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訓(xùn)完之后,便讓人把徐杉送出去,也不想聽他有什么解釋。
反正徐香蘭也不在國公府,她底氣十足。
況且任憑徐杉去報官也沒用,縣衙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內(nèi)務(wù)府找人?至于徐家的其他人,柳月初提都不愿意提。
不過想想稍后這父女二人要同時在雕藝大會上碰見,也不知徐杉能不能認(rèn)得出來?
柳月初狡黠心起,只想徐香蘭能入最后一輪時,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徐杉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說辭,被趕出去時,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地縫當(dāng)中了。
但今日也有比賽,他不敢耽擱。
顧不得給膝蓋上藥,他就跑到了內(nèi)務(wù)府。
但今日的熱鬧可不止是徐家的,還有更炸裂的。
又一個要搞特權(quán)的人來參加比賽的人,宋子文。
柳月初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宿都沒能安穩(wěn)。哪怕灌了一壺又一壺的酒,想直接昏睡過去,卻不知是不是見了鬼,這酒無論怎么喝,都是越喝越清醒。
他只能跑到雕藝大會上看看,柳月初所說的都是什么好木料,憑什么能讓他出手。
可是到了這里,他徹底傻了。
因為這一千多個參加第二輪比賽的人,用的也不是普通楊木,而是金絲檀木和紅酸枝。
他頓時腦袋嗡嗡作響。
心肺都險些氣炸。
就這些人的破刀,這些人的破手,憑什么能碰這么好的料子?!
他又去打探了最好的料子,金絲楠和大葉黃花梨,堆疊的好似不要錢的廢木料,徹底讓他破防了!
若是能有這么好的料子去做琴,陪伴她在地下長眠……
他頓時就去找了內(nèi)務(wù)府總管報上名姓要參賽。
可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認(rèn)識他是誰?只覺得是個窮瘋子,直接就要派人把他攆走了!
宋子文不得不抬出了柳仲,而且還說了是柳月初請他前來的。
內(nèi)務(wù)府總管一聽,便讓他拿出證據(jù),可宋子文一個踉踉蹌蹌的酒鬼,哪有什么證據(jù)?支支吾吾解釋時,恰好魏君郎露面,一眼就認(rèn)出了宋子文。
有他作保,內(nèi)務(wù)府總管才破例允許他加入。
而他哪怕是個酒鬼,但一下手就引起了眾多人轟動!
他手上三把刀紛飛,動出殘影,好似每下一刀都心中有數(shù),根本不差分厘。
旁人用一天才勉強(qiáng)雕出個輪廓,而他只站在那里用半刻鐘的功夫,就雕出了栩栩如生的一尊圣人像。
他三把刀一收,把雕品交上。
這也不用再比,直接劃入第三局的名單首位。而魏君郎則顫顫巍巍的捧著圣人像,老淚縱橫,“天佑奇才,這是我一輩子都比不上的手藝??!”
“還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眱?nèi)務(wù)府總管也感嘆一句。
柳月初此時在家中,本在等候徐香蘭的事,沒料到黃綰綰回來,突然說起宋子文,“……我硬生生的看他三刀紛飛,看入了迷,怎么會有刀法如此精湛的師傅?!”
“他這是雕木,倘若是殺人,還不是一刀一個準(zhǔn)兒?我感覺暗衛(wèi)刺客都比不得他的手刀快,也就是沒有什么十惡不赦的人被判處凌遲,不然他一定是最好的凌遲師傅?!?/p>
柳月初:“……”
這都是什么評價?
聽起來是好話嗎?!
不過她沒想到宋子文今天就去了雕藝大會,看來他是真的愛母親?
“所以這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從哪兒挖出來的?”黃綰綰知曉一定是柳月初請來的人,這種深藏不漏的高手,可不是為了那點(diǎn)兒破木頭就會動心的。
柳月初抿了抿嘴唇,一時不知該不該說過往的事。
可仔細(xì)想想,黃綰綰已經(jīng)是大嫂了,那柳家的長媳也該知曉些家族秘密的吧?
“他是父親的情敵,是我母親的愛慕者。”她簡單把過往的事情說了,“……但他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你也不要對他有太高的期望?!?/p>
黃綰綰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今兒這是怎么了?怎么雕工好的,全都不是好人呢?”
一個宋子文,一個徐杉,這都是什么玩意兒?
“魏老先生人是不錯的,可惜年紀(jì)大了,否則我也不會用徐杉?!绷鲁鯇@位老先生的印象是不錯的。
黃綰綰想到那個白胡子老頭兒,“他的眼睛很毒,我送人去時,恰好他在,徐香蘭下了幾刀就被他認(rèn)出是仿照徐杉的刀法,當(dāng)時把我嚇一大跳。”
“哦?”柳月初沒想到魏君郎的眼睛這么厲害,“他還說什么了?”
“其余的沒說什么,畢竟徐香蘭還沒雕出什么物件來?!秉S綰綰又提起了宋子文,“我明天還會去觀看大會比試,就是為了再多看看他。”
她的手還跟著比劃了兩下,“看的我也心癢難耐,好想學(xué)學(xué)?!?/p>
“算了,我大哥都已經(jīng)被你嚇的魂兒都飛了,你再學(xué)了刀法,他怕是要直接找根面條吊死了去!”柳月初想到今早趕來的柳慕升,捂嘴不停的樂,“但為何我看到他倒霉這么高興呢?”
黃綰綰也忍不住笑,“這也不是倒霉,這是為了和睦,你府上的袁國公不也一個女眷都不沾?”
柳月初想到袁厝,自然又想到了錢。
“賽事已經(jīng)開始,這木雕也要開始賣錢了?!?/p>
“讓人把淘汰的八百個木雕拿出來,我稍后帶蒙國特使去看看?!?/p>
“賣掉的銀錢已經(jīng)說好了二八分成,那些師傅還等著拿了銀子回家,沒得讓人家留在京城干等著?!?/p>
下人們連忙稱是,隨后便開始忙碌。
柳月初也沒有閑心去管什么宋子文和徐香蘭,她的目的就是錢。
拓跋云被邀請,自然是看中一些東西的。
雕品五花八門,無論實用性還是美觀,都不是蒙國人能相提并論的。
“我也不蒙你,這第一批的物件,木料很一般,但工藝都不錯。”
“你帶回蒙國,價格可以翻三倍的賣出去。但你畢竟常年留在大齊,也沒心情經(jīng)營這些,所以我建議你直接賣給蒙國的貨商,直接拿錢了事?!?/p>
“你也告訴宇文禪,最好的物件,我會給他留著的,就別跟你搶這雞毛蒜皮的糊口銀子,否則我會瞧不起他的?!?/p>