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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順豐哪有順手快

“你特么真是有夠惡心的!”

  “你是咋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教教我?”

  在那中官走后,在柯同知識趣地提醒李斌別忘了來順天府挨批,然后也同步離開以后。

  沒了外人,陸炳再次暴露本性,吐槽起李斌的虛偽。

  “還能怎么做到的,瞧瞧那箱子!這可都是錢??!錢的面子、財神爺?shù)拿孀?,不能不給?!?/p>

  李斌完全沒在意陸炳的吐槽,直接走向那中官留下的五口大箱。腦海里忍不住幻想:若是這些箱子里,裝著的都是銀子,那該多好?!

  但這種事,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過也無所謂,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收獲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李斌的預期。

  建昌侯成了待死之人;中官隊伍的出現(xiàn),也讓錦衣衛(wèi)揪出了一條新的線索...

  嘉靖越早肅清宮內(nèi),這建昌侯便死得越快!

  此外,更是收獲了眼前這五口大箱。

  雖不至于全是銀子,但好歹也是皇太后的賞賜,出手不能太寒酸吧?

  一邊想著,李斌一邊伸出手,想要探探這些箱子,到底價值幾許。

  可就在李斌的手,即將觸碰到那箱子的環(huán)扣時,李斌忽然停下動作。扭頭看向陸炳...

  他有了一個新主意!

  “誒,陸舍人,你說...這些箱子我直接賣給你怎么樣?”

  “你可看到了,我全程沒開過這些箱子的,那王公公也沒明說張?zhí)蠖妓土宋尹c啥。要不要來賭一把,一個箱子500兩,全拿的話我再給你抹個零?!?/p>

  “2400兩,你打包帶走。萬一你開出了價值一萬兩的貨,直接就能賺7600兩。”

  “你...你少特么在這誆我!”

  無恥!太特么無恥了!

  陸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他知道李斌異類,知道李斌仿佛沒有任何形象包袱,但你也不至于...人送禮的還沒走遠呢,你后腳就在這大街上變賣人家的禮品吧?!

  你剛剛不還和人王公公有來有回地客套了半天嗎?怎么這會,不客氣了?

  “別急著拒絕啊,陸舍人,你想想...這種一刀生、一刀死的刺激感,是不是很有趣?你自己不玩,也可以買了,帶去給今上解解悶嘛。”

  “大不了,我讓一點?兩千兩,你全部帶走?;仡^你五百兩一個,賣給圣上。錢你賺了,圣上玩到了游戲,也開心。我呢,快速處理掉這些燙手山芋...”

  “堪稱,三贏零虧!”

  誒?似乎真的有點意思...

  陸炳的小臉微微變色。

  大明是禁賭的,但禁的卻不是這種盲盒形式的賭。陸炳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妙處:能享受賭的快感、有保底價值兜底、還不違規(guī)違制。

  這玩意,似乎玩玩也挺好?

  但隨即,陸炳便打消掉了內(nèi)心涌起的荒誕念頭,強行轉移起話題:

  “停停停!現(xiàn)在先不說這個,我剛剛得了信,說那建昌侯帶著家仆家將出了崇文門。我估摸著,他是去找那孫銘的麻煩了,你再不快點,這人怕是保不住了?!?/p>

  “嘖,你才意識到他可能去找孫銘的麻煩???”

  李斌微微搖頭,也沒去責怪陸炳這些人的思想里,幾乎是天然得就沒把如孫銘那樣的黔首當人的問題。

  這是時代的弊病,亦是所謂圈層固化后,所形成的認知繭房。

  在他們的生活里,黔首是不配有聲音的。

  就好似各家各府上的下人奴仆,主人怎么說,他們怎么做就是。不需要發(fā)表意見、更不需要表達想法。

  時間一久,他們自然會視這些人如沒有生命的工具。

  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中,他們才會意識到這些“工具”,亦是人,亦是一條命。

  就比如,眼下在確定李斌,這個“人”沒問題后。再得錦衣衛(wèi)報,陸炳才意識到,建昌侯除了找李斌尋仇,還可能去找那孫銘發(fā)泄心中憤懣。

  談不上對錯,只是陸炳原來的思維里就沒有孫銘這等黔首小民的存在。自然意識不到,孫銘可能會遭殃的問題。

  “安心,都說了,我防著建昌侯在。那孫銘我一早就給他接到我的私宅里去了,建昌侯去城外,找不到人的?!?/p>

  李斌說著說著,忽然臉色一變。

  艸!

  剛還吐槽著陸炳這些古人有認知局限性呢,李斌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固有的認知限制了。

  的確,孫銘是被自己保護起來了。

  但建昌侯去找孫銘的目的是什么?

  尋仇?

  不可能的,一個黔首小民,連成為侯爺仇人的資格都沒有。

  他建昌侯只是單純的為了發(fā)泄自己的情緒,發(fā)泄自己的不快。那這種情緒的發(fā)泄,找誰發(fā)不是發(fā)?

  孫銘可以因自己躲過一劫,可那三里屯的其他民戶呢?!

  “戚瑞、郭軒!速速回衙,令陳班頭帶人,速去城南三里屯。但凡見到建昌侯的人,欺民虐民,都給本官拿了!”

  若是在今日以前,李斌的這道命令,宛平縣衙里沒人敢真正執(zhí)行??稍诮袢眨姷嚼畋蟛粌H真敢彈劾建昌侯,且彈劾完后,不僅沒事。

  反而那張?zhí)筮€得差人前來送禮、賠禮。并且,這李斌還和一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堂上官談笑風生、言語無狀,顯得熟絡至極...

  種種表現(xiàn)疊加在一塊,衙役們毫不懷疑,這李斌是真敢和建昌侯扳扳腕子。而且,他似乎還真能扳過?

  有了這種認知,衙役們毫不猶豫,立馬躬身應是。

  接著快步跑回縣衙...

  與此同時,李斌的這道命令也讓旁聽的陸炳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你感覺,那建昌侯可能會對那孫銘村里的百姓動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

  李斌偏過頭,瞧了陸炳,或者說陸炳身后的錦衣衛(wèi)一眼。

  眼珠子再次轉動了起來...

  要論調動人手:順豐哪有順手快?

  自己眼前這不就有一群高級打手嗎?!

  “殺人、擄人,那建昌侯大概率做不出來。但如果只是鞭撻、凌虐呢?”

  “哪怕是將人打個半死,了不起就是斥責幾句。陸兄,我猜一猜,你帶這些官校出來...”

  “我提醒你,別打他們的主意。我領的令是保護你的安全,調兵的堂貼上寫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想被兵科參上一本。”

  “你怎得如此想我?!我知他們是為了護我安危。但陸兄啊,我那私宅,可是在黃華坊,那是大興縣的地盤?!?/p>

  “我宛平的人進不去。你說,這要是有個萬一,比如那建昌侯知道了孫銘在我宅內(nèi),非要沖宅,咋辦?”

  嘶~

  好像,有點道理?

  “你想如何?”

  “暫時給我留點人馬,等這段時日過去后,他們再撤走。這下,不違背你那堂貼上的出兵事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