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鳖櫨昂銗灺暬氐?。
江耀說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看著傅言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而作踐自己,顧景恒實在為她覺得不值。
雖然她昨晚向他解釋,她不是真的要跳河,而是一不小心摔下了河堤,但顧景恒想著,哪兒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而且昨晚她摔下去之前,確實是看著有點兒不對勁。
她應(yīng)該心里很清楚,俞政卓心里沒有她。
“不說了,待會兒小嬸那邊該催了?!鳖櫨昂阆锤蓛袅四?,換了衣服,朝江耀道。
江耀沒有跟著她們過去,而是先去了趟總軍區(qū)。
關(guān)于俞政興的事情,他想問問總軍區(qū)什么時候才能給出一個結(jié)果,畢竟后天許長夏就要跟他一塊兒上島,俞政興還在島上,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許長夏跟顧佳人她們一塊而去了街上的財神廟,雖然她們天剛蒙蒙亮就已經(jīng)到了,可廣安門外的財神廟已經(jīng)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
北城的人對這個是有講究的,尤其是大家的日子逐漸都好起來了,來給財神祭祀求財?shù)?,也就愈發(fā)多了。
許長夏給財神拜完,給自己求了個生意興隆的愿,回頭朝楊柳她們道:“奶奶,我還要去廟里找之前給咱們算八字的那位大師,我先走,咱們待會兒在停車的那個地方匯合。”
楊柳想了想,朝許長夏道:“那個廟離這兒還有些遠(yuǎn)呢,你要是坐三輪車過去,來回少說要一兩個小時。”
“要不然讓景恒跟你一塊兒過去,還安全些?!?/p>
一兩個小時的話,這邊的財神祭祀活動早就結(jié)束了。
許長夏斟酌了下,沒有客氣,點頭回道:“行,那我就跟二哥一塊兒過去?!?/p>
顧景恒開了車將許長夏送到了廟門前,雖然這兒的廟不是拜財神的地方,人倒是也不少。
“大約都是來祈福的,都知道這邊的大師靈驗?!鳖櫨昂愕?。
“是上次給咱們算八字的大師靈驗嗎?”許長夏看著前面那么多人,擔(dān)心自己待會兒也許會排不上號。
早知她應(yīng)該早些過來,不去拜財神了。
“倒也不是他一個?!鳖櫨昂阆肓讼?,道:“這邊來的香客,大部分還是沖著廟里的主持大師來的。”
許長夏聞言,這才放了心。
他們兩人一路往石階上走著,不遠(yuǎn)處的伽藍(lán)殿里,剛好有人看見了他們兩人。
“那不是顧景恒嗎?”傅家老二指了指那邊許長夏和顧景恒兩人道:“這么巧碰到,不如待會兒請他過來吃口素面?!?/p>
傅家是為了求佛祖保佑他家老爺子身體康健,能熬過眼前這一關(guān),所以全家從初一到初三都在廟里拜佛吃素齋。
“二姐,他邊上那是誰?。克皇遣鸥嵯婺贤肆嘶??”身旁老三媳婦往那兒看了眼,忽然來了興致,問道。
“好像是宋歌和顧天明的干女兒?!备导依隙屑?xì)辨認(rèn)了下,認(rèn)出來是許長夏。
許長夏長得太過明艷動人,哪怕是裝扮得清湯寡水,那張臉也好認(rèn)得很。
“他們兩個怎么一起過來的?沒有其他顧家人跟著嗎?”身旁的人又問道。
傅家老二朝周圍看了一圈,沒看見其他顧家的人,沒吭聲了。
“哎你聽說了嗎,我之前聽有人說,顧景恒是在這個干女兒來了顧家之后,才跟俞湘南去提的退婚,所以這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好說的……”老三媳婦又湊到老二身邊小聲道:“你看他們今天兩個人又是單獨出來的……”
傅家老二回頭瞪了眼老三媳婦,道:“你也是個文化人,這話可不能亂講,興許是有什么事情呢?”
他們正說著,傅言走到了他們面前,問道:“二姑,你們在說什么呢?說得這么熱鬧?”
“怎么今天政卓沒陪你一塊兒過來?。俊备导依隙仡^朝傅言看了看,問道。
“他今天有事兒。”傅言笑了笑,回道。
說話間,朝著他們剛才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剛好,看見顧景恒的背影。
“剛好給你趕上熱鬧,言言?!崩先眿D湊到她身邊輕聲道:“你看那不是顧景恒跟他們家新認(rèn)的干女兒嗎?我們在說,這兩人關(guān)系有點兒……”
“三嬸你別胡說?!辈坏壤先眿D說完,傅言隨即緊皺著眉頭回道:“長夏不是這樣的人!昨天她才跟江耀兩人一塊兒去我家拜年,江耀現(xiàn)在人在北城呢!”
