什么呢?
劉根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把發(fā)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確認是兩個多小時?”金茂還是不動聲色。
“確認,我家有掛鐘,我看了時間?!眲⒎计牌藕V定道。
“那這么長時間,你們?yōu)槭裁床缓艟??”金茂又問?/p>
“我們的嘴都被堵著,想喊也喊不出聲?!眲⒎计牌派酚薪槭碌恼f著。
“你呢?”金茂又問著錢多多。
“我……我不敢。”錢多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錢多多,我再跟你確認一遍,你昨晚真被劉根來強奸了?”金茂又問。
錢多多低著頭,不說話。
“哎呀,我不是都說了嗎,這種事兒哪個黃花大姑娘會亂說?”劉芳婆婆又道。
“你閉嘴,我問的是她!”金茂這會兒沒再跟劉芳婆婆客氣,“錢多多,回答我的問題?!?/p>
“是?!卞X多多點點頭,像個小鵪鶉似的縮了縮身子。
“是什么?”金茂追問著。
“是被……被劉根來強奸了?!卞X多多答道。
“好。”金茂似乎是長長出了口氣,又轉(zhuǎn)頭問著秦壯,“你都記錄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鼻貕腰c點頭。
喲,記的這么快?
這是偷偷練習了?
劉根來看了這家伙一眼,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又挺起了雞胸,好像干了啥了不得的事兒似的。
金茂點點頭,湊到馮偉利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
馮偉利兩道眉毛本來還擰在一塊兒,聽了金茂的話,立馬舒展開來。
“老馮,”金茂坐正了身子,“你經(jīng)驗多,要擱在以前,遇到這種事兒,你們一般都怎么辨認真假?”
辨認真假?
你直接當人證不就行了?
不光你,你們一家人都可以給我作證,昨晚,我喝的酩酊大醉,在徐奶奶家的炕上睡了一夜,哪兒都去不了,怎么可能去強奸錢多多?
“這種事兒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馮偉利玩味的笑了笑,“她不是一再強調(diào)她女兒是黃花大姑娘嗎?還作證她女兒被折騰了兩個多小時。
昨晚才發(fā)生的事兒,到現(xiàn)在才過去幾個小時,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找?guī)讉€女警驗一驗不就清楚了。”
還能這樣!
馮偉利這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太牛逼了!
怪不得金茂把馮偉利師徒倆都叫過來,鬧了半天,在這兒等著呢!
別說,這活兒別人還真干不來,也就馮偉利這個當過偽警的老油條最合適。
“那就這么辦!”金茂立馬吩咐著秦壯,“你跟所長匯報一下,讓他安排幾個女警過來?!?/p>
“是!”秦壯答應一聲,剛要出門,劉芳婆婆忽然大喊一聲,“等等!不能喊人來。”
“為什么?”金茂冷聲問道。
“不能就是不能,我女兒都那么慘了,你們還這么羞辱她,這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嗎?”劉芳婆婆明顯慌了神,卻還在強詞奪理。
“你懂不懂法?”馮偉利指著劉芳婆婆的鼻子呵斥著,“你們是來告人家強奸的,不檢查一下,怎么知道你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總不能只憑你們紅口白牙的這么一說,就給人家定罪吧?”
“什么叫紅口白牙?我女兒可是黃花大姑娘,你去打聽打聽,哪個黃花大姑娘肯無緣無故的毀掉自已的名聲?!眲⒎计牌胚€死咬著黃花大姑娘不放。
“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瘪T偉利笑容越發(fā)玩味,“再說,現(xiàn)在是新社會,告人就得要證據(jù),拿不出證據(jù)就是誣告,誣告是要坐牢的?!?/p>
“誰誣告了?就是他強奸的我女兒?!眲⒎计牌乓恢竸⒏鶃恚桓鄙珔杻?nèi)荏的樣子。
劉根來回應她的同樣是玩味一笑。
到這會兒,他已經(jīng)明白了金茂的心思。
對付劉芳婆婆這種人,就不能給她一點機會,一旦讓劉芳婆婆知道金茂是他師父,那她肯定咬著不放,說什么師父給徒弟作證不算數(shù)之類的話。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來個釜底抽薪。
你不是說被強奸了嗎?那就檢查一下痕跡。
如果沒有,那自然就是誣告;如果有,金茂再站出來作證也不遲。
畢竟也不能排除錢多多昨晚跟什么人做了齷齪事,再往他身上栽贓的可能性。
“你還在等什么?還不趕緊去?”金茂厲聲吩咐著還愣在原地的秦壯。
“不能去!”劉芳婆婆又是一聲咆哮,嗓門大的都快破音了。
秦壯這回沒再搭理她,眼看著就要出門,錢多多也急了,“別去,我不告了還不行?”
不告了?
秦壯再次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金茂。
“你說不告就不告了,你當這是什么地方?”金茂嘭的拍了一下桌子。
錢多多一個哆嗦,又把腦袋低了下來。
這女人多少還有點腦子,知道一旦檢查不出痕跡,那就是誣告,與其受辱,還不如不告。
錢多多退縮了,劉芳婆婆卻還不死心,她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開始撒潑。
“都來看看吧!公安欺負人了,放著強奸犯不抓,想逼死我們母女,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咋那么命苦啊……”
到派出所撒潑?
劉芳婆婆這是啥腦回路?
還沒等劉根來樂出來,金茂又一拍桌子,“閉嘴!秦壯,把她銬起來!關(guān)進審訊室!”
“是!”秦壯答應那個痛快,掏出手銬,咔咔兩聲就把劉芳婆婆銬上了。
也不來個過肩摔。
差評。
雙手被銬,劉芳婆婆還不老實,掙扎著不想跟秦壯走,接待室門外又沖進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她架住了。
齊大寶和于進喜。
他倆都揪心著劉根來的事兒,一直在接待室門外聽著,到這會兒,已經(jīng)可以確認這母女倆是誣告,那還客氣個啥?
劉芳婆婆還在掙扎,胳膊被架住了,兩個腿兒在蹬著地,就是不走,齊大寶和于進喜一使勁兒,直接把她拎起來了。
“放下我,我不走,我不告了還不行嗎?”劉芳婆婆終于怕了。
可惜已經(jīng)晚了。
齊大寶和于進喜才不像秦壯那么猶猶豫豫,很快就連架帶拖的把劉芳婆婆弄到了審訊室,銬在審訊椅上。
劉芳婆婆還在大喊大叫著,齊大寶和于進喜理也沒理她,門一關(guān)就出去了。
審訊室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劉芳婆婆把嗓子喊破了,外面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