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丫頭。”
廖老太一把扶住了廖菡,哭著說:“她們怎么這么心狠啊,那孩子好歹也是無辜的,怎么就……萬一就是太子的呢?”
廖菡心如明鏡,她壓根就沒有跟太子圓房過,又怎么會是太子的呢?
救太子那天,廖家人商量過了,穿著的錦衣華服上繡著云紋,就連靴子上都用金線繡了圖案。
腳踩金靴,放眼整個南梁又有幾人?
料定太子身份非富即貴,所以廖家人決定賭一把,扒掉了太子的衣裳換給了一具面目全非的人套上。
再細(xì)心將太子運回去養(yǎng)著,由廖菡親自照料。
這期間太子偶爾醒來,但也是迷迷糊糊,連人都不認(rèn)識,還有廖老伯日日在太子耳根子旁邊喊著菡兒,菡兒。
“外頭的人都說太子溫和善良,是個最容易相處的人,怎么……怎么到了咱們身上就不一樣了?”
廖老太后悔了,就因為貪圖富貴,害死了廖老伯一條命。
廖菡臉色慘白地坐在椅子上,她抬起手摸了摸小腹,懊惱又悔恨:“母親,咱們出現(xiàn)得不是時候?!?/p>
要是沉得住氣,等孩子生下來再回來,也不至于沒了孩子。
廖嬋聽著動靜走了進來,看著妹妹一臉慘白越發(fā)心疼:“也不怪你,只是咱們不懂宮里規(guī)矩,彎彎繞繞錯綜復(fù)雜,若是在平常人家,誰又在乎多一雙筷子?!?/p>
……
陸景寧從偏殿回去后立即讓落冰去調(diào)查宗卷,查一查北齊太子怎么會來南梁。
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是?!?/p>
廊下落英歸來,沖著她跪地磕頭,陸景寧彎腰將人扶起:“這份差使你辦得極漂亮,可有想過要什么賞賜?”
落英搖頭:“替主子辦事,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
“也不急,等你想好了隨時告訴本宮?!?/p>
“是。”
落英裝了幾個月的南梁帝,著實辛苦。
登基大典在即,陸景寧被內(nèi)務(wù)府的人給纏住了,生怕她又不見了,尤其是長喜公公寸步不離的守著:“殿下,您可不能再出事了,老奴魂兒都快嚇沒了?!?/p>
陸景寧哭笑不得,只能動動嘴皮子吩咐人辦事。
夜色漸濃
她眼皮跳了跳。
腳步聲傳來,落英趕來:“殿下,宮外傳來消息步老夫人被人擄走了,步家現(xiàn)場留下了一封書信?!?/p>
陸景寧緊繃著唇,接過書信打開,書信上寫著要陸景寧天亮之前去一趟步家,否則就會殺了步老夫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步老夫人并不是步晏的親娘,而是步晏的乳母,當(dāng)年步晏被人攆走,是步老夫人帶著步晏逃荒到了南梁,憑借著針織手藝供養(yǎng)步晏,一針一線將步晏送上了金科狀元,一路至今。
陸景寧怒急,這幫人還有完沒完了?
