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也只能再給一壇,總得給自己留幾口啊!
雖然王猛照顧著寨子里,可自己也不可能沒私心,樂意把自家的全分給其他人。
狗娃捂住自己屁股,連忙躲一邊去了。
他爹雖說比許多爹都好,但要是他不聽話,也會賞他一頓竹筍炒肉的。
說話間,謝知掀開鍋蓋看了一眼。
噴涌出來的香氣頓時又把眾人給熏得神魂顛倒。
只見鍋里的兔肉已經(jīng)變成了棕紅色,每一塊兔肉上都均勻地蒙著一層油亮的湯汁,謝知拿筷子一戳,軟爛的兔肉頓時被戳了個對穿。
“行,可以吃了?!?/p>
她一句放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終于被解放了,爭先恐后回去拿碗。
晴娘趕緊先塞了幾個碗給她:“楚大夫人,咱們這做飯的沒啥好待遇,也就飯能多打一勺,你快先給你們楚家打……撿著大的肉塊打。”
謝知自然沒客氣。
不一會兒,她跟沈柔,還有湊過來的楚香綾把楚家人的份帶回去了,就連楚木蘭和楚木槿都端著個小碗。
其他人若不是看王猛幾個當家的在,恐怕已經(jīng)難以控制秩序上去插隊了。
可不一會兒,前面卻還是發(fā)生了爭吵聲。
“杜寡婦,你咋給自己多打一塊肉!”
“最后剩這幾塊都比其他的小,我本就該打多打一塊?!迸朔吹贡忍岢霎愖h的人還不高興。
謝知聽到杜寡婦這三個字,遠遠看了一眼,見是個瘦高個的女人,雖然也是面黃肌瘦的,但五官明顯比其他鄉(xiāng)下婦人清秀些。想起前幾日看到的畫面,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此時其他人也圍了過去。
“杜寡婦,這肉都差不多大,小也小不到一塊去呀,再說你幫忙做飯本就多打一塊了,居然還想多拿!”
“就是,大家伙都看著呢,你趕緊放回去,就算有多的肉,也該讓幾個當家還有那些去外頭辦大事的男人們吃?!?/p>
寨民們顯然不樂意,平日里他們見杜寡婦孤兒寡母的,多照顧她一分也就算了,今天這肉可不一樣,誰多拿一塊,他們都要眼紅,哪還樂意多讓她拿。
杜寡婦臉紅了紅,不情不愿地把肉放了回去,而后又抬頭,先后看向了寨子里兩個男人。
可男人一對上她的視線,趕緊埋頭吃碗里的肉。
她只能悻悻走開了。
這點小插曲并未影響眾人吃紅燒兔肉的心情。
蜂蜜做佐料雖然不如白糖,會影響一定的味道,但如今什么都短缺的情況下,這點甜味對眾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做好的紅燒兔肉,色澤醬紅,味香肉爛,鮮香濃郁,還帶著一絲甜口,跟平日里眾人吃的水煮肉完全不是一回事。
再用那濃香的湯汁泡一會兒干巴巴的窩頭,讓窩窩頭吸飽了湯汁,一口下去,別提多滿足了。
不一會兒,場地上居然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兔肉的香味還濃濃地飄在空中。
“大嫂,他們咋不說話了?”習慣了這么多人在周圍吵鬧,突然一下安靜下來,沈柔都有幾分不習慣。
謝知回頭看了看,便明白了:“可能…是因為太好吃了,不想說話?”
楚香綾一邊咬著嘴里的兔肉,一邊使勁點頭,她都不想張嘴,生怕嘴里的肉不小心飛出去一塊,只想沉浸在這美味之中。
“那是大嫂的手藝好。”沈柔明白過來,不由喜悅。
謝知對她擠了下眼:“二弟妹也有天賦,一下就能上手,幫了我不少忙,加油,你早晚也能這么厲害。”
雖說她的確做飯不錯,可也沒打算今后頓頓給人做飯去,也沒有打算開酒樓。
她空間里有那么多書,等到以后安定了下來,可都是發(fā)家致富的法寶!
光局限于做飯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沈柔看著周圍眾人都吃得噴香,喜悅又莊重地點頭:“還得勞煩大嫂多教我?!?/p>
“沒問題?!敝x知樂意至極。
林氏給楚淮喂了飯,看著他旁邊的套索,也笑道:“七郎做了這么多陷阱,說不定晚上也能捉一只兔子來,到時候還能吃紅燒兔肉。”
她在京城也是吃過不少珍饈,更是吃過御膳房做的佳肴,不是她夸兒媳婦,兒媳婦這手藝比起御膳房的大廚也不輸。
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林氏也對今后的日子有了盼頭。
楚淮看著謝知吃兔肉吃得意猶未盡,把母親的話全聽了進去,認真點點頭。
平安寨眾人已經(jīng)許久沒有吃得如此滿足的時候了。
可以說,這一頓兔肉對寨子里絕大多數(shù)人而言,就是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菜。
到現(xiàn)在,最開始出去的男人們終于恍然。
怪不得那些官差們都想跟著楚大夫人走呢,敢情他們之前吃得這么好!
換他們,也舍不得跟楚大夫人再分開走??!
等再趕路時,天還沒黑,就有無數(shù)人開始懷念了。
“娘,我想吃兔肉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上哪給你找兔肉去?!?/p>
“娘,我也想吃……”
“唉,娃兒忍忍……”別說孩子,這些當?shù)斈锏淖约阂蚕氤园 ?/p>
眾人正趕著路,卻聽到后方忽然喧鬧了起來,他們不由紛紛停下腳步。
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把他們心疼得要命。
只見一個拉著水桶的車居然翻倒了,里頭的幾桶水撒了一地!
“天爺??!”
雖然看清倒下的不是平安寨的水,是官差們那邊的,但寨民們看著這么多水被糟蹋了,也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掉了幾百吊錢一樣!
官差和罪奴們這邊更別說了,回過神來,一個個都手忙腳亂,面如死灰,劉石頭早已慌了神,急急忙忙把水桶扶正,可看著手里空空如也的水桶,他差點直接哭出來。
卓軍急忙蹲下身去捧地上的水,奈何土壤干裂,水下滲的速度太快,他捧第一捧時還有泥沙水,等到再低頭,干裂的土壤早已饑渴難耐地把水分吸了個干凈。
偌大一條漢子,看著空蕩蕩的水桶和濕潤的地面,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發(fā)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