老三媳婦沒吭聲了,傅言一向就不喜歡嚼人舌根。
然而她又往那邊看了眼,指著兩人的背影朝傅言道:“你看顧景恒還伸手去攙了許長夏一把,一點兒也不避嫌。正好江耀腿腳不好,沒跟著一塊兒來,他們兩人不就有借口了嗎?”
傅言往那邊看了眼,恰好看到顧景恒伸手扶住許長夏。
傅家老二不愿意聽了,緊皺著眉頭道:“你沒聽說抓霍遠(yuǎn)征那天許長夏受傷了嗎?那可是定時炸彈,這才過去半個多月,她身上傷還沒好透呢吧?別在廟里面議論人說三道四的?!?/p>
傅家老二這么一發(fā)火,老三媳婦不敢吭聲了。
傅言看著那邊許長夏和顧景恒兩人一塊兒進了大殿里,許久,才收回了目光。
許長夏的為人,她還算是有些了解的,絕不是三嬸說的那種不知檢點的女人。
但或許是因為許長夏太優(yōu)秀太過耀眼,哪怕是結(jié)了婚,身邊的人對她有好感,也屬正常。別人喜歡自己這種事兒,許長夏也管不住的。
也正好,昨天的事兒,讓她父母誤以為她和顧景恒之間有點兒什么,三嬸這么一說,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許長夏和顧景恒去找那位大師,才發(fā)現(xiàn)他在昨天就已經(jīng)出去云游去了,不在廟里。
許長夏原本是想請大師關(guān)于陸風(fēng)的事兒幫她解惑,但人不在,也沒辦法,只有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顧景恒見她心事重重的,朝她寬慰道:“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兒,等大師回來了之后我們再告訴你?!?/p>
許長夏朝顧景恒看了看,道:“二哥,今天我來這兒的事情,你能幫我向耀哥隱瞞嗎?”
江耀太聰明了,許長夏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顧景恒大概能猜出,許長夏來這兒找這位大師是做什么。
他們夫妻兩人,一個在鋪墊自己的身后事,昨天江耀也找他再次說了,他希望許長夏后面來北城上大學(xué)的事兒,而許長夏來這兒,還不想被江耀知道,無非是想知道江耀后面會發(fā)生什么。
“知道了,他不問我也不說。”顧景恒沉默了會兒,低聲回道。
兩人從大殿里面出來的時候,顧景恒看見有傅家人進了一旁的伽藍(lán)殿,下意識往那兒看了幾眼,看見傅言也在里面,隨即放緩了腳步。
許長夏回頭見他沒跟上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顧景恒正看著傅言。
“那我先回車上等你?!彼婎櫨昂阃T谠?,隨即識趣地朝顧景恒道。
其實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許長夏也是希望傅言跟俞政卓的婚約不再繼續(xù),無論后面俞政卓會跟誰結(jié)婚,否則,俞政卓這就是同時傷了兩個女人的心,對不起顧佳人,更對不起傅言。
雖然顧景恒性格惡劣,但他心里就一個傅言,家境也比俞政卓好些,相較下來,倒確實是顧景恒跟傅言更相配。
她沒等顧景恒說什么,一個人先離開了。
顧景恒斟酌了下,走到了伽藍(lán)殿門口,剛想和傅言打聲招呼,傅言卻像是沒看見他,目不斜視進了殿里面。
倒是傅家老二和他打了聲招呼:“景恒,這么巧,你怎么也來這兒了?”
“阿姨,我正好來這兒有點兒事兒要辦。”顧景恒朝傅家老二禮貌地回道。
“要不要一塊兒吃口素面?早飯吃了嗎?”
顧景恒的心思都在遠(yuǎn)處的傅言身上,然而傅言對他視而不見,他也是沒轍了。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過早飯過來的?!鳖櫨昂阈α诵Γ亟^道。
他想,昨天可能確實是他太唐突了,給傅言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所以她才不理睬自己。
傅言不吭聲,顧景恒只好朝傅家老二道:“我家人還在財神廟等我過去,我就先走了?!?/p>
“好,下回來家里玩啊。”傅家老二朝他客氣回道。
傅言以為顧景恒走了,回頭朝門口看了眼,卻剛好看見顧景恒朝她走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眼,顧景恒朝她笑了笑,道:“我看到你也在這兒,跟你打聲招呼,昨晚的事情……”
“沒事兒了,我爸媽后面沒有再多說什么了,本來就是誤會。”傅言不等他說完,語氣疏離地打斷了他的話道。
顧景恒朝她看了幾眼,低聲道:“那之前在海城說過的,回到北城請我吃飯,還作數(shù)嗎?”
傅言愣了下。
隨后才想起,那天顧景恒開車送她回北城,他們下車時說好了的,回了北城請他吃飯。
她想了想,道:“那天晚上麻煩你了,說好了的,肯定請你?!?/p>
“那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了,不如今天請。”顧景恒隨即輕聲回道:“后面我也不一定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