“殿下,您可不能再去了,這肯定是個陷阱?!毖S勸。
現(xiàn)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國不可一日無君,一旦再出事,必定動搖軍心,可要是不管不顧,陸景寧還擔(dān)心沒法和步晏交代。
很快陸景寧就做出了決定:“來人,去將墨云堯綁起來,就吊在城門口,每隔一炷香抽一鞭?!?/p>
昨日慎刑司大牢起火,她帶走了墨云堯。
就這么讓他死了,太可惜了。
墨云堯好歹也是北齊六皇子,最后一絲價值還沒榨干呢。
陸景寧深吸口氣決定卑鄙一回:“將廖菡單獨關(guān)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更不能讓她死了?!?/p>
雪鳶點頭。
隨后她又按照廖菡的模樣捏造了一個人皮面具,找了個身形差不多的暗衛(wèi)戴上。
“送去北城門口懸掛,一旦有人靠近,不問原因,立即捉拿。”
“是?!?/p>
陸景寧揉了揉眉心:“還有陶氏,即刻帶入宮,本宮要親自審問?!?/p>
京城里潛藏的北齊人,目前為止她知道的就這么多,一個個地審問,總能找到線索。
很快陶氏就被帶入宮,五花大綁地捆著丟在了地上。
幾日不見陶氏被折騰得沒了人形,抬起頭看著陸景寧坐在金鑾殿上,她嗤笑:“南梁真是后繼無人了,居然讓你上位了。”
“北齊鎮(zhèn)國公府桃盈盈?!标懢皩帍澭暰€和陶氏平齊;“頂替了陶氏嫡女的身份,嫁給了上官太爺。”
陶氏……桃氏臉色微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好好一個鎮(zhèn)國公府姑娘怎么就心甘情愿另嫁他人呢?”陸景寧一臉鄙夷:“同樣是桃家嫡女,怎么桃家大姑娘就能高嫁,膝下還有兩個可愛的兒子,含飴弄孫,幸福美滿。”
桃氏蹙眉。
“桃家兩女,大家只知嫡長女溫婉賢淑,驚艷天下,至于另一個女兒確實只字不提?!?/p>
“你別在這胡說八道了,不管怎么說,你母親也是我生養(yǎng)的,你殺了我,便是和你母親有殺母之仇!”
“殺你?”陸景寧輕蔑笑了;“殺你猶如碾死一只螞蟻,本宮會親自送你回北齊,讓你瞧瞧被人頂替的滋味,看看桃家棄子,在外幾十年早已經(jīng)被家人淡忘?!?/p>
陸景寧的話大都是推測而來,看桃氏的表情就知道,猜對了一大半,她嘴角勾起弧度繼續(xù)刺激。
桃氏一氣之下暈了過去。
陸景寧站起身:“不是她,將人拖下去關(guān)起來?!?/p>
桃氏被帶走。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墨云堯了。
墨云堯能在登基前一日找她,未必能不找第二次。
“落英,非必要時可以使用侮辱人的手段,必須要讓墨云堯松口!”陸景寧吩咐。
“是!”
半夢半醒之間被人扣上了手銬,腳上也戴上了重重的鐐銬,墨云堯睜開眼,被一名黑衣侍衛(wèi)扛在肩上帶走了。
一路顛簸來到了東城墻。
此時月明星稀,還是三更半夜,北風(fēng)呼嘯吹在臉上涼颼颼的,墨云堯幾次掙扎。
卻被落英用一根繩子綁上吊在城墻下,雙腳懸空,手上還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落英揚起長鞭啪的一聲打在了墨云堯的身上。
“嗚!”墨云堯吃痛悶哼,怒道:“你找死!”
落英充耳不聞,繼續(xù)揚鞭。
墨云堯是認(rèn)識落英的,上輩子在步晏身邊見過此人,他齜牙:“讓步晏出來見我!”
沒有回應(yīng),取而代之的是一記長鞭。
“啪!”
落英站在城墻上喊:“此乃北齊六皇子墨云堯,爾等若再不將人交出來,墨云堯必定會被剝皮抽筋,以示國威!”
墨云堯臉色一冷,拿他示威?
寂靜的夜里,鞭子聲尤為顯眼,還有那句北齊六皇子更是刺耳,墨云堯恨不得將落英大卸八塊。
“我要見大長公主!”他沉聲道。
落英仍舊不予理會。
漸漸的天色泛白,今日是新帝登基,所以城門口打開,人來人往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墨云堯,大街上也慢慢熱鬧起來。
墨云堯恨不得將臉蒙上。
他何時丟過丑?
“你放了我,我們?nèi)f事好商量。”
落英不為所動。
此時還有幾個偽裝成百姓的人欲要上前爭奪墨云堯,掏出利劍,躍起涌上,伸手想斬斷鐵鏈。
火花四濺,手銬卻紋絲未動。
墨云堯愕然抬起頭艱難的看著手銬,竟是玄鐵打造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即便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斬斷一截,還有另一截鎖著呢。
除非,墨云堯斷了四肢逃脫。
“阿寧,你可真狠心啊?!蹦茍蜃旖禽p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